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數(shù)日一直都是重復和枯燥乏味的,唯一有意思的就是袁小安會在晚上偶爾做一些美食,或者吹奏一曲,那直擊靈魂的簫聲令人流連忘返,連水柔每晚都會坐在一旁,安靜的聽著,同時對袁小安的興趣不禁也越來越深。
白天,路上碰見的行人越來越多,袁小安長得俊俏可愛,可就在地上滿天大汗地走著,后面有一輛有老道士趕著馬車,別人紛紛看著這個奇異的組合,袁小安覺得自己異常尷尬。
一個時辰后,一座雄城映入眼簾,“長安”到了。
“長安”城高近十米,南北縱橫三十余里,有人口近百萬?!伴L安”雄視關(guān)中,有函谷關(guān)、隴蜀的沃野千里,南邊有巴蜀的富庶,可以在三面防守,并向西方牽制外敵以衛(wèi)京師,又有渭水之利交通四方,已有十三朝定都于此。
但自從金朝以來,長安的政治,經(jīng)濟地位就已經(jīng)下降了,扶搖而上的則是“幽州”,直至元朝大一統(tǒng)正式定都與幽州,并改名為“大都”,百年的王朝氣運與此,早已是今非昔比,尤其是明朝改“大都”為“北京”繼續(xù)定都于此。
“長安”的地位大幅下降,好在明朝雖然沒有定都于此,但還是修葺了一番戰(zhàn)火下飽受摧殘的古城,并提高了它的政治地位,歷任長安刺史皆為正三品,要知道普通的一州刺史只四品而已,而只有各藩王首府和副京“南京”有此地位。
百年來的修養(yǎng)生息,長安又恢復到了今日氣象。
可又令人稱奇的是,長安西,北都有西涼屏障,不受外敵入侵。東為京師,南有蜀王,一直是太平安康之地,可這里自永樂帝登基的數(shù)十年來,已陸續(xù)增兵至十萬之眾,雖然已防備蒙元為名,但其意圖不言而喻。
進入長安城后,繁華之意迎面而來。各種叫賣聲,貨品琳瑯滿目,應接不暇,華陽城雖說經(jīng)過了數(shù)年快速發(fā)展,但仍有一些差距,而且這是兩種不同的風情,華陽城充滿了異域風情,而長安城則是正統(tǒng)的中原文化。
雅兒自從進城后嘴巴就沒閉上過,各種驚嘆聲不絕于耳。
“公子!我們在這休息幾天嘛!”雅兒拉著袁小安的胳膊撒嬌賣萌道。
幾天的風餐露宿連坐馬車都嫌累,更別提袁小安了,可把他累慘了。
“好吧!”袁小安同意的說道。
馬車向前繼續(xù)走著,他們打算找一家酒樓好好吃一頓,老道士的酒早就沒了,也想補充一下。
不一會兒,馬車外面?zhèn)鱽硪魂囮嚦臭[聲,雅兒好奇的探出頭,就看到一個錦衣男子身邊跟了十幾個家仆在砸一家酒樓,一個老年人在勸阻著,懷里擁著一個小女孩。
“別砸了,慕容少爺,求求你了,這是俺家的命根子??!”老人可憐的求道。
圍觀的百姓很多,但沒有人敢上前仗義執(zhí)言,一隊衙役走過,但表情冷漠,選擇了視而不見,其中一個年輕人忍不住想要過來,但又被同伴拖走了。
小女孩有點黑,發(fā)質(zhì)也有點黃,長得很普通,大約七八歲的年紀,衣服一般但很整潔。
她一臉仇恨的看著錦衣男子,她恨這個眼前的男人毀了她的家,也恨昔日友善的街坊的冷漠無情,恨這個世道人心,這種恨意如一顆種子般牢牢的扎根在這個稚嫩的小女孩心里,直至長成參天大樹。
雅兒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心里忍不住一酸。扭頭道:
“公子,我們幫幫他們吧!好不好?”
袁小安明白雅兒的想法,于是回答說:
“好?。〔贿^老師如果不出手的話,你過去只有送菜的份!”
雅兒聽完之后立刻看了看水柔說:
“沒事,水柔姐姐一定會幫忙的!對吧!水柔姐姐?!?p> 水柔“……”
就這么替自己做決定,是否有些太不尊重我了,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雅兒沒有說錯,她還是會出手的,畢竟這段時間雅兒就像一個小妹妹一樣,雖然調(diào)皮,可仿佛有一種魔力,開朗活潑的形象就這么輕易卸掉了別人的防備,接近了人們的內(nèi)心的柔軟。
“住手!”
一聲嬌喝,讓所有人都扭過了頭,他們都震驚于來人的膽量。
錦衣男子也扭過了頭,但看到是一個嬌俏的小美女時,眼前一亮,在長安多年,也見過不少各色美女,但她們與眼前的少女相比似乎都變成了胭脂俗粉。
“敢問這位姑娘,是誰家千金?”錦衣男子彬彬有禮的問道。
如果是別人,搞不好真的會被他騙到,但剛才見到過他的丑惡嘴臉的雅兒直覺惡心。
“別裝了,真惡心,你不配知道本姑娘的芳名,說!為什么欺負老人家?”
聽了雅兒的話,錦衣男子有些憤怒,自己長這么大,長安城還沒有人敢這么跟自己說話。
“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啊!把她抓起來送到府上。”
“是,小伯爺?!?p> 十幾個青壯家仆就要上前動手,雅兒先發(fā)制人,好在這些人只是普通人,雅兒三拳兩腳就給收拾了,十幾個人躺在地上哀嚎還是很壯觀的。
錦衣男子有些愣神,沒想到這個小美人這么猛。
然后對一邊的角落吼道:
“看夠了沒有,還不過來幫忙,你還沒死呢!”
一個中年刀客有些羞惱的走了出來,自己怎么說也是個中三境六品高手,在哪不是個座上賓,結(jié)果多年來被這個紈绔子弟這么對待,他覺得自己干完這票要換家主子了。
看了看雅兒,刀客心想可惜了。
拔出刀,雪白的刀刃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的別人的眼睛直發(fā)痛。刀客淡淡道:
“小姑娘,束手就擒吧!你不是我的對手,待會傷到你就不好了?!?p> 雅兒也從刀客身上感到了莫大的壓力,但輸人不輸陣,再說還有水柔姐姐在呢!雖說不知道水柔姐姐的實力,但水柔姐曾經(jīng)說過四品之下可保無憂。想來肯定比這個中年人強。
“哼!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說完搶先一步?jīng)_上前同時右手從腰間取出自己的武器,一把紅色長鞭,長鞭直擊刀客面門,刀客瞬間后退兩步就躲開了攻擊,然后一躍而起,長刀刀背向下?lián)粝蚝蟊骋?,雅兒已?jīng)來不及躲開,本身就比敵人差一個境界,而且經(jīng)驗不足,眼看就要一招定勝負,刀客臉上顯出傲然之色,不過雅兒絲毫不慌。
馬車上忽然飛出一股內(nèi)勁,瞬間將刀刃擊偏,雅兒抓住時機轉(zhuǎn)身一腳猛的踹在了刀客腰間,刀客收力不及飛了出去,以刀柱地,半跪在地上,嘴里滲出血跡。
錦衣男子這下徹底慌了,沒想到今天出門沒看黃歷,撞見硬茬子了。語無倫次的說道:
“你們知道老子是誰嗎?老子是……”
“你是武康伯獨子是吧!”袁小安和水柔緩慢走下馬車說道。
“你,你,你怎么知道……”
錦衣男子有些驚訝。
袁小安衣著普通,但自身有著一種上位者的氣質(zhì),而且輕描淡寫的說出自己老子的身份,錦衣男子知道這是碰到什么硬茬了。立即求饒道:
“這位小公子,我看是誤會?。≌`會!不知小公子來自何處?”
“你不配知道,滾吧!別讓我再看見你欺負人,否則,武康伯也護不住你?!?p> “……”
竟敢如此!錦衣男人憤怒的心想著。
“好,我滾!我滾,不過小公子也不要太過狂妄,要知道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這個道理?!?p> 錦衣男子心里充滿了屈辱感,臉上有些扭曲,但形勢比人強,只好和一群仆從一瘸一拐的落荒而逃。
百姓目瞪口呆,堂堂長安一霸,無人可制的小伯爺就這么逃了,本以為是群愣頭青,沒想到是頭過江龍。
“公子,為什么不好好教訓他們一頓”雅兒在一旁不甘的說道。
“你呀!大言不慚,大明朝分王公侯伯四等爵位,雖說伯爵為最低等,可哪一位是軟弱可欺的,尤其是這位武康伯,可是當今皇上親衛(wèi)出身,出生入死,還救過皇上的命,適可而止?。 ?p> 水柔聽完不禁側(cè)目,沒想到這位小世子腹有溝壑,好奇心+1,一路上的相處,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大為緩和。
“真是便宜他了?!毖艃盒÷曕哉Z。
老道士云淡風輕的看著,仿佛見多了世間的不平事,剛才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