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點頭,眼神里的笑帶了些歉意:
“好,我明白了。只是本來和您說好辦了辭職手續(xù)就回公司幫忙的,現(xiàn)在看來,可能要等一等了。
您也知道,這種突發(fā)事件,民航永遠是避不開的一線,現(xiàn)在公司肯定人手不夠,我不能在這個時候辭職。”
思索片刻,他又接著開口:
“雖然不準備離開,但你們出去住一段時間也好。就去大哥那兒那套別墅住一段時間吧,帶上張姨和李叔。
畢竟我們家的情況有些特殊,估計那些記者又該在公司和小區(qū)外面堵您了?!?p> 宋博允說的這套別墅在遠郊,地理位置有些偏。
當初會買主要是因為這個別墅區(qū)離宋博念安葬的墓園不算太遠,盧曼韻每年都會去住一段時間,權當陪陪自己的大兒子。
但也正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別墅區(qū)非常清靜,平時除了附近的村民,少有外人活動。
眼前這個情況,沒什么外人卻是挺好的,宋呈為人低調,最不愿和媒體解釋太多。
不放下他一個人留下,盧曼韻本想開口拒絕,但被宋呈止住。
他撫了撫妻子的背,聲音溫沉:
“去吧,我們留下,他也不放心,他工作壓力大,咱們別讓他分心。最近都沒去看小念,咱們正好去陪陪他?!?p> 轉過頭,望向自己兒子的目光慈愛深沉,掩住了藏在其中的擔憂:
“公司那邊,我已經交代王秘書以公司的名義先捐了200萬,并且全力尋找聯(lián)系和尼果贊通航的可能線路,只要能成功,不惜成本代價。
至于我和你媽,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還有你張姨和李叔跟著,你不用擔心。
倒是你,爸媽不會阻攔你去工作,但你也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個人安全,知道嗎?”
宋博允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片刻,才勾起明朗的笑,鄭重其事地用力點了點頭:
“嗯,我知道,你們也不用擔心我。眾志成城,一切都會過去的?!?p> 在家里陪著父母住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宋呈就先去了一趟公司,簽了一些著急的文件,交代了一些安排,就回家接了盧曼韻,一行人去了郊苑別墅暫住。
至于宋博允,一大早就接到中隊派遣的電話,已經趕去了公司。
中隊辦公樓里,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中,隱隱的浮躁不安夾雜其中暗涌流動。
“聽說了嗎?尼果贊情況更糟了,上升到流血沖突了?!?p> “今天新聞看見了,說是現(xiàn)在其他城市的人都在往頌納跑,到處都是打砸搶,好多人一夜之間就無家可歸了。”
博允聽著一旁有同事在議論,其實大家還只是把它當做一個不痛不癢的新聞而已。
畢竟萬里之外的火光,燎不到自己身上……
和兩個副駕駛一起開完航前準備會,宋博允來到準備室和乘務組匯合。
目光在房間里掃過,坐在角落的一個年輕乘務員微微低著頭,眼睛看起來有些紅。
一行人從房間出來準備去坐機組車,他落后幾步,和乘務長并肩走在一起,微微朝前面點了下下巴:
“怎么回事?”
“哎,小姑娘的男朋友三個月前剛被外派到尼果贊去,結果就出了這事……
據(jù)說現(xiàn)在她也聯(lián)系不上他男朋友,電話一直打不通,她男朋友的父母都急得病倒了?!?p> 乘務長看了前面稚嫩的背影一眼,嘆了口氣,壓低了些聲音。
宋博允秀朗的眉峰擰了擰,偏頭看向乘務長:
“她這樣的情況怎么還來飛航班?精神狀態(tài)不行吧?要是你們有難處,我可以替她去和派遣說。”
知道公司的制度有些時候并不那么人性化,乘務員往往是弱勢群體,宋博允主動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