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仙子這是何意?”
“無他,”
“帝后娘娘說,若她同帝君在戰(zhàn)場上辦喜事,正好親手殺一兩百個魔頭為大家助助興?!?p> “帝后娘娘請我代問諸仙,”
“大丈夫當馬革裹尸,
醉臥沙場?!?p> “她雖身為女子,
然,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都說女子不如男,便用她這一腔熱血告訴眾仙家,什么叫做巾幗不讓須眉?!?p> “慶功酒已經(jīng)準備好,大家是想在這里喝,還是戰(zhàn)場上喝?”
“帝后都這么說了,”
在場地位較高的一個女仙說,
“眾姐妹,我們還在這里干什么?”
“是啊,”
另一個女仙笑意盎然,
“打仗的事情讓我們來,將來孩子讓仙君去生,大家覺得可好?”
“哈哈哈……”
一串串銀鈴般的笑聲在人群間響起,不知在場的鶯鶯燕燕,待戰(zhàn)后還能回來幾人。
“所以,阿璃她把婚禮辦成了大型征兵現(xiàn)場?”
“征召的還都是些女兵?”
“帝后的確有有自行征召衛(wèi)隊的權利,”
裴棟面對鏡后的帝君無奈的說,
“陛下這個規(guī)定還是你下的旨意,衛(wèi)隊的人數(shù)上限并沒有多做規(guī)定。”
“自然無需設置上限?!?p> 文曜帝君抬起批改公文的頭,對著鏡子說,
“但凡有實力養(yǎng)人,都缺軍費錢糧,就算放著給她名額,她養(yǎng)的起嗎?”
“問題就出在這里,
那香蓮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沒想到執(zhí)行帝后的命令強硬得連一點余地都沒給自己留。
那可是帝后的陪嫁,
她家公主的全副身家!
一板一眼,
執(zhí)行得完全不打折扣。
在場的人只知道,
為了支持帝君,
也為了眾仙來有所值,
帝后當場把自己所有的嫁妝在眾仙人的面前拍賣。
說是要一件不剩,連個紀念物都沒有給自己留。
并事先言明,所得費用全部充做軍費,盡皆用于對抗魔族?!?p> “她的嫁妝當著全拍賣掉了?”
“連典庫都沒做,直接照著嫁妝單子按順序拍賣?!?p> 裴棟笑著說,
“鳳后一定想不到她暗地里克扣孫女嫁妝,欺負帝后人小眼界淺。
卻沒想到,
帝后娘娘直接將她的這份心思明明白白的展現(xiàn)在了大家面前?!?p> “現(xiàn)在很多仙家就在議論了,”
“九重天的聘禮,嫁妝單子上一件都沒有,當真是娘家人都虧了心肝了。
連大多數(shù)嫁妝都降了等,于是便被娘娘授意廉價處理。
估計是新嫁娘不屑要鳳后的這份嫁妝,隨意處理了事?!?p> “當然,子孫桶、百子千孫帳等有寓意、不好拍的東西都沒有拿出來拍。嫁妝一個不留只的是但凡這些東西外,都給賣了換靈石?!?p> “知道了?!?p> 文曜帝君想了想,用一副似乎不太高興又看不太出來喜怒的樣子說。
“你可知,她大概什么時候走的?”
話音剛落,
就聽見帳外有人傳音,新帝后帶了物資來勞軍。
阻隔在空間里的時候,本體們的聯(lián)系斷得很突然。
以至于,
最后得到消息的文曜帝君分手知道為了能救他,
她干脆俐落的把他心臟這里所有魔氣引子的地方全數(shù)轉(zhuǎn)移到了自己身上。
將魔引加諸己身的一瞬間,許樂整個人的生機幾乎斷絕。
毫無征兆的,
突然就從他的身后直挺挺倒了下去。
聽砸在沙地上的聲音,他一回過頭,就見她整個人有小半個身體已經(jīng)被埋在流沙之中了。
許樂完全沒想到,
這里是真實世界,并不會完全照搬書里的軌跡做事。
書中,
在未來,
祈那王對陣天君的時候,帝君不知道在哪里,他又頭上又沒有魔引,所以只好退而求其次。
瘋狂反撲,孤注一擲,卻也只能用禁錮這種空間類限制技能,以及隨處可見消耗目標實力以圖疲兵的人海戰(zhàn)術。
而現(xiàn)在,
既然魔尊大人臨死前送了個那么好的遺產(chǎn)留給他。
一樣是血祭,
他為何不能用威力最大,最為致命的法術?
或許是因為記憶中書中的一些地方因為這個世界天道的關系變得模糊不清起來,反倒是提醒了她。
許樂的腦袋還算不笨,能迅速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尚算來得及。
一切都還沒開始,
還能挽回。
千鈞一發(fā)之際,
她總算趕在祈那王發(fā)動術法之前完成斗轉(zhuǎn)星移之仙術。
霎那間,
咒殺發(fā)動。
許樂只知道自己總算保住了文曜帝君這個人,卻還來不及想一想自己。
至于對分身的傳音,
那當然是實現(xiàn)錄好了幾分,把最有可能的遺言放在排列最后一格的儲物格子里。
她就像個拆彈手,還必須把炸彈寄宿在自己身上。
時間太過緊急,又哪里有空去調(diào)整遺言?
她連倒下來,選一個舒服點的姿勢的時間都沒有好吧。
許樂卻沒想過,文曜帝君痛失所愛后是多么絕望和后悔。
曾經(jīng),
他甚至還來不及把自己的一顆真心剖解給她。
她就突然倒在了他的面前,
幾乎斷了全部的生息。
他記得許樂常把一句話掛在嘴邊,胡謅什么虐妻一時爽,追妻火葬場。
她,
卻連最后那一點點追妻的機會都沒有留給她。
當真是絕情的可以!
“我怎么忘了,
鳳凰迎風而上。
紫鳳又能利用空間天賦逢山傳山逢海穿海?!?p> 營門口,
文曜帝君再次見到她的時候,第一次看到了她飄忽不定的身型。
兩人相遇的第一句話,
所有人都以為新婚的夫婦從來沒有見過,在互相認識對方。
卻沒想到,
在營外初見,
文曜帝君并未施舍一份好臉色給許樂,一張臉墨得嚇人。
“你若不惜形象,必然是當世上腳程最快的幾個神族之一?!?p> “我有哪里得罪你的地方嗎?”
偷偷離開儀仗隊,自然不可能穿著嫁衣招人眼。
許樂是身穿常服自己御風飛來的,為了預備路上可能的戰(zhàn)斗,她得省著藍條。
沒想到一路上順風順水,到了地方卻遇上一張冷臉。
許樂知道自己拍賣嫁妝不對,但既然把這些日子幾個分身流水作業(yè)煉制的丹藥分出一部分用來勞軍,
另一部分看征兵的情況也是要給自己的親衛(wèi)隊發(fā)福利。
鳳族庫里的草藥原材料她必然得把錢補上。
但她兩袖清風來這世上,一時半會哪里付得起那么多錢?
“若得罪了,那我先想您賠罪?!?p> “你……”
“你為何要同我這么生分,我…”
文曜帝君欲言又止,
他知道許樂的分身并不知道本體遭受重創(chuàng)的事情。
倘若被她知道了
或許下一刻,
或許當晚,
或許明天一早。
她必會也生得同空間間隔內(nèi)的本體一摸一樣。
這也是仙人一般不用分身這個仙術的原因,一旦本體受創(chuàng),就算你有分身,卻于事無補。
他生氣她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她風塵仆仆的趕來,他眼里卻總是她的不省人事。
你這樣的身體,能不能不要折騰了,乖乖在天宮之上等戰(zhàn)事勝利我來娶你不好?
他看了她許久,
責備的、不認同的眼神幾乎猶如實質(zhì),
千言萬語最后只化成一聲嘆息。
“罷了,
先不說私事,你身后這一車東西是什么?”
“沒什么,”
許樂沒聽出文曜帝君欲言又止的東西是什么,只當自己賣嫁妝的行為觸怒了這位。
原本替他好生準備的禮物陪嫁,軍隊里繼續(xù)的藥品物資,都沒了獻寶的心情。
你要談公事?
好,
你倒是提醒我了,
咱們今后就公事公辦。
“你派人一筆一筆登記好吧,”
許樂說,
“賬冊要透明公開,隨時可以查帳。
別人的東西我不管,敢伸手卡我送來的東西。
別管我不講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