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外面的世界

　　沐楓認真觀看父親演練刀法，不放過每一處運刀細節(jié)。他最喜歡的武器就是鋼刀，從心底欣賞刀法的剛猛！

　　每每看到絕妙處，沐楓都忍不住心底羨慕：“何年何月，我才能達到父親一樣的境界！”

　　父子倆一個教一個學(xué)，不知不覺又過去一天。

　　當晚，沐楓迫不及待默誦靜心訣，他對靜心訣有所期盼，單憑恢復(fù)精力這一點，此訣已把無數(shù)功法甩在后面。

　　“真人果然神通廣大，口訣簡單，效果神奇，服！”

　　只是，沐楓的期盼慢慢變成失望，他背誦口訣不下五十遍，卻一點感覺都沒有：“難道口訣也知道羞澀，非要等人睡著才發(fā)揮功效？”愣了片刻，他發(fā)恨道，“我還不信了！讀，大聲讀出來！”

　　“冰寒千古，萬物尤靜。心宜氣靜，望我獨神。心神合一，氣宜相隨。相間若余，萬變不驚……”

　　沐楓的房間里傳出陣陣誦讀聲，但他忘了一件事，現(xiàn)在是深夜，誦讀聲在寂靜的夜里很是突兀。

　　沒等沐楓背誦幾句，父母房間里傳來問話：“大半夜不睡覺，怎么讀起書來了？”

　　沐楓連忙答道：“看幾眼馬上睡。”

　　不能吵到父母，他只得壓低聲音，小聲默誦。

　　一遍，兩遍，三遍……

　　到了后來，口訣爛熟于心，沐楓不用思索口訣內(nèi)容，下意識地能背誦出來，他在這種狀態(tài)下慢慢睡著。

　　清早，沐楓驚奇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精力再次恢復(fù)如初，而他根本不知道到底怎么發(fā)生的：“不行，我得找老紀問個明白?！?p>　　鎮(zhèn)子并不大，可是沐楓轉(zhuǎn)了幾圈也沒看到老紀他人，想著老紀經(jīng)常出沒于酒館附近，沐楓向商戶打聽，打聽的結(jié)果卻令人意外。

　　“老紀？有日子沒看到他了，還欠我一斤酒錢呢?！?p>　　“老紀啊，上次吃烤鴨沒給銀子，萬一找到他，幫我提個醒?！?p>　　“老家伙給我算命，說好分文不收，結(jié)果搭進去一頓飯不說，還糊里糊涂給他二錢銀子。”

　　“那老頭叫老紀？行，我記住了，別讓我再遇著他……好好一段姻緣，愣是給算沒了！”

　　沒想到老紀所做所為已經(jīng)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眼前的情況讓沐楓陷入沉思：“靜心訣效果擺在那里，肯定不是普通口訣，這一點不用懷疑。但老紀到底是怎樣一個人，他又去了哪里？”

　　沐楓把疑問埋在心里，他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是修煉，有靜心訣為輔助，說不定回凌云宗之前可以突破到武士境，更有把握成為宗派的內(nèi)門弟子。

　　按照沐楓的理解，爺爺曾是宗派護法，父親是外派弟子，自己理所當然是內(nèi)門弟子，板上釘釘?shù)氖?，父親有什么好擔心呢！

　　接下來的日子，沐楓又抽空找了兩次老紀，不過不僅沒找到人，反而引得商戶紛紛質(zhì)問，你和老紀到底什么關(guān)系，是不是替他還銀子來了？沐楓可沒錢為老紀還賬，嚇得他從此斷了尋找老紀的念頭。

　　當一個人沉浸于某件事的時候，往往察覺不到時間流失，埋頭苦修就屬于這種情況。

　　時間一晃到了沐楓十五歲生日，一旦過完生日，即意味著他可以去凌云宗了。

　　過生日是開心的事，沐楓唯一的遺憾是，盡管他每天修煉，每晚通過靜心訣恢復(fù)精力，卻依舊沒能突破到武士境。

　　生日當天。

　　“哥哥喜歡什么禮物，我送給你?！便鍚偙茸约哼^生日還高興，追著沐楓問個不停。

　　沐楓說道：“你乖乖聽爹和娘的話，不胡亂調(diào)皮，就是最好的禮物?！?p>　　沐悅答應(yīng)道：“好，我今天一定聽話?！?p>　　沐楓哭笑不得：“不能只聽一天，以后的每一天，都得聽爹娘的話?！?p>　　當天晚上，沐楓仍沒忘記練功，而在他修煉的時候，父親和母親收拾著明天的行囊，并且時不時悄聲商量著什么。

　　母親把沐楓的衣物鋪疊整齊，一件件放入包裹：“小楓這一走，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見?！彼稚系膭幼鳚u漸慢下來，臉上露出一絲苦楚，“真的要送小楓回凌云宗嗎？我好擔心薛家的人，會對他不利。”

　　父親說道：“都是十多年的陣年往事了，我這些年忍氣吞聲，薛家也該知足，不會為難小楓?！?p>　　母親雖然擔心，但也清楚，兒子不去凌云宗，終究沒有出路，她苦笑道：“你總是把人心想得過于簡單。”

　　父親看著鼓鼓囊囊的包裹，把里面的東西掏出來一大半，只留幾件備用衣物：“不用多帶，凌云宗弟子有衣服穿?！辈贿^他看夫人似乎眼圈泛紅，趕緊又裝回去一部分，“行行行，我?guī)е褪橇恕饕呀?jīng)十五歲，男兒志在四方，早晚有出去的一天，我們?yōu)樗_心才對。”

　　在家里過了一個簡單的生日，第二天一早，沐楓向母親和妹妹告別，而后和父親踏上去永安城凌云宗的路。

　　母親強忍母子離別的悲傷，再三叮囑沐楓，一定要好好吃飯，平時注意冷暖，愛惜身體，把日常中普普通通的事情說了一遍又一遍。

　　沐楓心情復(fù)雜，有對母親和妹妹的不舍，也有對外面世界的向往，一個勁兒地點頭答應(yīng)：“娘，我知道了……嗯，兒子記住了……”

　　臥龍鎮(zhèn)離永安城三百多里，途經(jīng)十多個鎮(zhèn)子，父子倆全靠雙腳步行，路上需要兩三天時間。

　　對沐楓來說，這是他第一次出遠門，離別情緒很快被外界帶來的新鮮感沖淡。

　　路上，沐楓興奮地向父親問道：“爹，我們剛才吃飯的地方就是雙峴鎮(zhèn)嗎？真大啊，至少比我們臥龍鎮(zhèn)大十倍?！?p>　　沐世平笑著搖了搖頭：“小楓，雙峴鎮(zhèn)也只是普通鎮(zhèn)子，等你見得多了會習(xí)慣的?！?p>　　沐楓期待道：“爹，我們晚上住在哪里，比雙峴鎮(zhèn)更大的鎮(zhèn)子？”

　　沐世平想了想，說道：“咱們下午走快點，爭取在湖畔鎮(zhèn)歇腳，讓你看看真正的大鎮(zhèn)?！?p>　　當晚，父子二人連夜趕到湖畔鎮(zhèn)。雖已暮色蒼茫，沐楓依舊從模糊夜色中感覺到湖畔鎮(zhèn)的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