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一直想不明白,箐箐是如何愛上南楓的,只是覺得南楓行事乖張,言語幽默嗎?更是不明白為什么他倆在溪澗內玩一日,就覺得彼此是真正的愛自己!只是嘴上表表心意嗎?愛情這種珍貴的東西不是要一同經(jīng)歷許多事方知對方是自己一直要找的那個人嗎?
“你想學使劍嗎?”鷹陌把玩著手中的琉璃扇。
我回過神來道:“想?。】晌姨焐闹粎f(xié)調,怎么練都沒用?!?p> 這些年,我心中一直有個身披鎧甲的英雄夢,夢也只能是夢,它只能藏在心中那個最昏暗的角落,唉!
“信我嗎?”鷹陌望向我。
雖然鷹陌時常挖苦我,但不知為何鷹陌在的地方我便覺得心安,可能這就是“相信”吧!
“我信!”我堅定的道。
“挽著我,閉上眼!”鷹陌凌然道。
“啊!”我愣了愣,他不是一向不喜妖親近的嗎?
“聽不懂妖話?”鷹陌斜眼道。
我小心翼翼的拉著鷹陌的?子,他的袖子似是上好的云羅衫制成的,摸起來,松軟適中,極舒服。
“拉緊了!”鷹陌說完便直沖云宵,我剛閉上眼,一個踉蹌,一時間覺得地動山搖,腦袋暈乎乎的,胃里翻江倒海,雙頰似有千萬細針刺過來,我是要丟命了嗎?心中恐懼從咽喉里奔涌而出,即而轉換成了一聲聲嘶嚎。
“啊……啊……啊”這一聲聲鬼哭狼嚎被云層撕得粉碎,著實讓妖聽了有頃刻間猝死的意念。
重心陡然下降,睜開眼睛,腳下是一片生機盎然之地,不知名的花海,鶯啼燕囀、花草馥郁、淙淙溪流,花拂柳,柳依岸,連吸入鼻腔的都如此甜美。遠處一層層縹緲的云層中,一輪西斜的落日朦朦朧朧的掛著,余暉灑在了遠處的群山中。
鷹陌一襲白衣立在我身前,凌然:“把爪子拿開!”
半晌,我才明白爪子就是手,便匆匆松了他衣袖。
鷹陌用手拍了拍他的衣袖,仿佛上面有沾染了什么污穢之物似的。募然道:“看好了!”
還沒等我回過神來他便縱身一躍,不知何時手中已幻化出一把長劍,立于花海中,劍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風,又如游龍穿梭,行走四身,時而輕盈如燕,揮劍而起,時而驟如閃電,花草紛崩。他帶起衣袂翩躚,頃刻間讓我產(chǎn)生一種錯覺:仿若這般練劍,他就欲乘風歸去一般。足不沾塵,輕若游云。
我遠遠地看著,只覺得是哪里的云彩不小心飄落了凡塵。
鷹陌停了動作,目光沉沉道:“可看明白了?”
光瞧著鷹陌耍帥了,忘了記招式了!
我頓了頓,道:“沒,太快了!沒看清!”
鷹陌黑著臉道:“你不是個使劍的料子,盡早回你的岷山去吧!”
其實回岷山也挺不錯的,天天和二哥哥吃喝玩樂,可是時間久了,那些東西會讓我覺得甚是無趣。哎!在梨園的話我又不是個學習的料子。
鷹陌走近些,脫下長袍,一拂袖,幻化為了一石椅,他席地而坐,手中長劍毅然幻化為了琉璃扇。
我一驚,明白了他甫手中的長劍從何處來。
他的手指修長瑩白,慢騰騰的輕拂著琉璃扇,然后從喉嚨里飄出幾個字:“你想過你為何來梨園嗎?”
“大哥哥告訴我要學一門可以保命的法子!”我如實相告。
鷹陌眉心微皺,道:“這是你大哥哥要你如何做,那心中如何想?”
我從未思考過如此深奧的問題,在岷山時,我想著年年歲歲一同與家里人在一處,吃著,玩著,睡著,好不自在!來到梨園后,就想著快快將這十年過完,回岷山去,但現(xiàn)在又有點舍不得箐箐、唐棠和鷹陌!
我若輕易說出我的答案,免不了鷹陌又挖苦我。
我尋了一處極茂盛繁多的花草,想著如此茂盛也不至于被我的屁股壓得窒息而死,我小心翼翼坐下。才問到:“你呢,你來梨園是做什么的?”
鷹陌嘴角微微上翹,道:“修煉仙術,護族人安居樂業(yè),守九州太平!”
好偉大的志向??!我不能這么渾渾噩噩的過日子了,我要努力,我要加油,我要積極向上,同鷹陌做他想做的事。
“我現(xiàn)在宣布,我要同你做一樣的事!”我豪情壯志的道。
鷹陌一臉詫異的望著我,隨即臉上像綻開花似的笑著道:“這是我今年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了!”
我憤然道:“我會努力的!”
可能這只是一句氣話罷了,卻讓當時在花海中的鷹陌沉吟了好久。
在夕陽奉獻的最后一束光被大地消失殆盡時,鷹陌帶我回去了,一路上依舊響著讓妖聽了就不想茍活的嘶吼聲。
鷹陌似乎對我的種種壞習氣都已經(jīng)免疫。他不再對我說嫌棄我之類的話,這讓我心里甚是歡喜。
到了梨山后,箐箐和南楓已經(jīng)在石鋪睡下,鷹陌和我也實在困得緊,便紛紛倒在石鋪上睡了!
翌日,天蒙蒙亮,南楓起身找東西時將我吵醒,我睡眼惺忪的道:“怎么了?”
“姐,箐箐送我的哨子不見了?!蹦蠗鞒槠馈?p> 真是個小娃娃,丟個東西都能哭,竟讓他叫我聲姐,我怎能不起來幫他找呢?我歷經(jīng)九九八十一個心理糾結歷程,終將脊背從石鋪上挪了下來。然后睜開了眼睛,瞧見南楓哭得泛紅的眼,一時不忍,打起十二分精神,起了床。
我一起床,他就走到我鋪前焦灼的道:“那個哨子昨晚我一直握在手中,今日就不見了!”
“別著急,可能掉在角落里了,我們在好好找找!”我安撫道。
這時我才注意到鷹陌和箐箐已不知去向了,便問:“他們去何處了?”
南楓一邊翻找棉被,一邊道:“我起時就未見他們!”
我望著南楓如此在意那個哨子,心里很不是滋味,若他知箐箐是妖,他們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那現(xiàn)在還會奮力尋找嗎?
我不經(jīng)意瞧見南楓的衣襟處有著什么物件在藏青色中泛著白光,道:“你衣襟處是何物?”
南楓雙眸望向衣襟,拿了出來,竟是箐箐送的哨子。
真是背著娃娃找娃娃。
南楓恍然大悟道:“我忘了,昨夜二更時把它放在衣襟里了!”
這可能就是愛情的模樣吧!
我剛想著跟南楓戲謔幾句,瞧見箐箐回來了,她今日穿了一襲紫衣,發(fā)髻用流蘇釵館著,雙頰上抹了些許胭脂,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樣,她手里提著一筐蘑菇,走起路來婀娜多姿,極美!
箐箐立在我們面前,道“你們醒了!”
我深知他們彼此不舍,定有許多話說,我便與南楓說了句:“今日下山,一切保重!”便匆匆逃離山洞,向林子里走去!
只聽到身后的南楓呼了句:“姐,你也要保重!”
久違的溫情從胸口奔騰涌出,轉化為眼角一顆顆晶瑩的淚珠。我生怕他們看,嗚咽著快步進入林子里。
初遇受傷的南楓,只覺得他可憐;睜眼瞧嬉戲的南楓,只覺得他放蕩不羈,后來聽他講身世,只覺得他還是可憐。
聽二哥哥說,人族普通百姓有了一個正妻不算,還要納幾房小妾。那以后南楓當上了皇帝也會有許多妃子,那箐箐豈不是很可憐,要與那么多人爭得南楓的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