“真的是除了泡面,一點東西都沒有呢”
已經(jīng)搞不清楚妹妹沐程雪此時的狀態(tài)了,是一種介于恨鐵不成鋼與我哥怎么是廢物這兩種狀態(tài)中間。
泡面這種東西,偶爾吃一次還好,甚至隔一天或隔一段時間吃也還好,陳拾竟然在柜子里塞滿了這種東西,可見是病入膏肓,無可救藥。
“都是因為這種東西,我哥才那么容易生??!”沐程雪恨得牙癢癢的,只要跟哥哥有關的事,她都有點冷靜不下來。
十四五歲的少年,整天吃泡面,營養(yǎng)能跟得上嗎?正常的男孩子,淋一場雨怎么了?只有自己哥哥,沉迷于泡面這種垃圾食品,且不說淋一場雨,就算是在路上被風刮到,說不定也得個傷寒什么的。
“把這些都扔掉?!便宄萄┬∧樀袄淙缒?。
管家姐姐猶豫半天,沒有聽懂自家小姐的指令。
“扔掉是指?”管家小姐姐疑惑的問。
“把柜子里的泡面都扔掉”沐程雪重復了一遍“然后附近的超市買一些蔬菜水果之類的東西放進去?!?p> “是?!?p> “等一下”沐程雪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去這個地方隨便買些面包,給哥哥的柜子塞進去?!?p> “是”
“擦,小妮子”漂浮在空氣中的陳拾可憐兮兮“不要做這么絕,我好歹也是你哥哥啊?!?p> 他眼睜睜的看著管家小姐姐一波一波的把自己珍藏的泡面扔到外面去,沐程雪就在那里氣鼓鼓的看著管家小姐姐跑過來跑過去。終于是最后一桶了,陳拾無力的伸出手,但也阻擋不了管家小姐姐很快把最后一桶泡面帶走。
“那,小姐,我出發(fā)去買些東西了?!惫芗倚〗憬愕?。
“嗯”沐程雪氣鼓鼓的小臉蛋終于像撒了氣一樣?;蛟S要再咬哥哥一口才能真正解氣。
管家小姐姐雖然還有些不放心,但是畢竟知道自家小姐想和自己哥哥待在一起,真正識趣也許應該給他們兩人一點空間。黑色的轎車發(fā)動著平穩(wěn)的引擎,很快就消失在陳拾能聽到的范圍之內(nèi)。
“哥哥一點都不聽話,哥哥怎么能這么不聽話呢?!?p> 由于常年彈琴,沐程雪有定期修剪指甲的習慣,此時小妮子在床前掐著自家哥哥的臉,但即使如此,因為太用力的緣故,靈魂狀態(tài)的陳拾也感到了疼痛,但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躺在那里的肉體狀態(tài)的陳拾也痛苦的皺起眉頭,但是因為實在乏力的緣故,還是沒有能夠醒來。
小妮子輕輕在自家哥哥被掐紅的地方輕輕扒拉兩下“不好意思哦哥哥,雪雪不是故意的。”
沐程雪輕輕的把頭埋到哥哥的脖子上,輕輕的嗅著哥哥的味道。
許多年前,沐程雪當時還是起的特別早的女孩,凌晨五點就偷偷打開自家哥哥的門,而彼時的陳拾,尚且是一個愛睡懶覺的少年,沐程雪當時就喜歡把自己的頭埋到哥哥脖子上,用臉輕輕的蹭哥哥的臉,有時候動作太大,免不了把自家哥哥蹭醒,一次兩次還好,次數(shù)多了,陳拾就定了一個五點的鬧鐘,因為沐程雪不能在五點前起來,因此得以挽救妹妹,不要讓她成為一個只會兄控的變態(tài)。
到后來兩人分開以后,沐程雪漸漸的變成了那個愛睡懶覺的一方,而陳拾則養(yǎng)成了五點準時醒的生物鐘。
回過神來,沐程雪發(fā)現(xiàn),自己又在輕輕的蹭自家哥哥的臉。
有一點不舍,又有一點留戀,因為知道隨著兄妹二人長大,這種機會也會漸漸變少,甚至慢慢消失。知道哥哥不喜歡自己這樣做,但是卻控制不住自己……如果時間能停留在這一刻就好了。
靈魂狀態(tài)下的陳拾又好笑又覺得有點生氣的看著自己妹妹。又有點心疼。但他只是一個靈魂,實在是什么也做不到。
同時妹妹蹭在他臉上的感覺,妹妹呼吸出來的氣息,都通過陳拾身體的觸感,陳拾的靈魂毫無疑問的感受到了。幸而沒有人看到,但還是讓他老臉一紅。
又過了一會,妹妹似乎想起了什么,皺了皺眉頭,似乎想要翻哥哥床底。
陳拾的心又提到嗓子眼了。
大約小學五年級的時候,兄妹兩人還住在一起。陳拾青春期發(fā)育,那時候漫畫店的老板頗為欣賞他,送他一些青春啟蒙漫畫,為了躲避媽媽的搜查,陳拾就把青春啟蒙漫畫塞到自己床底,但是當天就被妹妹發(fā)現(xiàn)了,此后但凡書店老板送他的稍微色氣一點的漫畫,全都能當天晚上被小妮子找到。藏哪里都沒用。久而久之,陳拾干脆在書攤上看完,絕不帶回家,妹妹很久沒有找到自己藏的漫畫,久而久之,小妮子也就放棄了。
但此時他的床底真的有一部漫畫,是女女向百合漫畫,據(jù)書店老板說,乃是他近期看過最好看的漫畫,在老板的再三推薦下,他還是沒忍住帶回了家,這是初三開學的事情了,隨著學業(yè)壓力的緊張,他逐漸忘了這本他放在床底很久的漫畫,現(xiàn)在妹妹要翻他的床底,他一下子想起來了。這被發(fā)現(xiàn),妹妹不得咬死他。
幸而妹妹只是用手指抹了抹地板,想了半天,還是放棄了。陳拾松了一口氣。
陳拾雖然愛干凈,但是床下的死角還是不太能照顧到的,應該是想到自己待會還要上鋼琴課,怕弄臟自己的白衣服,所以沒有扒拉出陳拾的有點色氣的漫畫書。
最終,妹妹坐到了哥哥的椅子上,趴到自己哥哥的書桌前,深呼吸自己哥哥的留在書桌上的氣息,抬頭時余光看到了一根就剩一半,臟臟的鉛筆。似乎又想起什么來了,從書桌底翻出來一沓漫畫稿紙。
陳拾這次是真的社死了,因為這部畫稿就是以妹妹為主人公畫的漫畫。
妹妹越看臉越紅,就像是高壓鍋蒸出來的鴨子。嫩白的小臉蛋染上了大片的紅暈。
匆忙間,陳拾說了一句“不要看!”這本是他靈魂說出來的話,但他的肉體卻毫無疑問的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