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影帝說的就是你吧?
入夜,于鴣躺在繡床上翻來覆去。這丞相府嫡女是個妥妥的大家閨秀,除卻京城里傳的“驚為天人”“才貌兼?zhèn)洹敝T如此類的贊詞,剩下一丁點兒消息都打探不到,比皇帝還要神秘幾分。
不過管他呢,不能知己知彼,那就退避三舍。于鴣翻了個身,安安穩(wěn)穩(wěn)睡去,不知閨房的橫梁上,一抹黑色從暗處顯現(xiàn)。
“醫(yī)師請到了嗎?”小白正細細給于鴣描眉,銅鏡里的女子巧笑倩兮,不過尋常打扮也生的嬌美動人。
“昨日已到了,現(xiàn)下在府里住著?!?p> “那咱們別畫眉了,先去找醫(yī)師吧?!庇邙侂y掩興奮,站起身就撒丫子往外跑,急得小白在屋里跳腳。
“郡主!眉只描了一半呢!”小白跺著腳跟上去。于鴣隨手拽了一個小廝帶路,七拐八繞徑直闖進了醫(yī)師的院子。
正是春日好時節(jié),院里紫藤蘿開的正旺,一片一片溫柔的紫色像是一幅寫意畫。一身白衣的醫(yī)師就這樣闖入眼中,是畫里的點睛之筆,又像是作畫的人。
于鴣一個急剎車,才堪堪在不遠處停下。
“草民參見郡主。”白衣入畫的清雅醫(yī)師微微一拜,于鴣便覺得自己可能又要爬墻了。英武怎么比得上翩翩少年郎?
“郡主?”醫(yī)師微微抬起頭,見于鴣頂著只畫了一只的眉呆愣愣的望著他,不禁微微失笑。
“啊,哦哦哦,不必多禮,您就是新來的醫(yī)師吧?!庇邙伳樕巷w起一片霞紅,小白才氣喘吁吁的趕到。
“郡,郡主,這是傅澗傅醫(yī)師?!毙“撞林羌獾暮怪閮海虐l(fā)現(xiàn)黛眉筆還被自己捏在手里,登時驚呼,“郡主!您的眉毛!”
小白動用九牛二虎力,奮力一躍一巴掌呼上于鴣的額頭,好歹是把那畫了一半的眉毛擋住了。
“你別攔著我,我和傅醫(yī)師有要事相商?!庇邙佋谛“资窒虏煌暝?,可惜還是被硬生生拖回了房間。
因為眼睛被小白遮的嚴實,于鴣沒能欣賞到傅澗送他們出來時,嘴角意味深長的淺笑。
“郡主您都要及笄了,怎么還能和年幼時一樣呢?”小白一邊打理于鴣剛剛跑亂的頭發(fā),一邊一刻不停的說教,“從前郡主年紀小,沒個正形大家見了也只當郡主還是個小孩子?,F(xiàn)在卻不一樣了,您即已經(jīng)被賜婚給懷興王,再不能由著性子胡鬧的?!?p> “可是小白,我不想嫁給懷興王怎么辦?!庇邙亾沃掳停叵肫鸶禎灸菑埱蹇〉哪榿?。
小白重重的嘆了口氣,“郡主這等身份,婚姻大事豈是能自己決定的?”于鴣聞言怔了一瞬,皇上忌憚榮翥已久,她一個身后了無勢力的將軍府遺孤,不正是懷興王妃最好的人選嗎?
“小白!”于鴣猛地一拍桌子,然后壯志凌云到:“我于鴣,從今天開始,絕對不做他人手中的傀儡。小白你也是,不管你看上了哪家公子,我都要你自由戀......自由婚配?!?p> “郡主又說胡話了?!毙“捉o于鴣梳頭發(fā)的手微微一頓,然后繼續(xù)為于鴣打理頭發(fā)。
磨磨蹭蹭又梳妝了半晌,于鴣才在前廳見著傅澗。傅澗氣質(zhì)溫潤卓越,又生了一張好皮囊,身長玉立,只是那么平常的站著,于鴣簡直都要忍不住吟一句:拂卻君身三重雪,天下誰人配白衣。
“傅醫(yī)師可有意向做郡主府的門客?”于鴣握著茶杯,盡量顯得不那么迫切到。
“草民求之不得?!备禎疚⑽⒐硪话荩邙伇阌X整個人都幸福的要暈過去了。原著并沒出現(xiàn)傅澗這個人,可見他也不是什么主要人物,既然這樣,那自己為什么不把養(yǎng)眼帥哥留在自己身邊呢?
那現(xiàn)在只剩下避開宴會和男女主了,于鴣開心的只想轉(zhuǎn)圈。
“傅醫(yī)師,”于鴣屏退了下人,湊近傅澗神神秘秘到:“傅醫(yī)師可有那種藥?”
傅澗不動聲色的退后一步,“還請郡主明示?!?p> “就是那種......那種......”于鴣一著急,她不知道什么藥吃了就能裝病,也忘了怎么形容這種藥,于是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傅澗還規(guī)規(guī)矩矩站在一旁,耐心的看著臉都憋紅了的于鴣。
“郡主說的......莫不是閨中之藥?”半晌,傅澗才悠悠道一句。
于鴣使勁撓了撓頭,剛剛梳好的發(fā)髻被弄得亂糟糟。心道,完了,讓傅澗誤會了,于是紅著臉趕緊解釋,“傅醫(yī)師,我就跟你說實話吧,我不想去云陽公主辦的宴會,有什么藥能讓我順理成章的躲過去嗎?”
“草民聽聞云陽公主與郡主關(guān)系極好.......”傅澗剛說了半句,立馬噤了聲,抬頭來瞧于鴣的臉色。
于鴣在心里碎碎念,一個大跋扈,一個小跋扈,他們關(guān)系不好才怪呢。原著里云陽公主和泰安郡主可謂是京城兩霸,都走的囂張路線,放到現(xiàn)在就是頂級關(guān)系戶小太妹。他們不一起玩都對不起京城貴女圈。
“我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我了?!庇邙佌\懇的看著傅澗,希望能挽回一些形象。
“郡主,懷興王求見?!毙“谆呕艔垙埻崎T而入,話音未落,懷興王便越過小白走向了于鴣。
“阿鴣,我是來還帕子的。”榮翥從懷里掏出一塊疊的四四方方的明黃帕子,看似多有不舍的撫了撫,“阿鴣,既然你心不在我,那我只能......”榮翥重重嘆了口氣,掃了一眼于鴣凌亂的發(fā)髻,“那我只能祝福你了。”
于鴣:???影帝是你嗎?你怎么不去拍電影?下一個奧斯卡獎得主就是你。
“喲,現(xiàn)在知道還帕子了?昨天晚上你怎么不還呢?這帕子不是我的,是陛下的,你要還就還給陛下去。”于鴣翻了個白眼,“小白,送客!”
任性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整個京城都知道泰安郡主養(yǎng)了個小白臉醫(yī)師面首,還把圣上賜婚的懷興王、驍勇善戰(zhàn)的小將軍、千萬京城少女的夢,從郡主府趕了出去。聽說懷興王這個癡情男子從郡主府出來時,手里還拿著兩人的定情信物。
什么狗屁玩意!于鴣聽著亂七八糟的小道消息,氣的現(xiàn)在就想給榮翥打一頓。
“郡主,還有更過分的消息,說您和傅醫(yī)師衣冠不整的待在房里,懷興王捉奸在床,傷心欲絕......”
“停停停,先別說了,昨天我怎么衣冠不整了?還傷心欲絕,我看榮翥那小子高興還來不及!”于鴣氣沖沖的咬著小籠包,回頭看見白衣欲仙的傅澗,聲音立馬軟了下來,“只是讓傅醫(yī)師受了這無妄之災(zāi),平白被壞了名聲?!?p> “草民不敢當,是草民辱沒了郡主的名聲。”傅澗站在那花樹底下,風柔柔吹起幾縷發(fā)絲,渾然一個出塵的仙人,看的于鴣連小籠包都忘了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