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0 黃須
原來,那坊市之中的老嫗不是旁人,正是前來此地潛修的水元秋。
那水元秋自長平城離開的時候,獲取到了溟水宗劉玉興寫的修煉心得。那修煉心得非但是講述了一些關(guān)于修行的事情,也講述了一些關(guān)于入世修行的事情。
一旦修煉到了元嬰期之后,體內(nèi)丹田之中自然而然的形成了元嬰。元嬰一成,與之前大大的不同。這就好比是養(yǎng)育嬰兒一般,需要從小到大逐漸的養(yǎng)育起來。正是如此,內(nèi)有元嬰培育,修士還需要每日修煉,自然而然的容易起來心魔。
若是在平時還便罷了,一旦心魔滋生,越是修為精湛,其危害便越大。一旦修士到了閉關(guān)修煉亦或者是準備晉級的時候,心魔滋擾可是大大的不妥。
正是如此,在高階修士修煉之時,除卻了要每日增強自身的修為之外,還需要去往凡塵之中歷練,經(jīng)受凡塵之中的一切俗務(wù)。正所謂,從凡塵之中來,到凡塵之中去,也大抵就是說的這些。
此時的水元秋正在入世修行,當(dāng)然她之所以知道這些還是多虧了溟水宗的那本小冊子。她當(dāng)時離開了溟水宗,便自行找尋到了一個安靜的所在,仔細的將那小冊子閱讀了一遍。開始的時候,水元秋生怕冊子里面藏有玄機,或許是劉玉興當(dāng)初在彌留之際留下來謀害自己的??墒?,當(dāng)她仔仔細細閱讀了一遍之后,卻發(fā)現(xiàn)那冊子非但沒有玄機,反倒是字字珠璣一般。尤其是小冊子后面寫的那些晉升化神期的經(jīng)驗,卻是讓水元秋心癢不已。
想要入世修行,自然要找尋一處安靜的所在。但她本身就是修真者,所謂大隱隱于市,思來想去,最終還是選擇了那西海畔的祝余國。祝余國只是一個筑基期國度,門派之中的修士修為本不甚高。水元秋元嬰期的修為隱匿其中,自然是無人察覺。
只是水元秋雖然修為不易被人察覺,但是容貌也得改變才是。世人多以貌取人,若是見到了容貌秀麗的人,自然要多幾分好感。水元秋改變?nèi)菝?,將自己假扮成為了老嫗的模樣,在那迷轂派的坊市之中卻是一待就是十幾年。
這十幾年之中,水元秋的修為雖然沒有太多的提升,可她卻是看慣了世間的恩怨情仇和悲情榮光。就在這十幾年之中,莫說是周圍的店鋪幾經(jīng)易手,今天開張,明日關(guān)張,可謂不亦樂乎。就單說周圍街坊的生老病死,那也著實經(jīng)過了幾回。如此一來,水元秋的心性那可就大大的不一樣了。
時間漸漸的過去,水元秋的生意固然不怎么樣,可漸漸的進入到了書中所說的那種境界之中。這種境界其實非常簡單,先要入世修行,品味人生百態(tài),接著才能以一個外人或者旁觀者的態(tài)度來統(tǒng)攝全局。正如佛家所言,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彼時雖然未入地獄,但也大抵就是這么個意思。
不說那水元秋化身老嫗在那坊市中自行品味人生,單說黃須子與找茬的人聚到了一起。那黃須子見那人輕松的回來,非但沒有將水元秋的店鋪攪黃,反而臉上帶著笑嘻嘻的神情。
“我說,老弟,你這是......”看到那人的模樣,黃須子不由的眉頭緊皺,問道,“事先咱們不是說好了嘛,怎么搞成了這個樣子!”
“哥哥你莫要著急,先看看這個再說!”那人卻是神秘一笑,自懷里取出來了那一大摞的符紙,放置在了桌子上。
黃須子自然是心中不快,垮著臉,看著那些符紙,問道:“怎么?這些是什么東西?”
“哥哥您看!”只聽那人笑嘻嘻的從符紙堆里擺弄開來,然后從中取出來了一張符篆,說道,“看!”
黃須子也是開店鋪的,怎么會不知道這符篆的價值。他下意識的問道:“多少錢?”
“一塊靈石!”那人說道。
“哦?!甭犅劦竭@些,那黃須子倒是先不生氣了,他將那符篆取了起來,仔細的端詳了半天。這張符篆分明是一張防御符篆,若是論起來,市價怎么也得有一百顆靈石才可以。旁的不說,單單是這么一遭,就讓黃須子眼熱不已。
“這是怎么來的?”黃須子繼續(xù)問道。
那人微微一笑,登時將在水元秋店鋪里的所見所聞都說了一遍。當(dāng)然,他也將那白色毛皮的事情說了出來。
“果真?”黃須子問道。原來,那水元秋的店鋪實在是邋遢,再加上她從不怎么招攬客人,進入到那店鋪之中的人就自然少。往往是客人還未進入到店鋪之中,自然不知道這店鋪之中原來有這般的好東西。
“那咱們之前商量過的事情......”那人見黃須子如此模樣,繼續(xù)問道。
“還是暫緩一下,暫緩一下?!秉S須子說道。他此時已經(jīng)有了新的打算,倒也不著急先將水元秋的鋪子給盤下來。若是果真如那人所言,那骯臟破敗的店鋪里居然會有這般多的好東西,倒也是不著急一時。若是先將那些東西都搞到手,莫說是盤過來店鋪,就是再開兩間店鋪那也是綽綽有余的。
主意已經(jīng)定了,黃須子自然也就不著急了。他此時開始琢磨如何將水元秋店鋪里的東西搞過來,聽說有些東西還不賣,只能用東西來換,倒是讓他大為詫異。
過了兩日,黃須子準備好了一堆東西,放置在了一個儲物袋之中。他假裝沒事一般,緩緩踱步,到了水元秋的店鋪里面。
自上次黃須子派來人想要搗亂,兩天過去之后,這水元秋的店鋪居然沒有一個人到來。那店鋪里面的灰塵彌漫,東西也是雜亂不堪,簡直就是沒有下腳的地方。黃須子好不容易進入其中,看著此時假扮成老嫗的水元秋,問道:“掌柜的好。”
“嗯?!币娪型馊诉M來,水元秋也只是將眼皮輕輕的一抬,說道,“看中了什么,自己拿就是了!”
黃須子訕訕的一笑,然后便在店鋪里溜達了起來。與其說是溜達,倒不如說是轉(zhuǎn)身,畢竟那店鋪的面積不大,著實是沒有什么可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