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條水妖,乃是一位地師境,在那條清苔江屬于霸者,那一帶的水域無其他精怪,因此在小鎮(zhèn)那邊猖狂,也無約束。
對那水妖直接出拳,是想試一下境界之間的差距,結(jié)果被那位御劍少年橫插一腳,想要做的試探也沒能成功。師傅曾說過,越級挑戰(zhàn)的事也會有,只是稀少罷了,這種人大多都被斬殺在搖籃中。
如今的這兩條蛇蟒,則是元靈境,剛好高他兩境。
山川林木,大多有精怪肆虐,為什么不鏟除?因為萬物生靈修行不易,若是驅(qū)逐打殺,會引來自然的反撲,只會引火燒身。
蛇類之屬,如果成為精怪,因為血脈緣故,修行起來極為順暢,破境也會很快,也是異常難纏。少年記得宗里有位長老,年輕時被蛇類妖獸重傷,且玩弄于鼓掌,自此對蛇有了兩種情緒,一種是驚懼蛇類的存在,一種是想要殺掉,卻無法破開心魔,導(dǎo)致境界停滯原地。
或許是兩條蛇蟒起了戲弄獵物的心思,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境界壓制瞬間收斂,在青衣少年周邊游走,想要看這獵物如何掙扎。
厚重感消失,張沐知滿頭大汗,渾身濕透,大口喘氣。他站起身,將背后綠竹插在地上,心里默念青元宗口訣,努力平復(fù)現(xiàn)在恐懼的心境,牙齒依舊打顫。
地上綠竹嗡嗡作響,發(fā)散出一絲絲青光。
深呼吸一口氣,少年擺出一個拳架,全身罡氣流淌,當(dāng)即將達到“意”的時候,他停留在那道門檻外,還是不想去突破。他覺得現(xiàn)在不是時候,必須忍著。
黑蟒兩只金瞳里有失望之色一閃而過,覺得這獵物沒有想象中那么有趣,沒有去管身旁白蛇的意思,一口咬向張沐知的頭顱。
少年不退反進,一拳遞出。
“轟!”
一聲轟響,青衣少年的拳頭沒有打中黑蟒,被生有飛翅的白蛇一尾巴掃中腰桿,身體倒飛出去,撞斷了一根根樹。
只是一擊,張沐知便沒有任何還手之力,直接被打的昏死過去。
當(dāng)他再次醒來的時候,自己躺在一塊青石上,腰部的傷居然已經(jīng)愈合,那種境界不穩(wěn)的感覺,此刻已經(jīng)蕩然無存。
“小子?!倍厒鱽硪粋€中年男人的聲音,“你現(xiàn)在最好不要亂動,雖然給你愈合了表面的傷口,不過內(nèi)傷我可沒興趣給你弄好。牽扯到內(nèi)傷,疼死可別怪我?!?p> 少年猛然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身后坐著一個懶散的漢子,他滿面胡茬,頭發(fā)亂糟糟的,一身酒氣。他身材比較矮小,正笑瞇瞇的看著他。
“你是誰?那兩條蛇妖呢?”張沐知問道。
漢子指了指不遠處的綠竹,答道:“我叫許良正,是你那根竹子叫我來的,那兩蛇蟒已經(jīng)沒了。”
張沐知呆愣愣的,響起了那根綠竹,去看時,那本來青翠欲滴的綠竹已經(jīng)暗黃枯萎,毫無綠色。他走到那根竹子邊,碰了一下,綠竹直接成灰,隨風(fēng)飄散。
“不!”張沐知絕望大吼,“師傅給我這個是用來對敵的啊,怎么在這里就沒了啊?!?p> 身后的漢子摸了摸胡茬,調(diào)笑道:“你小子被呂辭騙了,這根青竹根本沒有御敵的可能,上面只施展了簡單的通訊禁制,而我呢,就是被叫來保護你的?!?p> “你是誰?”張沐知回頭又問了這個問題。
“我說了,我叫許良正。”漢子沒有細說,轉(zhuǎn)身走去,并說道:“快跟著我,有些事在路上慢慢跟你說。”
張沐知遲疑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兩人很快走出了此山,去往了不知名的方向。
……
落霞山,張沐知住處。
呂辭和少女葉齋月站在門前,一老一少沒有進去。
腰懸葫蘆的老人擰了擰眉,似是心有所感,道:“我贈與沐知的那根青竹,已經(jīng)消失了?!?p> 少女聽聞,問道:“那沐知有沒有問題,他現(xiàn)在可還安好?”
老人撥弄著葫蘆口,葫蘆里裝的酒水搖晃,“沐知沒有大礙,那青竹雖然不是靈器,但上面有傳訊某人的禁制,應(yīng)該不會有生命危險出現(xiàn),你不用擔(dān)心,我這個當(dāng)師傅的,是不會坑徒弟的?!?p> 葉齋月松了口氣,看向天空的白云萬里,露出了絕美的笑容,“希望沐知能夠快點回來?!?p> ……
那自稱許良正的漢子,詳細告訴了張沐知所有的過程。
他是青元宗以前的人,比呂辭年齡更大,你師傅還得叫我一聲太上師叔祖,你叫我什么就不用多問了,叫他“阿正哥”就行。
當(dāng)時少年覺得這人臉皮夠厚,年齡比我大上不知道多少,還在面前自稱哥,顯然是覺得自己好欺負才這樣說的。這身材矮小的家伙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大笑道要與他稱兄道弟,他自然是弟。
漢子還說了青竹的事,說他其實是被他師傅坑了,一個只是用來通知人的普通竹子而已,竟然當(dāng)做靈器,說完大聲恥笑他。
少年當(dāng)時滿臉黑線,忍著不去破口大罵,打是打不過的。
這家伙在一路上,似乎是不說話就活不下去,一直在張沐知耳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要是打得過,他肯定要把這家伙嗯在地上捶。
這個許良正,也不全是厚臉皮的作風(fēng),也有正經(jīng)一面的。
那天兩人走進一座山,本來是要直接走過去的,但許良正突然心血來潮,帶著他登高,他想拒絕,卻被漢子拉上了山巔。
登高遠望,少年在落霞山已經(jīng)看了很多了,現(xiàn)在有些乏味了。
但他卻發(fā)現(xiàn)許良正癡癡的看著云海翻騰,久久不愿收回目光,那一刻許良正身上的氣勢,變得不一樣了,好像到了什么境界。
而且許良正當(dāng)時無意間說了幾句話,聽的不太真切,但貌似就是那幾句話。
“江河倒翻,云??~緲,武之極境,不可摸索。就算我能踏上那個位置,找不到你,又如何呢?”
張沐知隱隱猜測這家伙一定是為情所困,可他不敢問,怕被這家伙一拳打下山巔。
他之前因為說錯了一句話,被其一拳打在地上,弄出一個深坑。
他們路過一個村子,在那里呆了三天,還碰到了一件趣事。
村里有個身穿霜白道袍的道士在做法運算,說村子里近日會有妖邪作祟,如果買下我的符紙,就可祛除邪祟,保自己平安。
他倆在人群中觀望,張沐知對這自然不信,許良正饒有興致的看了幾眼,然后拉著張沐知離開。
當(dāng)所有人都散去,那道士偷偷擦去頭上冷汗,看向許良正兩人離去的方向,喃喃道:“不是說青陽州勢力只有兩個,強大武者很少嗎?怎么這里出現(xiàn)一個境界高深的家伙,哪里來的?”
“看來近日不能招搖撞騙了,得躲一躲了?!?p> 那道士說完,一刻不停的離開小鎮(zhèn),也不知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