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玉扇以更為猛烈的勁頭被人打了回來,而王一的身影在洞口一閃,洞口便是兩道寒光捅了出來,是兩柄鋼刀!
若是剛剛王一的動作再慢上兩分,只怕就要被迫“兩肋插刀”了。
只是那被打回的玉扇卻是好巧不巧的撞上其中一把鋼刀,刀刃一顫,玉扇掉落,而與此同時,只聽王一一聲冷哼,那漆黑洞中伸出兩指夾住那鋼刀,只一個上挑,便在兩人還未反應(yīng)過來時從那寒刃下,滑了出來,甚至連那掉落的玉扇都被她隨手撿起。
腳跟再點地面,王一柳腰一扭,躲過緊追她的那一鋼刀,她躲得輕巧,那蓄力一擊的鋼刀沒了著力點,卻是斜斜的劈向地面。
王一輕展玉扇,足尖看似輕踏那刀背,身體更像是不著力的柳葉,輕飄飄的,就那么往身旁飄了過去。
而那被她輕踏一腳的鋼刀,半截子入了土不說,它的主人更是被它帶的一踉蹌,玉扇更是像長了眼似的,自那人的右手腕劃過,帶起一道血色弧線,隨后又自那人左肩劃過,這才再次回到王一手里。
王一輕笑出聲,帶血的扇面半遮她的臉,平生的給她蒼白臉蛋上添了一分顏色出來。
她的視線落向一處,說道:“多虧我近幾年來行善積德,你瞧,我都故意沒從他的脖子上劃過?!?p> 在她目光凝聚處,是坐于輪椅上一人,四十歲左右,身材似乎有些單薄面色也蒼白,極白,臉廓棱角分明,極為不趁的是那雙眼,漆黑如墨,若是年輕個一二十歲,只怕要迷的大姑娘小娘子都眼冒桃花。
只是可惜了,那雙手,那顆黑了的心,冷漠又嗜血,這輩子,他便是化成了灰,王一都能認(rèn)出他來。
曾經(jīng)的白雪宮宮主,赤血殿殿主赤雪。
其實王一的聲音極為好聽,特別是她扮無辜裝可憐時,總讓人不忍心反駁。
只是,從沒撼動過赤雪,甚至他十分厭煩這般嬌俏的王一。
所以,他眉頭一皺,抬起一手,散站四處的人立刻圍攻而上。
王一反應(yīng)極快的一個側(cè)身,腳下踏著靈巧的步法,自那攻擊中閃避而過,隨后手肘曲起,狠狠的撞到一人心口,曲指做抓,那人的手臂更是被她直接卸下,而后玉扇被她當(dāng)做了短匕用,在那人身上連點幾處,頓時,那人軟軟的倒了下去。
或肘,或腳,又或手及玉扇,王一一直都沒拿出她的短匕和木釘,更是沒有取一人性命,只是將這些人一一斷手?jǐn)嗄_又或擊打穴位,讓他們失去動手能力罷了,只要醫(yī)治得當(dāng),全都是可以痊愈。
她在給她自己,或者說神醫(yī)谷那些人,留后手。
早在她還未出那洞口時,就已經(jīng)將這外面看了個七七八八,而剛剛這一番動作下來,她更是連脫離這里的路線都想好了。
只是看到許楓那老和尚,她就氣不打一出來,再次解決一人后,她不由喊道:“老和尚,你們被制住了四肢,難不成連舌頭都給你們剪了嗎!在外面這么半天都不知道出個聲!”
許楓咂咂嘴,想說什么還是沒說出口,老老實實的盤腿坐著。
初筏卻是面色漲紅,慌忙解釋道:“王姑娘其實是怪我,我跟的太緊,又武功不濟(jì)就被制住了,他們以我相要挾,許大俠這才不言不語也不再反抗的?!?p> 聞言,王一更為惱火,“咔吧!”一聲,一人的手臂被她生生扭斷,一腳又將人踢暈過去,她轉(zhuǎn)頭看向冷眼端坐那人,“歉意”說道:“不好意思,下手重了,不過,命還在?!?p> 赤雪卻看著她,緩緩說道:“玩夠了嗎?”
王一聳肩,調(diào)皮的說道:“我若是說沒玩夠,你能讓他們繼續(xù)跟我打嗎?”
十幾個人,此時全都或跪或躺亦或蜷縮于地上,不是抱手便是抱腿,有的更是兩處都有傷,叫他們起來再打?
倒不如直接叫他們?nèi)ニ馈?p> “千面,再玩下去,神醫(yī)谷那些人,可就要一個接著一個沒了命,你這位近幾年來行善積德的好人,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送命嗎?!?p> 王一笑了,這是這次的笑不是那般嬌柔做作的笑,而是,在笑赤雪。
“這話,應(yīng)該送給你吧,對了,除了那句好人?!蓖跻灰暰€掃向地上眾人,繼續(xù)道:“若是他們醫(yī)治得當(dāng),還能恢復(fù)完好,若是誤了時間,那可就是真的廢了……”
她視線再轉(zhuǎn),落到許楓身上,再看初筏,兩人身上雖然被束縛起來,不過對于許楓來說,應(yīng)該不算什么,只是初筏,只怕是真的行動不便。
她眉頭輕皺,突然有些不想管這閑事了。
赤雪看著她,突然沖著他身后一人輕聲道:“去,拎一具神醫(yī)谷的尸體來,讓這位好人,好生瞧瞧?!?p> 赤雪說的聲音很輕,好像重了一絲便會驚嚇到某人的美夢似的。
在他身后那人,立刻點頭應(yīng)是,轉(zhuǎn)身便要走。
王一還沒什么反應(yīng),許楓和初筏兩人反倒激動又氣憤起來。
許楓怒斥道:“赤雪!你曾答應(yīng)過他的,有生之年不會沾染神醫(yī)谷任何一人的鮮血!”
初筏扭著身子,激動道:“你要殺便殺我,不要傷害其他人?!?p> 王一沒眼再看,沖赤雪道:“讓那人停下吧,你這傷勢若是沒有神醫(yī)谷,怕是再給你個幾年時間你也好不了,這輪椅你也不必再坐,裝什么樣子呢,真當(dāng)我只會下毒不會醫(yī)呢?”
赤雪笑而不語,而領(lǐng)命那人腳下不停一步一步的走向那谷中。
那人的存在讓王一十分忌憚,雖然心知赤雪應(yīng)當(dāng)不會真的如何,可那人離去,還是讓她心底打鼓,她忍不住上前一步。
玉扇直接被她丟出,同時她冷喝道:“我碩,不許去!”
一直以來都是無往不利的玉扇,這次打著旋從那人身側(cè)過去,連那人的一片一衫都沒剮蹭到,回來時更是被那人輕巧躲過,隨后只見他手中寒光一閃,那飛至半途的玉扇忽的掉落,扇面被一柄飛刃刺破釘在地面上。
這是王一這玉扇入手以來第一次破損。
雖然沒能傷到人,不過,也算是成功止了他的步子。
王一看一眼許楓,道:“老和尚,你再不動手我可真攔不住了!”
她現(xiàn)在實力因之前對敵巫笛馬力的緣故,令那寒勁深入了半寸,她現(xiàn)在可是連以往五成功力都沒有,碰上這個明顯跟她全盛實力差不多的人,她是真的沒有勝算!
好在許楓也不再束手待斃,雙手一用力便將那已經(jīng)磨的差不多的繩子給掙斷了。
而初筏還在費(fèi)勁的拿著那石頭磨著他的繩子……
王一一口銀牙都想咬碎了吐給他!
這人怎的這般愚鈍!
王一看似凌空一掌拍向那人,實則是指間夾著數(shù)根銀針,手腕翻轉(zhuǎn)便甩了出去,同時,另一只手亦是一甩幾枚木釘便被她打向坐于輪椅之上的赤雪。
兩手準(zhǔn)備做全,王一卻沒上前,反而是一腳向后踢去,一柄鋼刀被她踢去初筏身側(cè),刀身斜插進(jìn)地面,刀柄還兀自發(fā)出輕顫。
初筏一口驚叫憋在喉嚨里,臉色愈發(fā)紅了起來,放棄那塊并不鋒利的石頭,轉(zhuǎn)而借這刀刃劃開他的繩子。
他心里卻是只有一個想法,果然這傳言不可信,都說千面是白雪宮的黑階刺客,殺人如麻,可他分明聽到王一被那人喚作千面,王一姑娘可半點都不似那十惡不赦的千面!
他正磨的歡快,突然他聽到王一沖他喊道:“躲開!”
那聲音,聲嘶力竭,有擔(dān)心,還有他十分意外的驚恐,他下意識往旁邊挪了一下屁股,轉(zhuǎn)頭看過去……
噗!
利刃入肉的聲音在他轉(zhuǎn)頭的瞬間在他耳邊響起,溫?zé)岬囊后w噴灑了他一臉,然后他就察覺他的胸口好疼,他茫然低頭,他的左胸口上,插著一柄飛刃,連那飛刃的小手柄都快要插進(jìn)他的胸膛了。
不過,他的心臟還是跳動著的,要不是王一提醒,這一下怕是就會將他心臟給擊個粉碎。
他想說謝謝,可一張嘴,卻是吐出一大口的鮮血,然后他便倒了下去。
王一招式越發(fā)凌厲,可她也知道,她的心亂了一絲,若是救治得當(dāng),初筏應(yīng)當(dāng)無事,可她現(xiàn)在也不確定,不確定,初筏到底是什么狀況。
雖然赤雪實力并未恢復(fù),可他身邊那人卻極為厲害,也是他,在王一和許楓的眼皮子底下,傷了初筏。
高手過招,一處破綻便會致命。
赤雪玩味的看著王一,冷冰冰的說道:“暗一,殺了千面?!?p> 暗一,便是玲王一忌憚不已的人,也是將赤雪護(hù)在身后以一敵二的人,更是能夠在以一敵二的情況下,好可以分神傷了初筏的人。
聽聞赤雪所言,暗一立刻應(yīng)道:“是,主人。”
王一的心卻反而沉了一沉,她深吸一口氣,道:“我的命就在這,想取便來拿好了?!?p> 堪堪躲過暗一的短匕,王一剛后退半步,再躲過他一腳,卻是腰間一涼,隨后一陣疼痛,她低頭看去,原是暗一他那黑面白厚底靴子的腳尖處竟是彈出一把短刀來,而她雖然下意識倒吸一口涼氣,可還是被它劃破了些皮肉。
眼看著暗一舍棄許楓,再次朝她追來,王一當(dāng)即腳下踩了個奇異步法,身形如鬼如魅,叫暗一捕捉不住,這距離更是被她拉開三四丈遠(yuǎn)。
正當(dāng)此時,忽然,兩道人影被高高打飛,落向暗一和赤雪中間,暗一當(dāng)即回身,將赤雪護(hù)在身后。
清風(fēng)中飄來一個極為好聽的男人聲音:“我道是誰,竟趁我不在入我神醫(yī)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