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炒菜的動作似乎頓了頓。望了望我,說:“你已經(jīng)離家十多年了,早些回岷山吧!讓父母也安心些?!?p> “你不跟我回去嗎?”我抬頭望著大哥哥。
他眼底渾濁,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大哥哥,怎么了?”我小心的詢問。
“禁止異族成婚,為獸界之鐵律。你還是離鷹陌遠(yuǎn)點好?!贝蟾绺鐕?yán)肅的說道。
原來獸界也有這樣的律法。那我和鷹陌………
“但是你和鹿姐姐不是在一起了嗎?我們也可以!”我堅定的說道。
“你可知這平靜日子是我們用千年修為換來的!你剛才不是問我為什么不用法術(shù)燒菜嗎?那是因為我們被廢了修為,趕出了獸界,只有二十年可活?!?p> “小妹!乖乖聽話,快些回岷山去吧!”大哥哥停下手中的動作,眼中滿是心酸。
我曾聽說廢除修為如萬蟲噬骨,千蟻飲血般疼,大哥哥和鹿姐姐既受了這樣的苦。
“大哥哥!”我心中百感交集。
大哥哥笑了笑,說:“你不必為我們難過,我們現(xiàn)在過的很幸福?!?p> 我抬頭望著大哥哥,問:“爹爹和娘親知道嗎?”
“這是獸界的規(guī)矩,誰也無法更改,只是可憐他二老,竟生出我這個不孝子,惹得他們整日擔(dān)驚受怕。”大哥哥走到灶臺前將菜盛了出來。
“小妹,你先出去,替我好好招待你那些朋友!”大哥哥拿走我腿上的菜籃子。
“我把蓬蒿撿完再出去呼待他們!”我伸出手去拿大哥哥手中的菜籃子。
“菜不著急撿。那堂屋還有我前幾年從岷山順的幾壇梨花釀,你去拿出來給你的朋友嘗嘗鮮!”大哥哥將籃子放在木桌上。
“好吧!”我不情愿的走出廚房。
走進(jìn)院子,遠(yuǎn)遠(yuǎn)看見一行人在屋中聊著什么,我走進(jìn)來,好奇的問:“你們在說些什么?”
“我們在談?wù)撁魅杖ズ翁幱瓮婺?。”唐棠被箐箐挽著手,朝我說道。
“這柳州啊,有靈秀端莊的拈花灣,碧波蕩漾的太湖水,規(guī)模宏大、氣宇軒昂的靈山勝地,好不容易來一趟,不得去游覽一番?。 绷e著酒壺,含笑道。
“你對柳州怎么那么熟悉?你曾來過這里?”鷹陌蹙眉道。
柳溪噙著笑,道:“實不相瞞,我兒時在柳州住過幾年?!?p> “難怪這柳州的景點你都知道,原來是故地重游??!”唐棠望著柳溪道。
柳溪嘿嘿笑了笑。
我將大哥哥埋的梨花釀拿了出來,酒香四溢,柳溪迫不及待的拿出自己的酒壺準(zhǔn)備倒上。
鷹陌制止,道:“晚飯桌上再嘗,現(xiàn)在喝不合禮儀。”
“仙君?。∥覀儸F(xiàn)在在凡間,不是在梨山!”柳溪無奈的說道。
提到梨山,除了菁菁,大家的臉色都變了變。柳溪識趣道:“好好好,我不喝,我聞聞?!?p> 柳溪只好眼巴巴的趴在木桌上看著酒壇,聞著酒香做心理安慰。
傍晚,鹿師姐回來了,褪去稚嫩生機的臉龐,穿著樸素的麻衣,眼角盡是一日奔波后的疲憊。她見了我們,努力擠出笑容,道:“你們來了!”
我們和唐棠迎了上去,道:“鹿師姐!”
“鹿師姐,你還好嗎?”唐棠心疼的問道。
“有大哥在,一切都好!”鹿姐姐望向正在端菜的大哥哥。
我和唐棠滿滿的羨慕。
鹿姐姐聽說明日我們要去鎮(zhèn)上游玩,她道:“北方旱災(zāi)越發(fā)嚴(yán)重,鎮(zhèn)上行人魚龍混雜,明日出游小心!”
經(jīng)過鹿姐姐提醒,將今日被一乞兒撞到的事情告訴鹿姐姐。
“你看看你的錢袋還在不在?”鹿姐姐脫口而出。
我看向腰間,錢袋不見了!
我懊惱不已,責(zé)怪自己沒有早早發(fā)現(xiàn),唐棠則痛罵乞兒沒有道德。
“遲遲不下雨,百姓活得艱難,何況是乞兒呢!”鹿姐姐望著遠(yuǎn)處的夕陽。
“希望那些銀子能讓他們吃頓飽飯吧!”我道。
鹿姐姐聽了我的話,嘴角上揚,握住了我的手,說:“希望這場旱災(zāi)快快過去!”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
“吃飯了!”柳溪提著酒壇喊道。
柳溪迫不及待的想喝上梨花釀。
飯桌上,久別重逢的喜悅同酒精一起麻痹著我們,記得說了很多話,說了什么卻記不清了。除了菁菁我們都喝了許多酒,在酒精和月光的作用下,我昏昏沉沉閉上了眼睛。
翌日,在大哥哥的呼喚中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頭昏腦脹,只見天光已大亮。
窗外有身影,說:“小妹,醒了嗎?
我努力張開嘴巴,發(fā)出沙啞的聲音--醒了!
“梓星和我現(xiàn)在要去集市,你的朋友們也早早去鎮(zhèn)上游玩去了!桌上有醒酒湯,記得喝!我們走了!”隨著腳步聲的消失,身影也不見了。
大哥哥和鹿姐姐走了。
我頂著隱隱作痛的腦袋,緩緩走下床,簡單的洗漱完了,打開房門,隨著嚴(yán)冬寒氣向臉頰撲來,一個身影映入眼簾,他站在太陽灑下的點點浮光里,身形碩長,黑發(fā)如墨,他緩緩轉(zhuǎn)過身來,眼眸深隧,眼中的繁星仿佛要溢出眼膜。鷹陌噙著笑,端著醒酒湯,溫柔的問道:“小妹!頭還疼嗎?”
這話一出,臉頰似有烈火燃燒,我害羞的點了點頭。
“喝點醒酒湯,等一下就不疼了!”我伸手去接,可鷹陌端著醒酒湯卻避開了!
我奇怪的看著他,他笑了笑說:“怎么?不請我進(jìn)去坐坐,我可在這里等了一個時辰了!”
“一個時辰!這嚴(yán)冬的早晨這么冷,就等著給我一碗醒酒湯?”我連忙把他拉進(jìn)房屋,在手指相觸的那一刻,寒冷徹骨。我忍不住責(zé)罵道:“你是傻子嗎?那么冷的天氣,你是想凍死自己嗎?”
我將房門緊緊關(guān)閉,將他帶到床前炭火處。他不緊不慢的說道:“我有羽毛護體,不會死!”
“有羽毛護體也不行,我不要你為我受凍!”
鷹陌放下手中的醒酒湯,嘴角一勾:“好了好了,別生氣了!”他起身,將我擁入懷中,不知道為何,我仿佛置身于冰窯中,寒氣逼人,嚴(yán)冬早晨的寒氣果然不容小覷。
我緊緊抱住他,希望能驅(qū)走他身上的寒氣。我們就這樣抱了一會,鷹陌身上的暖氣似乎回來了,我們才緩緩離開對方的身體。
“我等一下去鎮(zhèn)上買幾副袪寒氣的藥,給你去去寒氣!”我端起醒酒湯一飲而下。
“不用了!”鷹陌好笑的望著我。
“干嘛?不相信我???”我假裝生氣反問道。
鷹陌無奈搖了搖頭的說:“真是拿你沒辦法!”
“那我們?nèi)ヌ吂涔?,順便去附近的藥鋪買點藥?!蔽覞M心歡喜的規(guī)劃著。
鷹陌在一旁說著好。
溫暖的日光灑在湖面上,微風(fēng)吹過,波光粼粼,掉光葉子的柳樹像護衛(wèi)一般守護著太湖。湖岸上人來人往,堤壩上有各種小販在叫賣,一派繁榮熱鬧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