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圣愚
西里爾與維特二人最終在會議室坐定,只見維特取出腰間一只鐵制的扁狀酒壺喝了一口,通常這樣的鐵壺是烏薩斯人冬日裝烈酒暖身子的,而西里爾目光灼灼的盯著這個動作,在迎接自己時喝烈酒、未免有些不得體。
「別在意,這里面裝的只是水而已,我已經(jīng)戒酒了?!顾剖歉惺艿搅四抗?,維特大臣將酒壺中清澈的液體倒出一點在手中向西里爾示意。
「實際上真是酒我也不介意,早就聽聞貴國人酒量普遍極好、想來就是這水是『生命之水』,想來也不礙事的?!箤Ψ蕉冀o了臺階下了,那不妨順道贊揚一番對方的酒量。
「我們的時間實際上是有限的,直入正題吧,西里爾先生,你對烏薩斯了解多少?」維特這話中顯然話里有話,這時他若回答路上的風景、花鳥風月等等就明顯落了下乘。
「圣駿堡是我見過最為高大的移動城市……只可惜呀,它被烏薩斯前任皇帝的威權(quán)拔得太高,竟高得讓人民無法觸及,實話來說,我這一路過來,看到的烏薩斯就如同數(shù)只裂獸被鐵鏈牢牢栓在一起,但每只都希望奔往自己的方向,卻又都覺得其他裂獸礙事?!怪贿^了區(qū)區(qū)數(shù)秒時間,維特原先飽含深意的目光便從冷淡、到炙熱、再轉(zhuǎn)到若有所思。
「因此,他們開始互相撕咬,他們個個都打算咬破所有異己的喉嚨,以為這樣就能成為新的統(tǒng)治者,但實際上這樣的傾軋之下,整個獸群的戰(zhàn)斗力卻在逐漸降低,同胞的尸體最終會成為絆腳石、還有疫病的源頭。」西里爾正極力組織著言詞,他必須向?qū)Ψ阶C明自己並非撿了個天上掉下大餅的庸俗商人,而是一名足以擔當合作伙伴氣量的聰明人。
「只有在有大把的肥肉可吃時戰(zhàn)爭野獸才會短暫聯(lián)合起來,就比如感染者問題,新舊貴族曾無視現(xiàn)任皇帝的意志與沸騰的民意、有志一同的在議會推行起感染者補充法令,但如今;他們起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才需要我千里迢迢過來給他們治腳傷?!勾藭r,會議室的空氣之中落針可聞。
「請原諒我用裂獸形容貴國的部分人士?!拐Z畢,西里爾優(yōu)雅的鞠了一躬。
「不,若因聽不得真話而遷怒于您,才顯得我們真的成為了倫蒂尼姆人口中的蠻人,您說的一點都沒錯,經(jīng)濟凋敝、生產(chǎn)停滯,下層人民被虛假宣傳所愚弄,中層人民裝聾作啞,上層貴族高坐于樓閣之上睥睨一切?!咕S特那張不笑便顯嚴肅僵硬的臉露出了一個略顯痛心的笑容。
「我想您必定知道,邀請你過來不僅僅是我的意志,而是烏薩斯皇帝的意志,陛下從最近的事件之中看到了一點轉(zhuǎn)機,他希望借助貴公司來協(xié)調(diào)一些問題?!顾苏裆_始說道。
「我們原先所擔憂來到這的是另一個利欲薰心的商人、或者一個傲慢、對著我國抱有過多偏見而非正視問題的貴族,那么,即便您與貴公司真能出現(xiàn)在烏薩斯也無非是另一個『感染者糾察隊』?!垢腥菊呒m察隊在創(chuàng)立之初,是由舊貴族的軍事勢力調(diào)派士兵為基礎(chǔ)建立的,但因為其工作的骯臟性質(zhì),最終吸引了許多想賺快錢、好吃懶做的閑漢加入。
并最終在劣幣驅(qū)逐良幣的效應之下逐漸墮落,成為了現(xiàn)今烏薩斯民間的大黑蟲。
「您的一席話已交出了近乎完美的答卷,也為自己贏得了覲見陛下的機會,今晚,我將與您一起進入宮中與陛下面談?!?p> ﹊﹊﹊﹊﹊﹊﹊﹊﹊﹊﹊﹊﹊﹊﹊﹊﹊﹊﹊﹊﹊﹊﹊﹊﹊﹊﹊﹊﹊﹊﹊﹊
傍晚時分,維特府邸之前已然停了一輛老式的源石動力車,正等候著遠道而來的貴客。
而人行道的位置卻是已候著許多身影,這十幾個人分別是來自于商業(yè)立基的新貴族、第三、第四與五集團軍等等勢力,雖然「整合國際」入駐烏薩斯是他們十數(shù)家斡旋之后的結(jié)果,但這可不代表直屬于皇帝的維特財政大臣可以就這樣肆意妄為。
他們清楚,無論如何,這位來自于倫蒂尼姆的客人注定會在烏薩斯擁有足以影響新舊貴族政治平衡的權(quán)力,他們不可能放任這人被?;庶h拉攏走,為此,他們是來將這「貴客」接走的。
而這些人當中,卻有一人不屬于以上任何一支勢力,這人有著一團虬亂的大胡子,上身竟是打著赤膊,身上散發(fā)著濃烈如牧獸一般的體味,而周遭人群則隱隱約約的避開了他。
他是近來因為深得皇后寵信而聲名鵲起的一名僧人。他在貴族的政治圈中非常高調(diào),但因為不修邊幅、吃肉排用手抓等等,導致無論是新舊貴族都相當討厭這個粗糙無禮的鄉(xiāng)巴佬,他因此被送上了「瘋僧」的外號。
最近,這人則開始聲稱自己有著可以讓人避免被源石粉塵感染的能力,進而來到了許多圣駿堡附近的貴族家庭中進行「賜?!?,至于這儀式的過程、則不足為外人道,只能說他與那些貴族的女性親屬之間堪稱賓主盡歡,這讓許多男性貴族恨其入骨。
但他得益于皇后的權(quán)威、以及他總能將這些受害貴族家中的女性拉到為他說話的神奇能力,最終這些丑事終究無聲無息的消退了。
其自稱為「圣愚」(юродство),為上天所派遣之佯狂者與拉特蘭教義的真正理解者。
圣愚的手上抱著三瓶半的烈酒,他就這樣坐在人行道上自斟自酌的開懷暢飲起來,沒有任何士兵、警察膽敢來拉他,因為他在醉酒之時相當于一個無賴。
單純的無賴或者混混都不是警政系統(tǒng)會畏懼的對象,可他還是個隨時能向皇后吹枕頭風的無賴。
這讓其他人不禁在更大的變數(shù)面前以跨越了陣營的目光開始交換了情報,卻沒有半個人敢上前阻攔,實際上,沒有任何人會將這會影響烏薩斯內(nèi)政的大事通知這個望而生厭的小丑。
可他就是這樣出現(xiàn)在了維特大臣的府邸之外,這不禁讓人浮想連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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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土學者
關(guān)于烏薩斯新皇的一點考據(jù),費奧多爾這個名字有分別出現(xiàn)在沙俄的以下時間點: 留里克王朝:費奧多爾一世(1557年-1598年) 戈東諾夫王朝:費奧多爾國王(1589年-1605年) 羅曼諾夫王朝:費奧多爾三世(1661年-1682年)奧多爾三世(1661年-1682年) 圣愚這號人物,大家都猜得到的是拉斯普丁,出自“END8-1尾聲,抑或開始”劇情中的以下: 【伊斯拉姆·維特】到時間了,陛下。圣愚已經(jīng)在等了了十五分鐘。 【費奧多爾】哼,裝神弄鬼的狂人!我要好好地羞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