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一只蝴蝶扇動翅膀
“我有一個好友,是宮里的畫師?!焙五颜f著,又從懷里拿出幾卷畫紙。
“你瞧,夠格的京城貴女,畫像我都為你尋來了?!彼d沖沖的攤開那幾卷畫像。
畫中女子,各有千秋,于鴣看的眼花繚亂。
何逖為她一一介紹。
“這是太傅之女——傅以舒?!彼钢嬛袐汕慰蓯鄣纳倥f到。
“這是翰林大學士之女——林芷如?!?p> ……
介紹完這些與于鴣年齡相仿,家世相當?shù)馁F女。
何逖忽然嘆了口氣,“阿鴣,只要你想,除了你,沒有誰會取代你成為懷興王妃?!?p> 他定定瞧著于鴣,“如果你想要太子妃的位置,何家也永遠會站在你身后?!?p> 于鴣驚愕的看著他,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你想什么呢?太子才幾歲。更何況,我在意的從來不是什么榮華富貴?!?p> 她繼續(xù)說到:“我不是為了飛黃騰達,風光無兩,我是為了有能力保護身邊的人?!彼鹗郑侣湓诤五鸭缟系囊徽浠?,拈在指尖把玩。
“你覺得我是貪戀權(quán)勢的人嗎?”稍一用力,那朵粉嫩的花便被碾碎在指尖。于鴣蹙著秀眉,有些惋惜的擦了擦指尖紅色的花汁。
何逖難得沉默了片刻,然后他堅定的說到:“無論你的選擇是什么?!?p> 于鴣愣了一瞬,忽然想起原著里,這傻小子幫助于鴣謀反,被滿門流放,他爹以死明志自刎于牢中時,那種死灰一般的絕望。
可惜那時候被剝奪了封號的于鴣,心里心心念念的仍然是懷興王。
她沒有去冰冷的牢獄瞧一眼忠心耿耿的何家,沒有為孤獨無助的何逖遞上一塊方帕。
“對不起?!庇邙伋吨囊滦?,下意識的喃喃。
“和我客氣什么?!焙五秧槃萏鹗郑牧伺乃念^。
“只是這畫像……我還得送回去?!彼麑捄竦男α诵?,撣盡畫上的花瓣,“你趁現(xiàn)在好好看。”
于鴣慢慢卷起那些畫卷,她甚至沒搞清這本書里的官職體系,但太傅和翰林聽起來肯定不如丞相有實權(quán),若是女主有意針對她,再加上一個睚眥必報的懷興王,那她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小逖子啊,以后咱們見著槐塵青,就繞的遠遠的?!彼咽蘸玫漠嬒襁f給何逖,無不惆悵的感慨。
“嗯,”何逖嚴肅的點了點頭,“槐相現(xiàn)在如日中天,深的陛下信賴,若是與相府嫡女沖撞了,估計連你也要遭罪?!?p> 于鴣面上點點頭,心里卻暗自腹誹,丞相嫡女這身份算什么,女主光環(huán)才是她最大的bug啊。
“小姐!”小白氣喘吁吁從外面跑進來,“小姐,你不知道,那個槐小姐,她……她病了!”
“什么?!”于鴣聽聞,往上一躍,傷口猛地裂開,殷紅的血從春衫沁出。她顧不得身上疼痛,忍著淚讓小白細細講述。
“槐小姐得了急病,昏迷不醒,現(xiàn)在全城招名醫(yī)呢!”小白從袖中掏出一張紙,正是丞相府求醫(yī)的告示。
“不可能!”于鴣心里亂成一團,從賜婚開始,劇情就像脫韁的野馬,離男女主初遇的日子只剩下兩天,女主怎么會忽然得了急病。
一旦如此,那以后的劇情會不會更加崩壞。
于鴣攥著那則告示,垂下頭不知思量著什么。
“小姐,您的傷!”小白驚呼著要喚人,卻被于鴣阻止。
小白見此,急切的說:“小姐,這豈不是天意。沒有槐小姐,這春日宴上定是您拔得頭籌?!?p> 她沒心思聽小白說什么頭籌。只是心里到底忐忑不安。
當?shù)谝恢缓葎映岚?,那海嘯還會遠嗎?
“小姐,丞相家的槐小姐芳名遠播,更兼有才女名聲。丞相府之前不把他家女兒放出來讓大家瞧瞧,卻偏在這個節(jié)骨眼讓她參加宴會,可見沒安什么好心。如今這沒福氣的槐小姐卻病了。可不是天意嗎!”
小白喋喋不休的在于鴣耳邊分析,而于鴣卻整個人像失了魂一般,坐在美人榻上,連春光也沒了剛才明媚的顏色。
“阿鴣若是拔得頭籌,有什么好處?”何逖見于鴣沒什么精神,卻按捺不下心里的好奇,于是發(fā)問道。
“何少爺,您有所不知,春日宴雖是云陽公主舉辦,卻是得了太后的授意。明面上賞花吟詩,暗地里卻是考察各家女孩子的品貌,好為太子選妃呢?!?p> 小白滿臉掩不住的欣喜,“小姐既然不想當懷興王妃,當太子妃也是極好的。”
“太子才幾歲!”于鴣不知哪里一股無名怒火蹭蹭往上冒,她一抬手,打翻了茶幾上的玫瑰茶。
“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發(fā)燒了?”小白見狀趕忙上前摸了一下于鴣的額頭。
“太子本該十三歲選妃,因為戰(zhàn)事耽誤了一年。如今太子已十四了,再不選妃,別說皇后,就算是滿朝文武也該不依了?!毙“仔⌒囊硪淼慕忉尩?。
于鴣忽然覺得自己有些蠢,原主這具身子也才十五,只有原主芯子里的自己是個二十多歲的大學生。
“我乏了?!庇邙亾沃X袋,倚在榻上,背后裂開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沒有了女主,那宴會這一關(guān),算不算是過了呢?
看出她心情不佳,小白默默扶著她回到房間,上藥熬藥喝藥。
等這些都結(jié)束,于鴣已是昏昏欲睡。
正當小白點起安神香,準備放下簾子時,一個小丫鬟卻來稟告:懷興王來訪。
“晦氣!”小白啐了一口,讓那小丫鬟回話,小姐已歇息,還請下次再來。
坐在前廳的懷興王卻很有耐心似的,說要等于鴣睡醒。
他今日穿著一身水藍色的長袍,配了藍色的織錦抹額,倒掩了幾分戰(zhàn)場上磨礪出來的戾氣,教人賞心悅目不少。
這一覺,于鴣從下午睡到晚上。
待她悠悠轉(zhuǎn)醒,小白急忙湊上去服侍。
“小姐,今天下午傅醫(yī)師來了一趟,聽說您在休息,就沒有打擾?!彼幻嫣嬗邙佂熘^發(fā),一面說到。
“還有,懷興王現(xiàn)在在前廳等您。”小白將最后一根簪子插好,才不情不愿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