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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悲歌

第二章 慧眼

神明悲歌 凌雪傲立 2133 2021-04-25 08:44:44

  傳說,神谷之人額間是有第三只眼睛的,可明善惡,戒貪欲,識人心……

  傳說神都天神慧眼,當年額間豎瞳不受控制,不小心弄破了天壁。天河之水從天而降,把神都的泥土帶到了人間,沖出了一個四面環(huán)山的谷地。

  似乎是受到神土的滋潤,谷地和四面山上的生命都生長得異常迅速。

  谷中被從四座山中流淌出來的河流縱橫環(huán)繞,魚蝦肥美,是一個美麗而隱世的地方。

  不知過了多久,一支樸實的氏族通過神的指引,來到了這里定居,他們把這如神居住的谷地命名為神谷。

  他們每人的額間都有一只豎瞳,清澈而靈動。他們是神都慧眼天神的忠實的追隨者。

  “聽說了嗎?神使大人又跟慧眼天神通話了?!?p>  “真的嗎?可曾聽說神明大人吩咐了什么?”

  “神使大人現(xiàn)在正在慧眼神廟里,正在召集所有神谷里的人去聽呢!我們也快些去吧,可不能錯過了神明的第一旨意?!?p>  神谷里的男女老少紛紛放下手中的事,全速趕往慧眼神廟。

  慧眼神廟位于神谷的中央,神谷里的人們圍繞著神廟世代而居。領(lǐng)導(dǎo)他們的,是從他們定居在神谷后,族中可以與慧眼天神交流的人。

  人們把他們尊稱作神使,他們是獨立于其他人,住在慧眼神廟里的人。

  經(jīng)過世代的修葺,慧眼神廟已初具規(guī)模,廟內(nèi)已經(jīng)可以容納幾百余人。

  廟堂的中央,供奉著一尊泥塑的與人一般高的慧眼天神像。泥塑英神俊朗,衣袂飄曳,長帶飛舞。

  最引人注目的還是眉間那一只大開的豎瞳,仿佛是真的慧眼天神下凡一般。

  此時神像的下面坐著族里現(xiàn)任的神使,一個四十多歲,眉間同樣張著一只眼睛的中年男人。

  倚仗著個頭優(yōu)勢,幾個三只眼睛都清澈透亮的小孩子,也擠進了慧眼神廟內(nèi)。

  他們好奇地看著盤坐在神像下的神使,除了眉間那一只像有一層厚厚的紗布蒙著,毫無光彩的雙眼外,他們眼中的神使,似乎與別人并無不同。

  甚至于說那只傳說中可以與神明交流的豎瞳,與他們看到的許多大人的豎瞳也是一樣的,一樣的渾濁不清,哪有什么傳說中的發(fā)光發(fā)亮之說。

  甚覺無趣,甚至都不用大人趕,他們自己就已經(jīng)跑出了慧眼神廟。

  銀鈴般的笑聲從神廟周圍逐漸跑遠,回響在神谷里。

  “神使大人,把我們召集而來,可是神明降下了旨意?”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者問道。

  神像下神使,又一次睜開了他的雙眸。似乎與孩子們看到的并無不同,那是一雙比他的豎瞳還要渾濁的眼睛,像是一潭清水被人用力地攪開。

  據(jù)初代的先祖?zhèn)冋f,第一個與神溝通的人——第一代神使,豎瞳如寶石,如金子般明亮,干凈,會發(fā)光,就是他帶領(lǐng)祖先來到了神谷。

  不少人甚至懷疑過這樣的眼睛是否真的可以與神溝通,畢竟那樣渾濁不堪。

  可不得不說,這一代神使的確帶領(lǐng)他們找到了傳說中會發(fā)光的金子,寶石。人們逐漸堅信,他就是神使,代表著神明意志的人。

  “今天把諸位請來,是因為我與天神溝通時偶然得知,天神的泥塑太過簡陋,神都的天神們都在嘲笑。”

  “太過分了,我們這就給慧眼天神造一尊金像,所有天神里最大的金像,讓他們知道,天神追隨者的力量。”幾個青年噌噌站起,義憤填膺。

  周圍人也開始紛紛附和,這是他們最信任,最尊敬的神,怎么可以被其他神嘲笑?

  坐在神像下面的神使伸手示意幾人坐下,見眾人都平靜了下來才繼續(xù)道:“我想說的不止于此,其他神明都是有侍者侍奉的,我想我們是否也該——”

  神使眉眼帶笑,恰當?shù)耐nD,果然更加激起了人們愛神的心。

  “我們?nèi)犐袷沟陌才?,我們的一切都是慧眼天神給的?!北娙肆⒖涕_始表態(tài)。

  于是神谷里的人們不再勞作,從八旬老人到黃口小兒,無不匆忙的往返于神廟與環(huán)山之間。

  神谷居民聽從他們最信任的神使的安排,男人們正興高采烈地挖掘著神廟后面的北山。那里面有最閃亮的寶石,北山很快就被挖掉了小半個山體。

  女人們紛紛拿起了布帛,爬上了南山,南山的土里混合著很多細碎的金粒。

  女人們已經(jīng)把山上的土運送了無數(shù)下來,半個山頭上的樹都已經(jīng)露出了樹根。

  神谷里土壤中種的糧食已經(jīng)被運下來的土覆蓋住了。人們根本不在乎,因為他們谷倉里的糧食,堆得很高,高到他們覺得可以吃一輩子。

  孩子們也沒有閑著,聽從父母的話,拿著自制的小漏網(wǎng),在谷里四通八達的河流邊,借著水流的力量,把泥土里的金粒篩出來,集中放好。

  人們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四通八達的河流水流量已經(jīng)開始逐漸變小。河水也開始變得渾濁不堪,魚蝦也少了許多。

  一年的時間很快過去,北山已經(jīng)被挖了半壁,南山也被運走了大半個山頭。

  人們終于收集到了讓他們滿意的,數(shù)量足夠的各色寶石和金子。

  四通八達的河流也只剩下了東西兩條流通谷中的小溪。每逢降雨,它們似乎才會變得真像一條河流。

  四處都是小山頭般的土堆遍布神谷的每個角落。北山和南山上,因失去泥土庇護的蒼天巨樹們也干枯而死,成了人們?nèi)蹮捊鹆5牟窕稹?p>  神古里的濃煙直沖云霄,似乎從來都不會消散似的。

  “也不知道天神是怎么想的,我們都快沒吃的了,還要忙著給他塑像?!睙鵂t子的婦女,憤憤把柴火扔進爐子,抱怨道。

  “你可別瞎說了,神使可是說了,我們的速度太慢,天神都要生氣了。”旁邊的婦女小聲道:“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這里似乎好久都沒有下雨了?!?p>  那婦女仔細一想,倒還真是,莫非真的是他們太慢了,導(dǎo)致天神已經(jīng)生氣。

  不敢再抱怨了,只敢快快地往爐子里添柴火。

  但婦女還是忍不住問道:“不是說天神都是善良的嗎?應(yīng)該不能如此小氣!”

  “天神自然都是善良的——”旁邊的婦女癡癡的重復(fù)著這一句話,一遍又一遍。

  屋外神谷里的孩子們在一個個大土堆上跳來跳去,嬉戲打鬧,神谷里依然充滿了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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