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榜了,放榜了?!壁w小銘似乎聽到街上有人叫喚,倒是讓他一下子醒了。噢!他想起來了,趙小銘是和同鄉(xiāng)的好友曾小強一起來到這奉陽城中考試,這好像是叫什么科舉考試?
“小強!”趙小銘跑向了隔壁房間。
打開房門,曾小強已經(jīng)穿戴好了,看見趙小銘進來,微微一笑,將他拉到身邊坐下:“莫急,吾已讓小二前去看榜,不多時便歸來?!?p> 趙小銘倒了一杯客棧里的苦茶:“可是,看榜的人那樣多,那小二怎么會答應你?”曾小強拿出一柄折扇,看起來價值不菲,趙小銘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曾小強已換上一身潔白的長杉,一身讀書人的氣息,像是富家子弟。“小強!你這一身!”趙小銘看向自己打了七八個補丁的的衣服。那曾小強臉色冷了幾分:“趙小銘!可不許再一口一個小強了,吾現(xiàn)在是這城中秀才,自然得收拾一身。以后須喚吾曾輝強?!?p> 趙小銘頭一次覺著陌生了,問:“你是怎么使喚那小二的?”曾小強將折扇打開,扇了幾下:“與人交談,可不興大呼小叫,昨兒吾上街看戲,那戲閣中有一娘子生得十分俊俏,她可告訴吾了,既是有身份的人,斷不可親去看榜,須喚得家丁或是予那小二幾錢銀子,喚他去看來!”
趙小銘恍若被雷擊中一般,出鄉(xiāng)之前,那村長可是說明那戲閣媚院是銷金吃人的場所,是萬萬不能去的啊!
趙小銘失了神,問:“你現(xiàn)在還剩多少錢?”
扇子快了幾分:‘錢財乃身外之物,使得一錢開,賺得百錢來。
”你現(xiàn)在還剩多少錢?”
曾小強有了幾分促狹之意:“君子可沖冠一怒為紅顏,自然亦可一擲千金搏一笑。
“所以?”
“身無名文真君子。“曾小強放下扇子:“你可知到春宵一度值千金?”趙小銘愣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們村三年荒年,但因未有官人才子,無人問津,沒有人管我們生死,這才籌了幾兩銀子供我們二人讀書參考,現(xiàn)在,都沒了!哪怕是中了,我們也沒錢回去了。
“回去?”曾小強似乎聽見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回去作甚?那等窮鄉(xiāng)僻嶺,非吾等才人所居之所!”
趙小銘仿佛第一次認識曾小強。
“曾大人!”那小二這會兒到了:“大人,今科院試,您二人都中了??!”曾小強面色狂喜:“辛苦了?!?p> 隨手打發(fā)了小二,要去扶地上的趙小銘,趙小銘將他的手打開:“這樣的考試,不考也罷!”
曾小強看著沖出客棧的趙小銘搖了搖頭:“不識抬舉,罷了,今日那姜女又有新曲,先前去聽了再說?!薄?p> 趙小銘走在街上,他好像看見了那天出村的場景:村長拉著二人的手告訴二人:“三年災荒,村子告急,已經(jīng)餓死不少人了,但是我們村沒有舉人才子,朝中無人,此番送二人去考試,希望你們考取功名,小強虛長一歲,錢便予他保管,想來小強會安排好一切?!?p> 趙小銘第一次進城,大,太大了。比無皮村大上不少,怕是村里最快的鐵蛋也得跑上幾天!從客棧跑出來的趙小銘看著街面,這會跑累了,他坐在地上,準備歌息一會,小強變了個人,我只好先回村了。
來時,村長說了,向西走到奉陽城,又說了太陽就是在東面的!
方才是中午,這會已經(jīng)是傍晚了,趙小銘找準了太陽的方位,當下也顧不得回客棧了,他要早點回村!告訴村長,小強變了!
剛打算起身,卻有人扔了幾個銅錢到趙小銘身上,“去!走遠點兒!”趙小銘顯然是被當成乞丐了,雖然趙小銘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但也生起了幾分抗拒的心理。
但是肚子卻哈咕叫了幾聲,趙小銘這才想起他一天沒吃飯,又一口氣跑了不知遠。
趙小銘想起村長的話,雖然那人態(tài)度不好,但的確救了自己!便朝那遠去的人跪了下去,磕了一個響頭,謝謝恩公!
在路邊買了幾個別人賣剩的大麥餅,從路邊偷了一個酒葫蘆,趙小銘這手法熟練極了,朝著太陽落下的地方走去。
等到出了城,沒有看見來時的大路,有的不過是荒蕪的小道,趙小銘的布鞋這會已然磨壞,他干脆收起來赤腳走!雖然看不清路,但趙小銘記下了方向,只是走,不說一句話,他記得來時馬車走了三日,他往步得六七日,才可回去!
可是明明出城不遠,趙小銘卻覺得這路是那樣長,像從前和小強去海邊玩的時候走的小路,他聽見一旁傳來幾聲不知名的獸吼,使順著一旁的樹爬了上去,透著月光才發(fā)現(xiàn)那是一匹灰狼,額前倒有一攝銀毛,停在了趙小爬上的樹下。
趙小銘一陣心驚,這村外的世界竟這樣恐怖,剛才如果猶像一下,沒按村長說的做,這會兒怕是喂了這灰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