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博允看著她有些歇斯底里的模樣,面上清冷一片,心卻徹底地沉下去。
他知道喬薇然一直對宋博念的死耿耿于懷,不管他解釋多少次,她就是不相信。
可看著她現(xiàn)在這副有些走火入魔般的模樣,那些瘋狂而惡毒的字眼一個個砸在他心口。
他才知道,他其實也會痛和失望,甚至厭倦。
垂在身側(cè)的手用力握了握又松開,有些疲憊地按了按眉心,才極淡地開口:
“你怪我就好,是我的錯,如果那天去的是我,我哥他就不會出事。
可是你不要怪我爸媽,他們其實一直都很難過,只是不想讓我有太大壓力。
而且,從來沒有人把我哥忘掉,他是我們家每個人心中永遠的痛。
只是,活著的人總要繼續(xù)生活下去?!?p> “借口!都是借口!你們都是虛偽的騙子!”
宋博允的話,喬薇然一個字都聽不見去。她越說越激動,猛地抬手把玻璃花瓶摔到地上。
“嘩啦~”
玻璃碎成一地,打斷了宋博允的話,也打碎了他心中最后一點希冀。
閉了閉眼,再睜開,眼中是毫無波瀾的涼透,掃了眼滿地的碎片,平靜淡漠地開口:
“玻璃渣容易劃傷,你要是想,今晚就可以回你爸媽那兒住,更安全些?!?p> 說完,也不再看喬薇然,收拾了茶幾上的資料,轉(zhuǎn)身回房。
“我求之不得,和你多待一秒,我都覺得惡心透頂!”
喬薇然尖刻的聲音在宋博允背后刀子一般刺著。
每次喬薇然出門采風回來,或者是宋博允長途飛行回來,兩個人都會回到他們這個“共同的家”住一晚。
這是他們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既是做給外人看,也是用來安撫雙方父母的。
可此時此刻,鬧成這副模樣,誰都沒了粉飾太平的心思。
金烏西沉,夜色一如往常,燕城的夜,總是很少能看見星,輪月獨自看著世間百態(tài),沉默不語,多了幾分孤清。
沒有開燈,宋博允就這樣被沉沉夜色攏在窗邊的沙發(fā)里,不知枯坐了多久。
昏暗中,看他突然抬手,然后有什么東西從手中被擲了出去。
“啪~”
晶瑩的液體順著慣性在半空中飛出一道弧線,剔透的酒杯在月色下反出一道光。
先是撞上墻邊的柜子,然后在地上碎裂出聲,淡淡酒香在空氣中慢慢彌散開來。
“嗬~”,極輕但清晰的誚笑聲。
拿過手邊的電話,劃開聯(lián)系人,撥了個電話出去。
幽暗的長夜里,時斷時續(xù)的說話聲是唯一的燈火。
“......你說,她為什么就是不肯回頭看我一眼?”
坐在暗夜中的人的臉色,隨著和電話那頭的人交談,漸漸和緩,毫無征兆的,他突然開口問了一句。
“哼,真是個可笑的問題。算了,接著上次念到的地方繼續(xù)吧......”
還沒等電話那頭的人開口,問出這個“可笑”問題的人就自行略過了,他沒有期待答案......
掛斷手里的電話的時候,南卿順便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22:00了。
又看了看大門的方向,看來他今天是不會回來了,嘆了口氣,有些沮喪,還是起身把桌上的菜都拿回了冰箱。
她下午去小區(qū)的超市采購了些食材,本意是想做頓豐盛的晚餐謝謝自己的“恩人”。
既然想求人,總要有點求人的誠意和態(tài)度。
畢竟她拿得出手的東西也不多,50萬,她一時半會是拿不出來了,但其他的,她總還可以盡份心力。
沒想到,她的恩人沒給她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