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
下意識的,手上的東西立馬從手中消失。
許樂甩著兩只手臂大步流星,走路帶風(fēng),氣鼓鼓的向前。
但剛走沒幾步,她呼的就一下子剎了車。
停得太快,人都差點沒站穩(wěn)。
既然系統(tǒng)空間可以保持物品原有的狀態(tài),她干嘛要大半夜的從窩里跑出來洗衣服?
許樂趕忙往回走,準(zhǔn)備回窩繼續(xù)睡覺,剛走兩步,腳步又頓了頓。
轉(zhuǎn)頭,
又繞過今夜在庭院里游蕩的一個個“喪尸”、“僵尸”,
忐忑不安的看著各種NPC,
加緊速度,
快步,幾乎是用跑的,
向水井的方向走去。
一只用法力化成透明的鳥兒從許樂出門的那一刻就張開翅膀跟在她身后。
一路上,
許樂的心里活動都通過小烏的這個媒介都統(tǒng)統(tǒng)反饋給了小烏如今的主人。
簡直作弊!
許樂應(yīng)當(dāng)是有走路想事情的習(xí)慣,決定了去往水井就沒看路。
文曜帝君就“聽見”,她一路上在想。
現(xiàn)在回去?
怎么回去?
她發(fā)現(xiàn)剛才好像把自己給坑了,說“以身相許”的時候完全沒感覺。
存粹就是最近言情小說看多了,一時口快說順嘴了而已。
偏生自己的巢擺在房梁上沒拿下來,天下之大竟沒她的容身之地。
怎一個慘字了得!
哎,
不想,
洗衣服去。
等等,
那家伙,
不會是故意把我支走,有什么重要的話想要對鏡子那頭的人說吧?
“小姑娘還挺聰明”
意識附身小烏身上的文曜帝君微微一笑,
“可惜沒有后悔藥吃?!?p> 報應(yīng)來得太快,
下一秒,
就輪到文曜帝君自己后悔了。
從她的情緒了聽見了害怕和恐懼到極致的感覺,
不由心中一緊。
但他通過小烏的眼前卻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什么危險的地方。
不就是些被陣法限制的,一點也不存在抵抗能力的人……嗎?
她,
害怕這些。
待得疑惑被自己肯定,文曜帝君無語得很,又自責(zé)得說不出話來。
文曜帝君從未想過,
會有上仙階位的仙子看到已經(jīng)被自己陣法完完全全控制住的人,
還能怕到內(nèi)心幾乎要哭出來的程度。
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甚至不足以描繪她此刻的心情。
…
…
皓月當(dāng)空,
景色宜人。
水井旁,
井里的桶自己飛上來給洗衣盆里添滿了水。
帶血的臟衣服自己跑到水里將自己全身浸透了,胰子跑衣服上血漬的部位蹭著癢癢。
又從頭到尾所有部位全部都蹭了一遍,功成身退。
搓衣板上場,
衣服自個拼命朝搓衣板進發(fā)。
洗衣服發(fā)出來的聲音很完美,孫樂覺得自己對浮空術(shù)的微操又精進了幾分。
一心數(shù)用,
水桶在自己提水,
搓衣板在另外一個水盆里洗了個澡,
與此同時,
衣服還在自己把自己過干凈。
換水,
繼續(xù)用仙法當(dāng)用洗衣機的運作原理攪拌。
再換水。
洗衣服不用腦子,
接之前所想,許樂反思一下自己的穿越綜合癥。
前一秒還在自己的床上睡覺打游戲,下一秒就出現(xiàn)在前線戰(zhàn)壕…
那些穿越前輩竟然能摸到一把槍直接就對著敵人狙擊了,
怎么做到的?
?ヽ(`Д′)?┻━┻
總之,
之前打魔尊那是在游戲。
打山鬼,也以為自己在玩游戲。
現(xiàn)在,
使用游戲技能布置陣法她也沒問題,幻陣法術(shù)她是用慣了的。
但遇到真人,她真的沒辦法。
唯一能做的,
就是把人全部隔離到自己看不見的地方,自欺欺人。
捫心自問,
這樣的自己是不可能獨自一個人在書中即將到來的亂世生存下去。
想活,
就必須換個活法。
數(shù)分鐘后,
幾乎所有來闖家的人都變成了許樂的實驗道具。
一個,
兩個,
五個,
十個。
同文曜帝君想象當(dāng)中的畫面有些許不同,
躲在角落瑟瑟發(fā)抖的小姑娘并不存在。
有的,
只是滿滿當(dāng)當(dāng)容納了所有闖入者的庭院。
后來,
所有人都在靠近水井的地方繞圈,幾乎將手懟到幾乎近在咫尺的許樂面前。
人幾乎快要崩潰了,卻生生站在那里經(jīng)受煎熬。
再后來,
女孩許是哭累了,手里拿了本醫(yī)書,坐在椅子上睡得很不安穩(wěn)。
很快,工具人們被驅(qū)散了。
一襲深色的披風(fēng)蓋在了她的身上,嚴嚴實實的蓋住了。
“有我在,”
“你只需躲在我的身后就好。”
注定傳達不到的話語,在文曜帝君的心里流轉(zhuǎn),嚅囁半天卻終究飄散在冰冷的夜。
他將人輕輕抱起,
月的銀輝靜靜的撒在兩人身上,
拉下一條長長的,
交融在一起的殘影。
不想,
才走了五六步,許樂的手一松,暗藏在手上的什么東西墜落下來,砸落在地,叮鈴鐺一聲清響。
許樂倒是睡得昏沉,
卻是堪破了剛剛走到庭院門口的兩個域外天魔的偽裝。
滾落的鈴鐺再響,
兩個天魔還未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裝作迷茫的表情像一組無聲的雕塑永遠的凝固在了當(dāng)場。
下一刻,
灰飛散落,隨風(fēng)自揚。
人群之中尚有天魔在場,見勢不妙一個個顧不上偽裝,紛紛逃遁。
誰知陣法遇弱則弱,遇強恒強,且外松內(nèi)緊。
和陣法外墻拼實力,除非等階高于許樂一個小階,
其實就是把自己耗干耗死,不會有第二種下場。
眾魔見同伴下場凄慘,紛紛回過頭來將行進不遠的兩人團團圍住。
“殺不過陣法,就殺了設(shè)陣法的人?!?p> 文曜帝君早將孫樂落在地上的的小鈴鐺握在手中。
雖說只有鈴鐺大小,仔細一看卻是枚同比例縮小的鐘鼎模樣。
按照小姑娘的處事風(fēng)格,文曜帝君猜測,這法寶多半原本就是口寶鐘。
“想法是好的,可你們是不是忘了什么?!?p> 天魔人數(shù)再多,也不過是多搖幾下鈴的功夫而已。
不消半刻,在場所有天魔和魔修盡皆化為灰燼。
下一瞬,
就見四周的灰燼連同之前產(chǎn)生的魔氣一同被鐘鈴收進鈴盞之內(nèi)。
與此同時,
鐘鈴上古樸的花紋微不可查的亮了一些,發(fā)出不滿的輕音來。
看上去像是沒有吃飽的樣子,搖著鈴盞向文曜帝君求食。
“我這里怎么可能有食物給你?”
文曜帝君想到此處,就覺心中靈光一閃,有什么東西呼之欲出。
未等到第二天,
損失了人手的隊伍一個個從名符其實的鬼宅中沒命的似的逃了出去。
旁人不知死的是魔族假扮,
丟下了幾條人命,那帶路來此的當(dāng)鋪掌柜自然也討不得好。
“你走可以,
就算不付錢,
我也攔不住你,
為什么要拐我的鎮(zhèn)魔鐘?”
第二天一早,許樂是從鳳巢中睡到自然醒的。
剛把自己收拾完畢,就看見文曜拿了一小堆上品靈石放在她的面前。
除了診金,還想買她的鎮(zhèn)魔鐘。
“鎮(zhèn)魔鐘對目前的形勢很是重要,你想象一下若一個將軍是天魔假扮,倘若他在戰(zhàn)爭關(guān)鍵時候反水,神族聯(lián)軍將會有多少無辜的人死去?”
“若你不想賣,我自是不會強求與你?!?p> 文曜帝君一本正經(jīng)的說,
“不知許樂仙子可否愿意同我一起去?”
“去就去,”
許樂兩只眼睛冒著森森綠光,
“說好了,這些都是租借的訂金,到了我手里可是該不退還的?!?p> “可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