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命運(yùn)總喜歡捉弄人,將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或許這就是他的樂趣——看著人在泥沼中痛苦的掙扎。
天神酒神,沒有神知道他的名字,鮮少有神知道他的相貌,更沒有任何關(guān)于他的來歷。
他像是橫空出世,突然間就來到了神都。
神明們對他僅有的認(rèn)知,便是釀的一手好酒,特別是天神月神最愛的桃花釀。
當(dāng)然了,能與酒神說上話的,也就只有那位,從人間來到神都的公主——月神。
說起那位月神,倒也是一個苦命的,因?yàn)樗且晃煌鰢鳌?p> 據(jù)說死的時候,是穿著嫁衣,自己跳下了城樓,當(dāng)場死亡的。
不過不得不說,這公主始終是公主。月神啊,雖然不是神都最美的神明,卻是神都最端莊有禮,最有氣質(zhì)的神明。
眾神猜測,酒神之所以對月神不同,或許就是因?yàn)檫@一點(diǎn)。更有甚者,還傳言酒神喜歡月神,才會待其不同。
今天神都發(fā)生了兩件奇怪的事,先是月神殿上方有紅色和白色的光點(diǎn)出現(xiàn)。
緊接著,整個神都瞬間全都籠罩在了酒香里。
眾人好奇,跑到了酒神殿去,酒神殿破天荒的開著門,酒神也破天荒的走出了他的釀酒間。
他不停的把自己的酒從房間里搬了出來,數(shù)量最多的,是白玉壇子。
有些天神認(rèn)出來了,那是月神最喜歡的桂花釀。
白玉壇子不斷堆砌,占了酒神殿大半個院子。
天神們個個早已經(jīng)是垂涎欲滴,眼睛緊緊盯著那一個個不盡相同的壇子,蠢蠢欲動。
“你們?nèi)羰窍牒?,便進(jìn)來拿吧,但是白玉壇子的桂花釀和紅色壇子的果酒,不準(zhǔn)碰?!?p> 聲音出乎眾神想象的年輕,與頭發(fā)蓬亂遮面的形象,大為不符。
“這酒神是怎么了,怎么今日突然這么大方了,以前可是聞一聞都不肯呢?”
“是啊,是啊,今日突然這么大方,我還真有點(diǎn)不習(xí)慣。”
“……”
“你們還真是多事,有的喝就不錯了,不要就讓開,不要擋著我?!?p> “說得對,有的喝還在這挑,等會兒連喝的都沒有了?!?p> “……”
眾神趕忙沖進(jìn)酒神院中,挑選著心儀的美酒,懷里抱著兩三壇,頭頂上也頂著一壇。
就連平日里不喝酒的天神,也沖進(jìn)去抱了兩壇。
酒神的酒,就算用來珍藏,那也是極其有面子的。
院中最后一個天神,也歡喜的抱著他的酒踏出了酒壇堆積的地方。
“真是可惜了,聽說酒神釀造的桂花釀和果子酒才是極品呢!”一個天神咂咂嘴,雙眼緊盯著酒神殿院中那上千個堆積在一起的壇子。
“我聽說,月神都只喝過桂花釀呢!”
“真的嗎?月神大人與酒神大人私交這么好,竟也只喝過其中一種?”
眾神驚訝——
“對了,我怎么沒有看到月神大人?。俊?p> “是啊,說起來,善心,良知兩姐妹,傾世桃源我也許久沒有看到了?!?p> “你這么一說還真是……”
就在眾神討論之際,壇子破碎的聲音,接連不斷,聲音震耳。
酒壇碎裂的脆響,連綿不絕。眾神的腳下,那醇香的酒,流過他們的腳邊。
似乎是混著大量果子酒的原因,那流淌著的酒,像是人的血液一樣,鮮紅刺目。
“哎呀呀,暴殄天物,簡直是暴殄天物啊……”眾神急的跺腳,看著流淌著的酒,束手無策。
一些神圍到了酒神的左右,急道:“酒神啊,你這是做什么啊,好好的酒,怎么就要全砸了?”
“是啊,這么好的酒,你砸了他們,還不如都給我們呢!”
“酒神,你快住手啊——”
酒神不理睬,將擋住自己的神明推開,劍光一閃,又是無數(shù)的酒壇碎裂開來。
膽子小的神明已經(jīng)躲開了,不是說酒神是個沒什么攻擊力的天神嗎?
簡直是胡說八道,他這劍,玩得比殺神還溜??催@劍上的寒光,嘖嘖,只怕比殺神那劍還要好。
“酒神瘋了,快快……快去請月神大人,恐怕只有月神大人才能勸住酒神了。”
不知是誰高喊了一聲,立刻有天神奔向了不遠(yuǎn)處緊閉殿門的月神殿。
酒神,握著手中的長劍,寒光所過之處,皆是碎片。
“啊——”酒神仰天怒喊,喊聲打破了神都的寧靜祥和。
眾神看著酒神,舉著長劍,狠狠劈下,所有的酒壇,在一瞬間,全部化成了齏粉。
此時,方才沖去月神殿的天神匆匆飛回來,高聲呼喊道:“不在,月神大人不在,就連她院中的桂花樹,也沒了?!?p> “!?。 北娚裾痼@——
話音剛落,一直揮劍的酒神,將劍重重摔在地上,手順著劍柄滑下,膝蓋碰擊著地面,濺起了無數(shù)的酒水。
酒神血手握著劍刃,任憑鮮血順流而下。
“這怎么得了,快去請救世大人。”
酒神跪在鮮紅的酒水里,一瞬間,仿佛回到了那個血流成河的夜晚。
他就是提著這把劍,將滿城的人都給殺光了。
酒神直挺挺的跪著,眼睛看向月神殿的方向,大聲道:“公主殿下,吳憾對不起你,害得你國破家亡,害得你死于非命,害得你痛苦千年。”
“?。?!”眾神駭然,酒神跪的方向,他口中所說的公主,莫不是月神?
“阿月,我都還沒有得到你的原諒,你……”酒神臉龐上,一顆顆血淚,順著臉頰滴下。
甚至,連你最喜歡的果子酒,都還沒有讓你嘗過呢!
沒錯,蓬頭垢面下,確實(shí)是憾的臉。
神都里的人神,從始至終,都不止天佑國公主秦月一人,而是兩人。
酒神吳憾,頌天國五皇子,滅了天佑國的頌帝第五子。
“是我害了你,要死也是我先死,哪里輪得到你。”吳憾捶打著胸口,淚流不止。
握著劍刃的手,也越收越緊。
“你都死了,我活著做什么,我給誰贖罪?”吳憾悲涼大喊。
握著劍的手快速向上一提,滑至劍柄處。血手緊緊攥住劍柄,奮力一扯。
吳憾手撐著劍,慢慢站了起來。
“快攔住他!”
來不及了,吳憾已經(jīng)提劍。劃進(jìn)脖頸的劍刃上,映著眾神驚慌失措向前撲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