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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的劍鋒停在太荒殘魂喉前三寸。
青銅燈芯的殘焰映出老者渾濁的瞳孔,他枯槁的手指輕輕撥開劍刃:“你不敢殺我,因為只有我知道……如何讓玄溟蘇醒?!?p> 零的鎏金瞳驟然收縮,劍尖卻紋絲不動:“你究竟是誰?”
“我是太荒的‘悔恨’?!崩险咛馃舯K,焰光中浮現(xiàn)出一段幻象——
初代審判之神端坐神骸王座,腳下尸山血海,而他手中捏著一枚漆黑結(jié)晶,與玄溟的神魂如出一轍。
“太荒也曾困住過逆神者?!崩险邍@息,“他為此瘋癲隕落,但死前將悔恨剝離,化作了……我。”
零的劍鋒終于垂下:“你想讓我重蹈覆轍?”
“不,我想讓你贏?!崩险邔舯K放在王座上,“用這盞燈,你能進(jìn)入玄溟的神魂深淵……但若迷失其中,你也會成為下一個太荒?!?p> ---
零踏入往生燈焰的剎那,黑暗吞噬了一切。
她站在一片混沌的虛空中,腳下是無數(shù)碎裂的鏡面,每一片都映出玄溟的記憶——
少年玄溟在神獄受刑,鎖鏈貫穿琵琶骨;成年玄溟盜取往生燈,被天樞踩斷脊梁;最后一片鏡面里,他跪在零面前,黑紋爬滿脖頸:“殺了我……趁我還清醒。”
“玄溟!”零一拳擊碎鏡面,鮮血從指節(jié)滴落。
黑暗中傳來低笑,一道身影從碎片中走出——是黑紋纏身的玄溟,瞳孔猩紅如血。
“你終于來了,昭明?!彼穆曇羯硢∨で?,“這一次,輪到你來審判我了?!?p> ---
黑紋玄溟抬手召出骸骨巨劍,劍鋒燃著與零同源的鎏金火焰。
兩人的劍氣在虛空中碰撞,每一次交鋒都撕開記憶的裂縫。零看到自己前世將玄溟推下神獄,看到他獨自蜷縮在墮神谷的祭壇上,黑紋侵蝕的痛苦讓他的嘶吼穿透萬年時光。
“你救不了他。”黑紋玄溟的劍鋒刺入她肩頭,“逆神格的詛咒,只有殺戮能終結(jié)!”
零踉蹌后退,掌心按住流血的傷口:“不……他的結(jié)局不該是這樣!”
她突然棄劍,迎著劍鋒撲向黑紋玄溟。骸骨巨劍貫穿胸膛的瞬間,她的手指按在他心口:“你忘了嗎?我們是生死同命——”
鎏金瞳與黑紋同時炸裂,深淵開始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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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實中的青云鎮(zhèn),鐵山猛地抬頭。
往生燈焰沖天而起,零的身軀在光柱中懸浮,心口綻出一朵漆黑的花。花瓣舒展的剎那,沉睡的玄溟突然睜眼,周身黑紋盡褪。
“她……在燃燒神魂!”紅葉的銀針被光柱彈開,“這樣下去她會魂飛魄散!”
玄溟沖向光柱,卻被太荒殘魂攔?。骸斑@是她自己的選擇——要么凈化逆神格,要么與它同歸于盡?!?p> “讓開!”玄溟的黑紋再度浮現(xiàn),卻不再狂暴,“她的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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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最深處,零的魂魄已近乎透明。
黑紋玄溟的碎片在她懷中消散,最后一片映出玄溟真實的記憶——
萬年前,太荒將逆神格封入玄溟體內(nèi)時,少年曾笑著對虛空說:“若將來有人為我流淚……這命,送她也值?!?p> “原來你早就知道……”零的淚墜入黑暗。
最后一縷黑紋突然纏繞她的手腕,溫柔得不可思議:“因為從你為我流淚的那刻起……逆神格就輸了?!?p> 深淵轟然破碎,零在光焰中墜落,被玄溟接個滿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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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青云鎮(zhèn)外的花海中。
零的鎏金瞳已恢復(fù)如初,心口的黑花卻永不凋零。玄溟的黑紋化作藤蔓狀暗紋,安靜地蟄伏在衣袍下。
“你用了什么代價換他蘇醒?”鐵山擦拭著新鑄的劍。
零望向正在幫鎮(zhèn)民重建屋舍的玄溟:“一半神格。”
鐵山手一抖,劍鋒割破掌心:“那你現(xiàn)在……”
“不再是完整的審判之神了。”零輕笑,“但天道……本就不該由一人掌控。”
遠(yuǎn)處突然傳來驚呼,眾人抬頭——
往生燈的殘焰在空中凝成太荒虛影,而他身后,無數(shù)古神骸骨正從地底升起!
“小心!”玄溟閃身擋在零面前,“那不是殘魂……是太荒的本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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