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好了,初一那邊上不了課,連初二三班都知道這件事后紛紛對她避之不已,多少種異樣的目光朝第一排看去。
詹池的敏感被激起,她小心地拉了拉宋北煦的衣袖:“我……還是回去吧?!?p> 然而宋北煦根本沒有聽進去,他看了一眼手表:“快上課了,趕緊搬桌椅過來!”
微胖的男生沒有動,仍看著他身旁的女生??吹阶钋邦^的沒動,班里的自然也裝聾作啞地站在那。
“怎么?我的話現(xiàn)在不管用了?要不然全部扣分?”他斥呵道。
微胖的男生沉默了會開口:“北煦,這個女生很危險。要不然今天她在這我們干脆不上課;要不然今天我們在這她出去?!?p> “對啊北煦,就算今天你要扣我們的分我的都不能助紂為虐!畢竟……”后面的男生吞吞吐吐,“畢竟她剛重傷自己班的同學,誰知道下一個會不會是我們遭殃?!?p> “但是她是個女生,也是一個要考試的同校生?。∧銈儾幌胂胄ぶ橇枳鲞^什么事情,反而來怪她?”宋北煦沉住心口的氣緩和道。
聽了這句話,微胖的陳拾首先抬起頭看著她。在他眼里小姑娘的心靈看起來是特別干凈清純的,光看白皙的手就非平常的女生可以比的。
“你是新生,十三歲是吧?”陳拾走上前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問。
詹池點點頭,沾有淚的睫毛眨了眨:“詹池,來學校半天不到?!?p> 陳拾漫不經(jīng)心的神情矚目了許久,在她開口的時候突然暖化了。她的聲音嬌弱,特別想做錯事后被訓的小姑娘。
“能不能告訴哥哥,為什么要傷同學?”他蹲下來抹了抹詹池的眼角,聲音變得很輕。
詹池回想起肖智凌他們當初說的,小聲地嘟囔:“他們說我,還想讓我死。”
在她看來自己說的沒有錯,肖智凌那幫混子就說過“進了七班的門有一天可能會沒命出去”這中不過頭腦的話。
陳拾輕笑:“就因為這點破事打起來了?”
“才不是破事,如果當初我不出手,今天被送進醫(yī)院的就是我了!而且決不只是單單破個后腦勺那么簡單?!?p> 看她那堅定的眼神整個班的人就都能猜測到那時候肖智凌到底做了什么屁事。有的甚至還捧腹大笑,滿臉的不尊重眼前這個女生。
在一旁沉默許久的宋北煦揉揉她的腦袋:“他嚇唬你的。”
“是真的!那時候他們?nèi)宄扇旱貋淼轿艺n桌前坐在我的作業(yè)半截這樣說我。”詹池環(huán)顧四周看到他們沒一個在認真聽她剛才說的話,鼓起腮生氣道。
陳拾笑得差點喘不過氣來:“哎呀!小學妹,你是不是還不知道初一七班的稱號??!”
這時她呆萌地歪著頭:“什么稱號?”
“噗,還真是個小清純。還能是什么,自然是‘留級聚集地’咯!”他又狂笑起來,“而且你可能不知道,初一七班有一大半人都是咱們班上學期的留級生呢!”
“難道肖智凌也是你們班的?”
“豈止這么點??!當初在我們班還是縮頭縮尾的存在呢!天天一下課就去抱我們北煦的大腿。這才被殺下一級,就去欺負學弟學妹了?!?p> 陳拾說到這,又托出些有趣的陳年往事:“想當初咱們北煦有權有勢的時候,肖智凌一個學期里沒有一天不請家長的,每次凈惹事給咱們班丟臉!后來咱們北煦也沒辦法,只能狠心地把他的學分大筆大筆地扣……”
沒等陳拾繼續(xù)說下去,宋北煦就插話進來:“所以有我們這么了解他,才會說他是在嚇唬你的?!?p> “就是就是!有北煦在小學妹我告訴你,他就只能空口白話不敢動你的!”后面的男生附和道。
“但是我人也推了,還能怎么辦?”詹池垂下頭嘆息。
陳拾說著笑容突然凝固,他看著眼前這個還不算太狠毒的學妹,有些替剛才的所作所為感到自責。
過了一會,他拍了拍身后的男生喊:“徐晏,走!搬桌椅去!”
“干嘛?”
“還能干嘛,當然是給咱們詹學妹做盾嘍!”他說完,朝詹池使了個眼色,那一個眼色充滿著鼓勵。
詹池鼻尖一酸,濕浸著眼眶望宋北煦:“他們這是……”
“接納?!彼伪膘汴柟獾匦α诵Α?p> 這一天,初二三班的課堂里混進一個剛讀初一的小學妹。她大膽地坐在平日里只喜歡一個人坐的學委旁邊,這一幕讓老師都覺得震驚奇怪。
小學妹似乎對初二的課堂特別感興趣。因為來到學校的第一天就只上了初一的化學,對別的學科都一無不知,反而認認真真地和一群初二的上完一天的課。
每次課間,北煦老師就總忙得不行,他既要去檢查剩余未檢查完的初一紀律,又要保證給詹池小朋友足夠的復習時間。
而陳拾老師呢就要負責費腿和費嘴,沒辦法?。≌l讓他挑了個專門講陳年往事的擔子自己又管不住嘴呢,還要幫北煦分擔事物,將收好的作業(yè)一一搬到老師辦公室去。
時間的流逝總是很快,眨眼就到了傍晚放學。
在上晚自習有空溜出教室的時間里,陳拾、徐晏和宋北煦一同站在校門目送詹池回家。
陳拾看著她還嘆息:“初一新生就是好啊!早放學還不用晚自習,想想咱們還要天黑才能走,多可怕哎!”
“那要不然你也回初一的生活去?”倚身在墻壁的男生逗趣道。
“我才不要,想想就可怕!初一那時候雖然是美好的開始,但也是我噩耗的開始煩燥死了!”
倚在墻壁的男生突然站直身,看了看手表后揉了揉詹池的腦袋:“行了小新生,該回家了!注意安全。”
“對啊小池,注意安全!明天見。”陳拾和徐晏向她招了招手。
“嗯,大哥哥們再見!學長再見!”
詹池離開學校后,三個人遠遠看著女生的身影漸漸消失。夕陽照在校門的墻壁上他們依舊沉浸在今早的喜悅之中難以抽離。
第二天六中。
詹池踏進校門后就來到主任室坐在皮沙發(fā)上。主任正在電腦前打字,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攪了里面的寂靜。
在此之前,詹池的姐姐昨天晚上就已經(jīng)通知詹池會在第二天直接去學校,看樣子應該是她沒錯的。
主任停下手中的工作,朝門口喊:“請進!”
門漸漸被打開,詹池抬起頭望向門外。進來的是一位披著散發(fā)香水味較濃,唇抹得紅艷的女人,看起來有二十歲以上。
“請問是主任嗎?”女人開口。
“你好,您是詹池的母親嗎?”答非所問,即是主任看起來這個女人特別年輕漂亮,卻還是開出口。
“不是,我是詹池的姐姐詹瑩?!?p> 主任一聽并不驚訝,轉(zhuǎn)頭看向在皮沙發(fā)上坐地老實的詹池:“詹池,昨天不是告訴你要叫你的家長來的嗎?你怎么能把這么重要的事情當耳旁風呢?”
詹池聞言將眼神從詹瑩身上抽離回視主任:“我爸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監(jiān)護人——”說著,她又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詹瑩,“我只有姐姐?!?p> 這句話一出,詹瑩連忙趕過去抹了抹她眼角將流出的眼淚。頓時主任沉默。
過了一會主任清了清嗓子:“咳咳,這樣的話那我們開始談吧!”
“首先非常抱歉麻煩您能來一趟學校談和,在此之前您應該知道詹池闖什么禍了吧?”
詹瑩應聲:“知道,池池她弄傷同學了是嗎?還磕后腦勺了?!?p> “是的,所以對方想請您跟一個交代?!?p> “是賠償金還是——”
“賠償金還是要的,但更好的還是需要你們仔細談和?!?p> 話音剛落,門接著被打開,這次進來的是一位年老的婦女。
她大聲問:“主任,那個同學家長來了嗎?”
“剛好兩家來了,你們慢慢談吧!”主任說完,恭謙地走出主任室。
“你?”婦人皺起眉看著詹瑩。
“是的,您是傷者的家屬嗎?我——”詹瑩話沒說完,婦人突然插話。
“小姐,我們是要學生家長來談和的,不是開玩笑的呢!您看著也是她姐姐吧?”
詹瑩仍微笑著回答:“是,我是她的姐姐,我們因為家庭情況所以由我來談和?!?p> 婦人似乎明白所謂的家庭情況,慢慢坐下開始談和。
半個小時過去了,婦人打開主任室的門停下腳步:“那賠償金就合算到醫(yī)藥費里面,看了同學一場就這樣吧!以后請你管好你的妹妹?!?p> “好的,感謝您?!闭铂擖c了點頭回應。
待婦人走后,詹瑩松了口氣:“池池,我當初就說不讓你進這個學校的,你不聽非進?,F(xiàn)在倒好差點碰上個難纏的!”
詹池抓著她的手撒嬌:“姐對不起,是我自己選六中的,我不后悔!你也不要生氣了好嗎?”
詹瑩滿臉擔憂地看著她說:“姐不是生氣,只是不知道這六中到底哪里好了?又亂又不適合學習?!?p> “你不會明白的?!彼聪蜷T外發(fā)呆,忽然又驚醒,“對了姐姐,這次你能永遠在國內(nèi)陪我嗎?我想你了……”
詹瑩聞言看著又即將浸濕眼眶的詹池,無奈地說:“姐姐有工作——”
“可是什么工作能比我重要呢?!”
或許在別人眼里詹池這是在胡鬧被寵壞了,但真正的寵和愛只有她自己知道,一個人從小在國內(nèi)思念起遠方的唯一親人,是有多么的難受,甚至有時候想傲嬌起來都沒權利。卻只能背著許多壓力學習,永遠的信念就是:“好好讀書將來出國見姐姐一面”!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