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羽情在人群中回過頭,他看到了布詩,臉上出現(xiàn)了笑容,轉(zhuǎn)身朝這里走來,布詩卻臉色一寒,轉(zhuǎn)身離開了。
“你不許走,我還要和你說話!”寒苓伸手要拉布詩,盛顏不依了,她伸手擋住了寒苓,“人家不想見你,別沒臉沒皮的了?!?p> “你說什么!”寒苓憤怒地看著盛顏。
“你說什么?”盛顏也盯著寒苓。
也不知道誰先出的手,兩個女人打在了一起,長鞭翻飛,短劍穿梭,盛顏和寒苓一時分不出勝負,不遠處的雪之國戰(zhàn)士覺得有趣,有些膽大的起哄起來,空羽情懶洋洋地走到她們近前,也不見他怎么出手,長鞭和短劍都到了他的手中。
“小公主,那小子倔得很,不能追的,”空羽情把短劍丟給了盛顏,卻依然拿著寒苓的鞭子,“跟我走吧,我可以教你幾招?!?p> 寒苓看著布詩的背影,咬著嘴唇想了片刻,一跺腳,還是跟著空羽情走了。
“你的情人跟著你的父親走了,”盛顏追上了布詩,用力一拉他的胳膊,“這倒好,省了你的事兒了?!?p> “盛顏,你不要這么刁蠻好不好,”布詩無奈地說,“我對那個公主毫無感覺。”
“就怕郎無情,妾有意?!笔㈩亣@了口氣,態(tài)度卻突然一轉(zhuǎn),“算了,我懶得管你了,咱們?nèi)ビ癯赝姘伞!?p> 玉池在南封西大門致遠門外,是一個人工挖出的大湖,和城中的幾條河暗通,波光蕩漾,其潔如玉,故稱為玉池。
由于是人工開鑿,此湖設(shè)計得十分工整,內(nèi)有湖心島一座,對向四座橋交匯于湖心島上,島中多游船,從船上看去,可見成群的頂紅金魚,圍著乞食。
現(xiàn)下正是人間四月天,湖邊水草叢生,游人如梭,一派盛世景象,布詩和盛顏漫步湖邊,經(jīng)有頂棚的橋廊上了湖心島,令他們有些意外的是,竟然在島上碰到了熟人。
魯?shù)┖鸵酪揽吹讲荚姾褪㈩?,也很高興,四個年輕人攀談起來——當然,布詩還是沒有幾句話——盛顏驚奇地發(fā)現(xiàn),魯?shù)┖鸵酪篮孟穸嗔艘环N莫名的自信。
“如今浩蕩山上可真是群賢畢集,”魯?shù)┬Φ?,“三個國家的領(lǐng)袖全過來了,再加上翁家軍,算得上人類的最強戰(zhàn)力了。”
“聽說這次來了一千個天之國的戰(zhàn)士,”盛顏道,“真是令人擔心啊?!?p> “來了九百個,”魯?shù)┑溃艾F(xiàn)在只剩七百個了?!?p> 布詩看了一眼魯?shù)?,“你似乎總是能得到天之國的最新消息?!?p> “我認識一些人,”魯?shù)┱Z焉不詳,“總之,只要做好準備,我們這次的境遇會好很多?!?p> “你認為應(yīng)該怎么準備?”盛顏問。
“浩蕩山那里我不擔心,就怕南封城再次遭遇浩劫,”魯?shù)┑?,“布詩,你能力強,我勸你留在南封城中,等天之國人真來了,能幫多少忙就幫多少?!?p> “我們也會在南封幫忙的?!币酪佬χf。
“依依,你和魯?shù)┳罱遣皇堑昧耸裁磳氊惲??”盛顏笑著拉住了依依的手,“感覺你神氣得很啊?!?p> “你很快就知道啦,”依依眨了眨眼睛,“我現(xiàn)在懂了很多事情,以前可能只有你們這些人才懂的事情,我懂啦。”
“小妮子,神神道道的,”盛顏樂了,“好,我倒要等著看看,你能出什么幺蛾子。咦,剛過去的,好像是方宰相的轎子。”
方介儒命令車夫加速趕往浩蕩山,他在轎中閉上眼睛,腦袋隨著車子的晃動搖晃著。
先皇如果在就好了。方介儒懊惱地搖了搖頭,雖然先皇在時,很多事情也是要他去處理,但那時候,心中總覺得有底,而現(xiàn)在,卻時時覺得空空蕩蕩的,沒有依靠。歸德王沒有音信,國不可一日無君,久必生變,這是他目前最為擔心的事情。
馬車開始上山,方介儒抹開窗簾,看著那支烏壓壓的、體生長毛的雪之國軍隊,如何安置他們,可是一個大問題。
馬車停到了山腰的議事廳前,翁白等候在門口,把老朋友迎了進去,雪墨王正在試飲綠茶,看到來人的氣度,立刻站了起來。
方介儒緊走了幾步,對著雪墨王行起了拱手禮,用不太流利的雪之國話問候道,“王上,大可國宰相方介儒有禮了?!?p> “上國宰相,果然氣度不凡,”雪墨王還是抱了方介儒一把,令他頗為尷尬,“方宰相竟然能說雪之國話,實在令本王佩服?!?p> “勉強能說一點,讓王上見笑了,”方介儒道,最近一段時間,他集中了一些能說風雨雪三國語言的翻譯,每日里抽空學習一會兒,由于他博聞強記,過目不忘,進展十分迅速,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夠進行基本的對話了,“王上親來,本應(yīng)我國皇帝陛下親自迎見,但是先帝剛剛駕崩,新皇未立,禮數(shù)未周,還望見諒。”
“方宰相太客氣了,”雪墨王道,“本王還有一事,想要請求方宰相和翁軍主,我相信明仁閣下也會感興趣的?!?p> 這句話被翻譯成了大可國和風之國兩國語言,大家都看向了雪墨王。
“王上請講?!狈浇槿宓馈?p> “我剛剛上來的時候,注意到了被拘禁在校場上的那兩個巨人,翁大將軍告訴我,那是雨之國的兩位領(lǐng)袖。”雪墨王道,“如今,我們四國同時面臨著天之國人的威脅,正應(yīng)精誠合作,不知為何,雪之國的兩位領(lǐng)袖依然是貴國的階下囚?!?p> 寒獵看向了東方百行,又看向翁守仁,他很期待這個問題的答案。在這大可國的環(huán)境中,他除了身體有些不適,心中更是毫無安全感。
“他們和貴國不同,”翁守仁開口道,“大可國和雪之國、風之國只是正常的戰(zhàn)爭行為,而雨之國卻對我國犯下了屠城的罪行,那是不可饒恕的?!?p> “這樣啊,”雪墨王沉思了一下,看向明仁,“不知明仁閣下有何想法?”
“兩害相較,取其輕,”明仁道,“天之國人想要消滅的,是我們四個國家所有的生命。我覺得,現(xiàn)在應(yīng)該把我們彼此的仇恨先放在一旁,共渡難關(guān)?!?p> “我贊同明仁閣下的看法?!毖┠趿⒖陶f道。
公羽百行
作者按:我們其實并不了解儒生。我們喜歡嘲笑儒生的迂腐無用,但往往忘了一點,儒生是要做官的,是要治理國家的,是要教育人民的,沒有這個志向,沒有這個能力的儒生,并不是真正的儒生。從漢朝開始,儒就摻雜了道釋的東西,想要鑒別什么是純?nèi)?,就要靠上面的標準。儒是可以隱,可以有江海之樂、沂雩之樂的,但這往往是無奈之舉,是退而求其次的選擇。真正的隱士是好,但他絕不是儒生,甚至也不是道士和尚,連道士和尚中的苦修派也不追求避世而隱。古時候的文人也可以做如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