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贈你江南春色

第二十五章

贈你江南春色 一大橙子 3601 2021-05-27 13:06:06

  入冬。

  本該早早搬入公主府的沈婉容此刻捧著暖手爐,坐在趙澈身邊冷眼瞧著瘋狂道歉的江芷岸。

  先前聽趙澈說許少安那人精把收拾公主府的差事自作主張扔給了江芷岸時,她還想著,名門望族出來的世家公子眼光自然不會比許少安這個浪蕩少俠差,更別說他還有氣質(zhì)卓然的姐姐。

  沈婉容與江芷蘭打交道次數(shù)不多,更多時候只是遙遙點頭示意一下。

  可饒是這般,沈婉容也不得不承認,江芷蘭被教養(yǎng)得極好,極為出色。

  沒想到,同是一個娘胎里出來的,會差得這么離譜!

  那般富貴俗氣的風格到底是哪一點吸引了江芷岸?

  沈婉容已經(jīng)完全不想說話了,到最后還是趙澈擔起了和事佬的角色,主動攬下了江芷岸犯的錯。

  “這事也不能全怪我嘛?!苯瓢缎÷暠г?,“還不是許少安那混蛋偷懶甩給我。”

  趙澈耳力好,聽清了,站起身快步走到江芷岸身側,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把剛澆滅的火給燒起來。

  江芷岸會意。

  雖然沈婉容沒聽清江芷岸的嘟囔,不過她猜都能猜到這傻子說了些什么。

  她款款站起身,學著趙澈不經(jīng)意的姿態(tài)也慢慢走到江芷岸另一側。

  江芷岸和趙澈兩人皆是身姿挺拔之輩,江芷岸更是比趙澈高上一些。本來沈婉容就剛剛過趙澈肩頭,實行對江芷岸拍肩這個動作怎么做都沒有趙澈來的姿態(tài)優(yōu)美。

  所以,她把伸到半空的手又收回了暖手爐里,清了清嗓子,半是警告,半是威脅地說:“江少爺,若是日后沒有本郡主的允許,還請你離公主府遠一些?!?p>  那重音落在“遠”字上,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說完,就往外走,徒留著江芷岸瑟瑟發(fā)抖,他馬上抱住趙澈,趴在他肩頭,“侯爺!她怎么這么嚇人?。??”

  趙澈僵著身子把江芷岸移開,動作里是一陣嫌棄。

  意識到這一點的江芷岸更委屈了,“重色親友的男人呵?!?p>  對著趙澈冷哼一聲就跑著去追沈婉容了,嘴里還喊著:“郡主,我知道錯了!”

  趙澈無語到搖頭,低頭看了眼地上的破碎殘片有些好笑。

  這小郡主真是有趣,一生氣就砸杯子,還特意帶了自家的杯子跑到他這來,非要當著江芷岸的面砸。

  “來人,把這收拾一下?!?p>  -

  妙音得了本琴譜,本想找趙澈那個文化人探討探討,沒想到,才走了沒幾步路,就被人打暈了過去。

  說來憋屈,她甚至都不能回身給這人一腿,只能配合著暈倒。

  等醒來時,她就后悔了,后腦勺是真的疼啊。

  不過,她也很好奇到底是哪個膽大妄為的小兔崽子敢光天化日之下當街擄走人。

  本以為這般囂張的也就宋承宇一人了。

  可沒想到,一睜眼看到坐在自己面前優(yōu)雅看書的白衣妙齡女子,實在是意外。

  江芷蘭聽見妙音的抽氣聲,抬眼,淺淺一笑,“姑娘醒了?”

  “江芷蘭?”妙音小聲念出這名字,她與江芷岸打交道倒是挺多的,與這個女人算起來統(tǒng)共沒說過幾句話吧。

  但是!妙音知道江芷蘭聰明又多疑,哪像她那個傻白甜弟弟。

  鬼知道,平白無故把自己綁來要干什么???

  察覺到妙音掙扎的小動作,江芷蘭站起身,款款走到妙音身邊,蹲下,親自替她解開了背在身后困住雙手的繩子。

  “他們下手不知輕重,姑娘莫怪?!?p>  妙音忍住呼江芷蘭一巴掌的沖動,冷漠地嘲笑:“誰能比江小姐更溫柔如水呢?”

  江芷蘭好似沒聽見妙音話里的刺,攙扶著妙音站起來。

  其實江芷蘭動作已經(jīng)夠輕了,奈何妙音被打的腦袋是真的暈,差點倒地。

  她發(fā)現(xiàn)渾身無力,轉頭怒視江芷蘭:“你卑鄙!”

  “以防萬一?!?p>  這藥效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退,妙音完全是被江芷蘭架著坐下。她倒是很貼心,還讓人準備了茶水糕點。

  妙音冷哼,不去瞧那張小白花一樣的臉。

  被人如此對待,江芷蘭也不尷尬,自顧自地開始說話:“姑娘怎么不問問我找你來做什么呢?”

  “你這是找我嗎?”妙音白眼都要翻出天際了,“你這是綁架!”

  “非也?!苯铺m煞有其事地緩緩搖頭,極其溫柔地撫摸了妙音的臉頰。

  表情確實一副諱莫如深,看得妙音瘆得慌。

  “你要干嘛?”

  江芷蘭的手從妙音的臉頰游移到妙音的脖子,指腹下面就是跳動的血脈。

  妙音現(xiàn)在懷疑這女人要掐起她了。

  “太子在盛京受限,靖安侯也對我各種推脫,我知道姑娘與侯爺交情匪淺,只希望姑娘可以幫上這忙?!?p>  “你這是求人辦事的態(tài)度嘛?”妙音脾氣上來看,怎么會有江芷蘭這般人,虧她還以為是個比江芷岸懂事的,看來是江家家風有問題啊。

  江芷蘭垂眸,掩去眼底對妙音的厭惡,“我知道你與沈淮生的關系不同尋常,他最近處處護著你,我也只好出此下策請姑娘來一趟了?!?p>  還真是多謝她啊,要不然妙音都不知道自己被沈淮生盯著呢,若是今日去了靖安侯府,才是麻煩。

  “你想讓我在趙澈面前說什么?”妙音皺眉。

  江芷蘭牽起她的手,捧在胸口位置,誠懇地說:“只是希望侯爺能施以援手,幫一幫殿下?!?p>  “你和太子還真是情真意切啊?!泵钜舫槌鲎约旱氖?,稍帶著嫌棄,“你為什么不自己和趙澈說呢?”

  這話問到點子上了,江芷蘭一副為難極聊的模樣,含糊其辭講了番話。

  憑借妙音超高的理解能力,大概就是江芷蘭不知哪里得罪了趙澈,現(xiàn)在是連靖安侯府都進不去呢。

  不過算起來,這太子在盛京待了也好一段時間了。

  “盛京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妙音詢問道,之前都是從沈淮生和江芷岸那大約知道了些,也不清楚真實情況。

  “哎?!苯铺m長嘆一口氣,“盛京流民紛亂,過段日子到了寒冬怕是更麻煩?!?p>  “流民?”妙音不解,“不是說是官民矛盾怎么還扯出流民了?”

  江芷蘭看她的表情的確是不知情的,看來趙澈也并沒有告訴她實話,不由地放下心來,“官場復雜,一句兩句說不清楚。只是靖安侯閉門不出,棄殿下于不顧,實在是有違君子之作風?!?p>  “你在說什么東西?”妙音歪頭,盯著江芷蘭,“趙澈又是中毒又是遇刺的,難道不要讓他多休息休息嗎?還是說太子沒了趙澈久不行了?”

  說到最后,語氣已經(jīng)帶上幾分諷刺的味道了。

  其實妙音也知道,趙澈那人屁事都沒有,第一天回來就湊到皇帝跟前去,能有什么事,只是為了躲開些麻煩,才對外宣傳臥榻休息。

  江芷蘭當然也知道趙澈有多活蹦亂跳,她壓住心里對趙澈地所有不滿,再次牽起妙音的手,“太子乃一國之本,姑娘難道忍心看國運動蕩嘛?”

  妙音冷眼看著江芷蘭,心里想:我巴不得再亂一些呢。

  -

  沈念棠抱著新做好的衣裳來尋沈婉容時,恰巧碰上裴飛鸞在替沈婉容疊婚服。

  “裴先生?!鄙蚰钐膯玖寺?,她從來不去問沈婉容為什么許少安會出現(xiàn)在她的院子,又為什么會突然消失,還是如今住在容岫閣里這個容貌秾艷比起女子還美上三分的裴先生的來路。

  識趣的讓沈婉容很是滿意。

  裴飛鸞把方才低頭時跑到身前的一縷長發(fā)捻起,朝沈念棠微微一笑。

  “沈二姑娘?!?p>  沈念棠本就容易害羞,更別提裴飛鸞那雙含情脈脈的眼,還有溫柔似水的聲線了。

  沈念棠抱緊了懷里的衣衫,紅著臉小聲地說:“郡主對婚服可還滿意?”

  裴飛鸞撇了眼被他疊得整整齊齊的婚服,哀嘆一聲:“怕是不太滿意吧?!?p>  “還不滿意?”沈念棠驚訝,她只知道這是宮里最出色的繡娘連夜趕工出來的,就算是方才匆匆一眼都能感受到這大紅婚服的精致與繁復,郡主還不滿意?

  裴飛鸞倒是不意外沈念棠這吃驚的模樣,畢竟昨夜沈婉容當著他的面把這件婚服批評的一文不值。

  想想沈婉容是怎么說的來著?

  “這些金線如此暗沉,還有做工也是粗糙,就連縫邊都不用心,你看看這領口上的珍珠,色澤不均,怕不是被人以次充好了吧?還有這尺寸,怎么感覺大了這么多?這些繡娘到底是用手繡的還是用腳繡的?”

  不過也可能只是因為江芷岸布置的公主府實在是丑到了沈婉容,以至于遷怒了這件可憐的婚服。

  當然,裴飛鸞是不會多嘴的。

  “郡主眼光確實高了些?!迸犸w鸞應道,“沈二姑娘是來找郡主的嗎?”

  “是?!鄙蚰钐臄n了攏耳邊的碎發(fā),側身尋找沈婉容的身影,無果,“她不在嘛?”

  “是啊,不在?!迸犸w鸞一副很愉悅的模樣,湊近了沈念棠兩步,低聲說道:“去靖安侯府了?!?p>  沈念棠倒是很懂他,兩人心照不宣地同時點了點頭,“挺好挺好?!?p>  -

  無論江芷岸怎么狗腿又真情地攔著沈婉容的馬車哭訴,沈婉容都不為所動,甚至還從馬車里探出頭來?惡狠狠地對江芷岸說:“江芷岸,你最好趁著我沒生氣之前消失?!?p>  “別嘛,郡主?!苯瓢独^續(xù)他的軟磨硬泡,“我知道錯了,看在我們交情匪淺的份上原諒我吧?!?p>  “誰和你交情匪淺了?”后趕來的趙澈拍開江芷岸扒著馬車的手,從衣袖里掏出一木盒遞給沈婉容。

  沈婉容也不客氣,自然接過,“這是什么?”

  “從盛京給你帶的禮物?!壁w澈淺笑。

  “那你現(xiàn)在才給我?”沈婉容打開木盒,里頭躺著一只白玉梅花簪,栩栩如生,樣式也是沈婉容會喜歡的。

  趙澈不動聲色地擠開江芷岸,“走得匆忙,忘記去取了,前幾日才拿到?!?p>  “算你有心?!鄙蛲袢萏裘?,又看到像是受氣小媳婦模樣的江芷岸縮在趙澈身后,心情突然就好了。

  揚了揚手里的木盒,“看在趙澈的份上,就原諒你了吧?!?p>  都不給江芷岸留點反應時間,沈婉容就吩咐車夫走了。

  等到江芷岸細細回味,她早就沒影了。

  江芷岸抓住趙澈,一臉激動,“郡主剛剛是不是說原諒我了???”

  “是是是?!壁w澈面無表情把江芷岸的手從自己身上扒下,轉過身,好奇地問:“你怎么這么在意郡主呢?”

  “干嘛嘍?”江芷岸突然嬌羞起來,“你吃醋啦?”

  “?”趙澈無語,“我只是心疼你太卑微了?!?p>  “不卑微不卑微?!苯瓢稉u搖手,“此等美人就是要捧在心尖哄的?!?p>  趙澈臉色冷了幾分,“我怎么沒見你哄裴飛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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