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剌部與大明的軍隊依舊在商量,最后一次朱祁鎮(zhèn)出面旁聽。
但是聽著瓦剌明明是戰(zhàn)敗國,居然還敢漫天要價又是結盟又是送還伯顏帖木兒;另外大明與瓦剌重開邊市如何的,全然沒有提到賠償?shù)氖虑椋@是把自己當大宋皇帝看??!
這下子朱祁鎮(zhèn)忍不了了,劈頭蓋臉怒斥道:“瓦剌想要議和就讓他也先跪在朕的面前!否則朕不接受瓦剌議和!”說著他抄起身旁的馬鞭就朝著使者身上抽打過去,突然襲擊來的兩鞭子差點要了老者的性命。
打了兩鞭子朱祁鎮(zhèn)也不解氣,嗎咧咧的說道:“他也先不同意就不同意,那就來和朕打!我大明還有十萬大軍等著他瓦剌太師!”這種氣勢是他當了二十二年皇帝,以及親臨戰(zhàn)場而感慨得來的殺氣,弒殺的氣場,讓在場的官員不寒而栗。
官員們沒有人出面說什么兩國交戰(zhàn)不斬來使云云,都被朱祁鎮(zhèn)突然的暴怒給嚇傻了,因為他們從來沒有看過朱祁鎮(zhèn)發(fā)怒的樣子,因為之前的朱祁鎮(zhèn)一直是溫文儒雅的樣子,像個士子一樣,如今突然變成猛虎為實讓他們接受不過來。
宋誠更是嚇得雙腿發(fā)軟,要不是旁邊還有根桌子可以攙扶,不然就跪在地上了,他心里道:“臥槽,這就是所謂的王霸之氣嗎?老子都想給這位皇帝跪下來了!”
被抽了一鞭子雖然感覺到屈辱,但是烏勒也沒有膽子發(fā)怒。
“嘶……大皇帝陛下您難道不知道嗎?如今您大都城內已經換了新的主人了,您的親弟弟郕王朱祁鈺已經登極稱帝,尊您為太上皇了?!?p> 烏勒忍著鞭子抽打帶來了的疼痛感,呵呵一笑道:“如今大皇帝已經成了甕中之鱉,沒有后路可走了,難道大皇帝陛下就甘心要與我們瓦剌為敵,然后將皇位讓給您的弟弟郕王嗎?”
英國公張輔皺眉道:“陛下……如今順天發(fā)生這種事情,我軍不如先行撤軍歸國,以固國本?”
朱祁鎮(zhèn)撇了他一眼默不作聲。
“陛下?!彼握\走過來,參見后,道:“這里距瓦剌極近,陛下是想要復仇,還是歸國重新奪回皇位?”
這種事情不能讓大臣決定,得讓朱祁鎮(zhèn)自己開口!
宋誠知道,這種問題是個要命的東西,不能參與到里面去!
修武伯沈蓉一聽宋誠的話滿臉不高興,佯怒道:“混賬!宋家小兒還不退下,這里豈有你說話的份兒!在有多言老夫不介意幫你祖父教育你!”
宋誠聽了吐了吐舌頭,朝后面退了半步,表示自己不說話了。
而朱祁鎮(zhèn)半瞇著眼睛,眉頭微動,轉身對眾臣道:“瓦剌與我大明打了一仗就想議和,天下哪來的這么好的買賣,朕尚有大軍十萬余可戰(zhàn),何懼怕他瓦剌殘余!”說著他嘴唇上揚對烏勒道:“縱然是郕王竊位,兄弟鬩墻,但是那終歸是大明的私事,而你們瓦剌是蠻夷,是蒙古余孽,有什么資格說叨我大明!誰給你的膽子以此威脅朕!”皇帝越說越激動,因為他仇恨瓦剌人,這是原主自帶的厭惡情感。
混賬東西,竟敢拿郕王竊位的事情威脅自己,瓦剌人是真以為朕還是那個什么也不懂的叫門皇帝嗎?
“大皇帝!”
烏勒被朱祁鎮(zhèn)霸氣的言論給嚇到了,而且他還感受到了朱祁鎮(zhèn)所散發(fā)出來的滔天殺意,他想要殺了自己!
不能讓他先開口!
烏勒如此想到,忙地行禮道:“啟稟外臣不敢如此想法,只是想告訴大皇帝陛下,瓦剌部愿意向大明皇帝請降,而且愿意出兵助大明皇帝奪回天下!”
這時候就該兵部尚書上場了,鄺埜咳嗽一聲后走出來笑道:“貴使不必如此緊張,如果貴使真愿意請降的話,那就得聽我大明的安排?!?p> 烏勒面色不好地微動頭顱道:“不知大明是何要求,才能讓兩國議和?”
按照之前的安排,鄺埜這時候需要提出條件,讓瓦剌簽字蓋章承認這些,那樣這次大戰(zhàn)就結束了。
但是不安分的宋誠又想搞事情,全然被朱祁鎮(zhèn)看在眼里,朱祁鎮(zhèn)心道:“這小子怎么和以前那個宋誠不一樣了……”繼續(xù)打量一會兒,這種把老子天下第一我是主角掛在臉上的感覺,看著有些眼熟。
朱祁鎮(zhèn)想了半天,突然想起來了為什么看宋誠有些詭異。
這家伙好像自己看的幾本書里面的穿越者,腦子都好像有點大病,總體來說就是自以為是。
這種人一般以為自己穿越后特別牛逼……怎么會有這種傻子呢?
朱祁鎮(zhèn)搖了搖頭,他算是把宋誠放棄了,這家伙只能當槍使。
白癡是不能用的……
烏勒躬身行禮道:“大皇帝陛下,這些要求,外臣不能私下答應,需要回去后與太師商議才可以?!彼X得這個要求太師恐怕不會答應的,還是先回去告訴太師,萬一開戰(zhàn)了,自己可就成了祭旗的祭品了。
朱祁鎮(zhèn)如此說著:“行吧,你回去吧?!?p> 烏勒難看的臉上堆著笑容,更加的難看,卻還要硬說著:“是?!?p> 朱祁鎮(zhèn)笑著說道:“回去告訴他也先,朕在順天隨時恭候著他來順天做客。那時候叫他別帶什么刀劍的,多礙事的,朕會好好安排的?!?p> “是……”
烏勒感覺這是在羞辱自己。
哪有做客不帶東西的?那不就成了去住……
等到他出了門,才驚愕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被耍了,明朝的文武還有皇帝是在和自己演戲,他們故意激怒自己,故意恐嚇,故意讓自己失了方寸!
他猛然回頭就看到了朱祁鎮(zhèn)那個憨厚的笑容,這個笑容本來是如沐春風的,可是卻讓他感到十分恐懼。
朱祁鎮(zhèn)生于宮中,久長于婦人之手,怎么會有這種謀劃,原本只是官員與自己交涉,可是他三言兩語就把話題引導至了不議和就開戰(zhàn),更是威脅自己。
等到自己開始為瓦剌辯解時候,整個交談話語的主動權已經到了他朱祁鎮(zhèn)的手中了!
之后自己完全是順著朱祁鎮(zhèn)的思想在做事情,最后無奈答應議和!
“果然如那些南人所言,明朝的天子乃是左右逢源的人,沒想到在聊天之間就已經掌握了先手權??!”烏勒撫摸著胡須,憤憤地說著,怒砸袖袍離去。
但朱祁鎮(zhèn)也注意到了烏勒的神態(tài),只在心里暗暗一笑。
在他看來烏勒此行其實除了為了議和之外更是瓦剌派來打探自己的情況的,看來還是小看了瓦剌。
所以朱祁鎮(zhèn)笑容意一僵道:“朕不喜歡看到野狗進了家還能從我面離開?!闭f著起身離去,不過要走的時候拍了拍傻站在一旁的宋誠。
而宋誠也驚呆的看著離去的皇帝,然后就看見有人不動聲色的遞上來一根火銃放到自己的手上。
“這!
他那里看不出來皇帝這意思,他分明是在讓自己動手殺了烏勒?。?p> 雖然皇帝的思維好奇怪,但是自己現(xiàn)在必須殺了烏勒,否則有可能回頭就被皇帝清算了??!
不過很顯然是宋誠理解錯意思了,皇帝的意思是先把他放走,出了土木堡開槍嚇唬他。
誰想到他以為是殺了烏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