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時候,遇到曾經(jīng)的人,是不舒服的,那種感覺說不上來,就很厭煩。
比如吳山河,自他和陳沐風(fēng)的短暫交鋒后,他就悶悶不樂的,低著頭不置一詞。
張沐知問他,他就只說了一句話,云里霧里的,張沐知沒聽懂,瑄羽也沒聽明白。
“你們不清楚,這算是對我劍心的修煉,我需要親手?jǐn)財啵銈児懿涣说??!?p> 管不了,怎么個管法?張沐知可不會去管,頂多幫襯一二,因為他知道,這可能涉及了吳山河的武道之路,而他所說的劍心,自然是和劍道有關(guān),他作為一個外人,不便管束太多。
即便自己和吳山河是朋友,那也是不行的,武道修行,不單是境界,還有心性。
一場飯吃的氣氛沉重,原本話不多的吳山河此刻越加沉默寡言,想要活躍氛圍的張沐知也不知道該怎么做,瑄羽則是一臉冷漠,只吃了幾個菜,酒都沒碰。
實際上,瑄羽并不喜歡喝酒,她更喜歡品茶,奈何身上沒有攜帶茶具,不然這周邊,一定會有茶香四溢。
喝茶這種事,她一開始并不喜歡,因為里面的門道很多,她不愿意把時間浪費在上面,只是師傅說了,這不算是浪費時間,是在尋求清雅淡泊之意,用來熏陶心境最是合適不過。
耐不住師傅的催促,瑄羽也就照做了,然后一發(fā)不可收拾,用了一年時間學(xué)了茶道方面的所有可用知識,現(xiàn)在的她,算是一位茶道大家吧。
難怪師傅每天笑容滿面,接人待物都是儒雅隨和的。
少女開始想念清新茶香了。
白衣少年把玩著手中杯子,里面還有一點酒,放在嘴邊想要喝下去,卻又放下杯子,如此往復(fù),居然就這樣一直玩下去。
少年突然發(fā)現(xiàn),這樣弄貌似挺好玩的。
三人這桌氣氛沉悶,引得一些酒客頻頻側(cè)目,一些人感嘆這三位少年,年紀(jì)輕輕的,卻表現(xiàn)得暮氣沉沉的,屬實不該這樣啊。
莫非是有什么心事,或是武道路途不順,因而顯得不快?
看看就得了,也沒人起身去安慰那三個少年,說不定安慰了,可能是雪上加霜的局面。
掌柜的見三人有些悶沉沉的,想要上前開導(dǎo)幾句,畢竟他身為一個市井生意人,在這酒館見過的人很多,可說形形色色,普通人和武者他都開導(dǎo)過,雖說沒有成效,但開導(dǎo)一下應(yīng)該沒問題吧。
這位年老掌柜剛要走過去,就默然退了回來,因為那三位少年已經(jīng)起身去了大街上。
身邊有位伙計湊過來,問道:“掌柜的,你剛才不會想著要去開導(dǎo)他們吧?”
年老掌柜摸了摸胡子,道:“不忍心看到少年暮氣沉沉的啊,少年應(yīng)當(dāng)朝氣蓬勃,永遠向上,開導(dǎo)幾句也不是不可。”
少年伙計摸不著頭腦,他想起了以前掌柜開導(dǎo)的那些人,好像一個個的不僅沒有感激掌柜,還被開導(dǎo)的那些話給逼瘋了,云儀城現(xiàn)在有幾條街道上賣慘的三個瘋子,就是掌柜的以前開導(dǎo)過的人。
他想不明白,掌柜說的話明明就是開導(dǎo)別人,要朝前看,結(jié)果生生把人逼瘋,當(dāng)初他可是見過那場景的,覺得自己老板的嘴多半是有詛咒效果的。
年邁掌柜給了少年伙計一張紙,叫他交給走出酒館的那三位少年。
他給了那三人,張沐知把紙張攤開,上面寫著一句話。
“少年人的眼睛,宛若火炬,照亮前行黑暗的道路。向前走,莫要回頭?!?p> ……
張沐知三人離開了那條名為雁澤街的街道,來到了一個人跡比較少的小巷,叫桐葉巷。
這條小巷在云儀城無論是白天還是夜晚,很少會有人來此走動,至于原因已經(jīng)沒人知道了,就連城主都不愿在這邊做事情。
三人來此為何,這就是吳山河的問題了,吳山河心有所動,覺得應(yīng)該往這里走,因為有人在這里等著他們,不,是在等他,而不是他們。
來到這里后,三人就站在巷子口,沒有往前去,張沐知拉著瑄羽往后退了一步,道:“你去吧,別死了?!?p> 吳山河搖搖頭,笑道:“放心,死是不可能的。”
“還有兩個人在等著你們兩個呢,快去找他們吧?!?p> 說完,吳山河把劍背在身后,緩緩走進巷子里。
張沐知兩人則快速離開。
進入巷子后,吳山河一身劍氣已經(jīng)開始散發(fā),整條巷子劍氣滿溢逼人,若是境界太低,恐怕會被劍氣侵蝕。
走了一段距離,前方逐漸顯現(xiàn)出一個人影,那人手中拿著一把白玉折扇,滿臉笑容,不過笑容中有一絲殘忍,目光緊緊盯著越來越近的吳山河。
吳山河停下腳步,劍氣也在此刻不再釋放,他看著手拿折扇的陳沐風(fēng),雙手緊握。
兩人相距不過十步。
“山河兄?!标愩屣L(fēng)率先開口,“我們真是有緣啊,竟然又見面了,你這滿身的劍氣是怎么回事,這么劍拔弩張可不好啊。”
右手握著折扇,輕輕拍打左手手心,歪著腦袋,一臉的笑意,卻絲毫掩飾不住他的殺意。
黃衫少年眼神冷漠,看那陳沐風(fēng)如同看待一個死人,道:“少說廢話,要打便打!”
陳沐風(fēng)不再敲打手心,冷冷笑道:“好啊,正有此意!”
兩人互換一拳,一拳打中左邊心口,一拳打中胸膛。
各自后退數(shù)步,又是一拳接著一拳互換,毫無章法可言,僅是亂打一氣,拳意不到,拳頭上的力量也就不強。
吳山河后退一步,一拳打中陳沐風(fēng)胸膛,一記膝撞打得陳沐風(fēng)吐苦水,倒飛出去三丈。
他猶是不放過,欺身而上,騎在陳沐風(fēng)身上,拳拳到肉,每一拳都落在陳沐風(fēng)的臉上,拳頭上沾了血液,有血濺在自己臉上,吳山河毫不在意。
某一刻,陳沐風(fēng)握住吳山河雙拳,吳山河這兩拳沒有打下去,被陳沐風(fēng)一腳踹開。
退后幾步,陳沐風(fēng)站起身,胡亂抹了把臉上的鮮血,卻還是笑容滿面,只是這笑容摻雜著血液,顯得有些猙獰。
右手始終握著那柄白玉折扇,折扇已經(jīng)染血,不復(fù)之前的潔白素雅之感。
他死死的盯著吳山河,聲音略有些沙啞,道:“拿出我們真正的實力吧,像地痞流氓一般打架,可不好玩啊?!?p> 說罷,他渾身金光閃爍,眼眸流溢著金線,雙掌被金光侵染,擺出一個攻擊姿勢。
吳山河拔劍出鞘,渾身劍氣不再壓制,劍尖直指陳沐風(fēng)頭顱,心念即動,心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