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暉堂:
華燈初上,春暉堂里已經(jīng)十分熱鬧,英國公府眾人圍桌而坐,食桌上已擺滿可口飯菜。
張忠環(huán)顧其樂融融的眾人,心中不由輕快了幾分。
他如今是十分享受這樣的家庭氛圍,對于一個穿越者而言,往往情不自禁將自己視作一個過客,仿佛自己經(jīng)歷的一切都是浮云,不太真實。
這個時候就需要一個錨,一個能讓他安定下來的對標(biāo)物。
如今的張忠找到了那個屬于自己的錨,便是如今自己的親人。
坐在上首的是祖母王氏,一個平日里看起來十分慈祥的老人,但偶爾在某事上的一錘定音,不難看出老太太也是個果決之輩。
“這醉排骨味道不錯,忠兒嘗一嘗?”英國公老夫人王氏示意了一下身邊的大丫鬟,后者利索的將一塊醉排骨夾到了張忠的碗里。
“多謝祖母?!睆堉倚χ鴬A起醉排骨吃了一口。
“忠兒是應(yīng)該多吃點,這次遠(yuǎn)行,人都瘦了?!闭f話的是張忠的母親李氏。
張忠笑著點了下頭,在他心中李氏對他一向?qū)櫮?,像天下所有母親一樣,對他的生活關(guān)心的無微不至,每當(dāng)張忠官職升遷,得了皇帝贊許,她都喜不自勝。
“大嫂好福氣,忠兒此次出使,又立了功,日后愈發(fā)得陛下看中了?!迸鯃龅氖菑堓r(bian)的妻子馬氏。
李氏矜持的笑了笑,隨即微微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不難看出她心的自豪與高興。
沒辦法,古今如此,當(dāng)娘的都喜歡聽別人夸自家兒子,無論這話有多少水分,她們是堅信不疑的。
張忠看了看自從開席以來,一直有些心事重重的二叔張輗(bian)與三叔張軏(mu),不知他們倆又要鬧什么幺蛾子。
按張忠的心意是不愿與他們過多牽扯的,但是畢竟如今祖母王氏健在,這就無法拉遠(yuǎn)關(guān)系了。
畢竟這年頭宗族的觀念深入人心,所形成的潛規(guī)則不是個人可以抗衡的。
還好一頓飯吃得溫馨,中途張輗(bian)與張軏(mu)都很少說話。
待吃完飯,張忠準(zhǔn)備離開春暉堂,回他的絳云院去,便看見張輗(bian)與張軏(mu)靠近他爹張輔,三人不知說了什么,他爹張輔向他召了召手。
張忠收斂疑惑,快步走了過去。
“你兩個叔叔有事要與我商量,你也不小了,有些事也要開始接觸了,便一起去旁聽一下,也能多學(xué)點東西。”張輔徐徐說道。
“忠兒還小,我要與大哥說的事十分重要,還是不要讓忠兒牽扯其中的好?!睆堓o話剛落,一旁的張輗(bian)便出言阻止道。
“忠兒是我的嫡子,日后是要支撐起這座國公府的,正因為事情重要,才需要他多聽多學(xué),又不需要他出謀劃策,有何不可?”張輔聽了張輗(bian)的話,皺了皺眉,不悅說道。
這下子張輗(bian)也不好再說什么了。
于是乎,張忠便跟著三位長輩向書房走去。
......
英國公府書房:
眾人各自就坐,自有丫鬟端來茶水。
“說吧,你有什么重要事情要與我商量的?”張輔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徐徐問道。
“此次南征交趾,陛下選了成山侯王通為帥,卻將熟悉交趾的兄長棄置,顯然認(rèn)為兄長已經(jīng)成為武勛之首,已經(jīng)開始有些勢大難治了,所以這是刻意打壓呀!”張輗(bian)沉吟片刻后說道。
張輔聽完,眼中寒光一閃,卻很快的遮掩過去。
“你的意思是?”張輔一副疑惑的問道。
張輗(bian)見張輔沒有動怒,心中不由有了幾分底氣,繼續(xù)說道“自先帝在世是,便開始重用楊士奇,楊榮,夏元吉的文官,設(shè)置三公三孤,讓他們官高位尊。”
“又改變了太宗永樂皇帝向外開拓的國策,反而一味保守。”張輗(bian)徐徐說道“我們武勛要想顯貴靠的便是戰(zhàn)功,可是如今這對父子相繼為帝,日后戰(zhàn)事必然減少,我們的機(jī)會也愈發(fā)的少了?!?p> “兄長,你作為武勛之首,難道不應(yīng)該未雨綢繆嗎?”張輗(bian)盯著張輔問道。
“你既然問出了這句話,想必已經(jīng)有對策了?!睆堓o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張輗(bian)徐徐說道“你就直說吧!不要拐彎抹角的,我沒空聽你閑扯?!?p> 張輗(bian)聽了心中一怒,暗想道“等日后漢王繼位,我發(fā)達(dá)了,一定也讓我的好大哥你嘗嘗被人輕視的滋味。”
張輗(bian)平復(fù)心緒,一咬牙道“更換天子,助漢王登基?!?p> “漢王勇武,天下皆知,若是漢王登基,必然延續(xù)太宗皇帝的開拓進(jìn)取國策,那時我們武勛才有用武之地?!睆堓r(bian)解釋道。
張輔聽了愕然看向張輗(bian),仿佛重新認(rèn)識了他這位二弟一般。
“二哥說的有理,大哥莫要遲疑了?!币慌缘膹堒嫞╩u)也催促道。
張輔看著眼前的兩位弟弟,一時心中又氣又恨,他原先以為自己的這兩位弟弟有些眼高手低,沒有自知之明,誰知竟然蠢到這個地步。
一直旁聽的張忠也是目瞪口呆,暗道他這二叔是有多天真,才會認(rèn)為他爹會被說服,他爹已經(jīng)是武勛之首了,犯的著為了不知成敗的事情,拿全府的性命去冒險。
“漢王的人找過你們了?”張輔好不容易才平復(fù)心緒,面無表情問道。
“漢王的親信枚青與我們接觸過?!睆堓r(bian)小心回答道。
“他人呢?”張輔繼續(xù)問道。
“枚青不知大哥你的心意,不敢貿(mào)然求見,如今扮作我的親隨正在前院等消息了?!睆堓r(bian)說道。
“怎能慢待貴客了?!睆堓o沉吟片刻,對張忠招手道“忠兒你帶人去將他請來,記住不能讓他走掉了?!?p> 張忠與張輔對視了眼,哪里不明白自己父親的意思,這個枚青得控制起來。
“是”
張忠俯身應(yīng)了一聲,隨即轉(zhuǎn)身推開書房的門,向前院走去。
......
前院:
張忠來到前院,找到府里的陳管家吩咐他將護(hù)院喊來。
不一會,在前院的大堂里,五個彪形大漢站在張忠面前,為首的一人便是蓉兒的大哥趙堅。
“一會你們跟我去捉一人,此人十分重要,所以萬萬不能走脫,事情辦成了獎賞少不了。”張忠肅然說道。
“是”幾位護(hù)院連忙應(yīng)聲道。
“趙堅一會你負(fù)責(zé)帶領(lǐng)他們幾個,一旦確認(rèn)了人,立馬扣下?!睆堉叶⒅矍暗内w堅吩咐道。
“我二叔的親隨現(xiàn)在,在哪里?”張忠轉(zhuǎn)身問陳管家道。
“在前罩房那里用飯了。”陳管家瞧了眼張忠,心中驚疑不定,不知小公爺為何要抓一個隨從,但他不敢問出口,只是小心的回答道。
“嗯!”
“我們走?!睆堉业昧藴?zhǔn)信,二話不說便率先向前罩房走去。
咣啷一聲前罩房的門被推開,里面的小廝仆童正在吃飯閑聊。
當(dāng)張忠等人推門而入時,眾人都十分吃驚。
“我二叔讓我?guī)挠H隨去見他,你們中哪一位是的?”張忠問道。
張忠話罷,一時沒人應(yīng)聲,隨即其人臉有怒色,呵斥道“指出來?”
有人終于反應(yīng)過來,連忙指向后面一個年輕男子,其他人也仿佛被大黃蜂螫了一口似的連忙遠(yuǎn)離那位年輕男子。
張忠見狀,吩咐道“動手。”
話落,趙堅立馬上前,其余護(hù)衛(wèi)緊隨其后,快步靠近枚青。
枚青乃是漢王親信,身手不錯,連忙一轉(zhuǎn)身,便準(zhǔn)備奪門而出,但是英國公府的護(hù)院也不是吃素的。
趙堅一個跳躍便攔下了枚青,隨即兩個護(hù)院封住了枚青的后路。
過了幾招后,枚青被趙堅一腳踢中腹部,倒在地上,護(hù)院立馬制住他的手腳,讓枚青無法再動彈。
“你們大膽,我是漢王......”枚青被壓在地上,依舊厲聲喝問。
“堵住他的嘴?!睆堉夷睦锶菰S他胡言亂語,連忙吩咐道。
隨即便有護(hù)院將一塊抹布塞到枚青嘴里。
張忠見人已經(jīng)抓到,便不想再多呆,吩咐一聲,便讓護(hù)院押著枚青向書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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