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落校園,一人撐傘兩人行。
余墨心猿入定,意馬栓韁。
許彤腳步輕盈,臉頰微醺。
少女的傘不是很大,兩人挨得很近。
手臂摩挲,能感受到對方身體的溫?zé)帷?p> 若有若無的清香飄來,雨下的少女多了一些細(xì)雨的溫柔。
少年的眼神很平靜,自己的理智能強(qiáng)迫自己不要多想,但十七八歲的年紀(jì)還是忍不住想要往旁邊偷偷瞟一眼。
她是人群中出眾的那個,第一眼望去便是十七八歲獨(dú)有的驚艷。
不少人的目光帶著欣賞,再悄悄滑過一絲傾慕。
這應(yīng)該是個很美好的畫面,但為什么,她身旁還有一個看起來特討厭、能讓他在世界上消失就好了的余墨存在!
余墨,大家若有聽聞,打擊罪犯的少年標(biāo)桿嘛!
但居然與那少女共撐一把傘?
實在是……想畫個圈圈詛咒他!
之前都是不善,現(xiàn)在這是妥妥的吃人目光。
余墨淡然處之,深如潭水的眼睛沒有泛起一絲一毫的漣漪。
“你們不知道,他打架很厲害,幾秒就踹翻五六個體育生!”
“也是,不然他也不敢對付殺人犯?!?p> 忽然間,有人說,就有人望著他的目光里多了一些敬畏。
學(xué)生時代,面對那些打架很厲害的同學(xué),心理總是會有些害怕。
總覺得那是另一個世界的人,說不定哪天心情不好就要打自己。
“……emmm”
余墨很無語,這是個什么話?
啥叫幾秒踹翻了五六個體育生?
說得我跟不良似的。
許彤抬眉,眼里閃過一抹亮光,武林高手在身邊,有一些“真的嗎?”的驚訝。
“假的?!庇嗄裾J(rèn):“我從來沒踹過人。”
對,我可以作證,都是踹得阿飄!
忽然間,余墨瞳孔微張,發(fā)現(xiàn)許彤左肩上有淋濕的痕跡。
少女與他打傘,遮住他的雨,卻淋濕了自己。
“我來打吧!”
余墨說不上心里是何滋味,挨得更近,碰到了少女嬌柔的身軀,伸手迫切地握住傘柄。
兩人同時愣了神,身體驀然一僵。
余墨想握住傘柄,可實際,包住了少女的手。
秀窄修長,豐潤白皙,滑若凝脂。
好想把玩……這個心思一起,便被余墨拋在腦后,暗罵自己一聲禽獸。
少女的臉快熟透了,耳尖發(fā)燙,眼眸晶瑩閃爍,別過羞紅的臉,小聲道:“余墨……”
平生第一次被男孩子握住手……
少年的手指修長,手掌溫暖有力,只是指肚上還有一些老繭,咯在她手背上很明顯。
余墨呼吸猛地停了半晌,忙把手往上挪,視線飄忽:“對不起?!?p> “嗯……”
少女超級小聲的嗯了一聲,松開手,讓余墨拿傘。
撲通撲通……
少女這個心啊,小鹿亂撞。
少年這個心啊,想按小鹿。
氣氛稍稍曖昧,兩人都沒有說話。
余墨抓住傘柄,默默地向少女那邊傾斜。
雨滴盡情飛落人間,打在傘上,砸出砰砰的聲音。
食堂離得不遠(yuǎn),兩人卻走出了時光緩慢的感覺。
不遠(yuǎn)處,徐帆先把自己的傘悄悄扔了,再主動出擊,死皮賴臉蹭上林依依的傘,正暗自竊喜。
看見前方走路略微有些順拐的身影,還有那小心翼翼緩慢移開的小動作,徐帆揉了揉眼睛,暗道自己沒看錯吧。
余墨那小子……居然會借傘了?
又想想估計又是別人主動的。
一老讓別人主動,你主動一次不成?。?p> 哪怕你主動一點(diǎn),我也就很欣慰吶……還移開?你肩都淋雨了,A上去不行?
忽然,徐帆反應(yīng)過來,自己身為班主任,這樣想很不妙啊。
一旁的林依依露出了姨母笑,覺得那少年少女,走在一起,各懷心思,好青春的樣子。
就想嗑了呢。
……
午休時間,雨停了,以往余墨都是回宿舍午睡,但現(xiàn)在搬出去了,這個習(xí)慣得改改。
教室的桌子有知識的味道,只要想睡,比床的催眠效果更好。
不睡多,半個小時最好,剩下的時間拿來學(xué)習(xí)。
余墨這么想的,許彤也是這么想的,還有一些同學(xué)也是這么想的,甚至有些狠人,午休根本不睡,下午實在撐不住,就猛搓風(fēng)油精。
還別說,余墨曾試過,那感覺就像被風(fēng)吹走了幾萬里,能上天。
不過后來還是覺得午睡適合自己。
午休時間靜謐,高三九班零星點(diǎn)綴著幾位學(xué)生,唯有最右邊第二排,兩人都在,且各自安好。
有一個比較文靜的女生來向許彤請教一道物理題,余墨寫著自己的練習(xí)冊,豎起耳朵聽。
少女聲音柔柔的,有種舒心的甜美,她用很精煉的話語講完了題目,余墨皺著眉沒聽懂,但那文靜的女生恍然大悟,道著感謝便離開了。
這就是學(xué)霸的世界嗎?
三言兩語就懂了?
余墨感到了極大的差距,有些打擊,但很快又堅定下去。
別人是別人,他是他,做好自己,一步一步的來。
還有一位男同學(xué)也想來請教許彤,但中途碰到了余墨的眼睛,睜得很大,深邃之中仿佛潛藏著一把利劍,直勾勾的盯著他。
這個男生都走到第五排了,身體硬生生止住了。
余墨的眼神太嚇人了!
在他眼里就是:“敢來,你就死定了!”
剛剛又聽到了一些流言蜚語,別看余墨在教室里很孤僻,其實他在外面,混混都要恭敬的喊一聲墨哥!
我就問問題目,真沒有什么非分之想,何必要這樣警惕與防范呢?
他被余墨硬生生瞪了回去。
“欸,他不來了?”余墨愣了愣,很明顯那同學(xué)是有問題來問許彤的,怎么就回去了?難道想通了?這么快!
“誰?。俊痹S彤抬頭好奇的問道。
余墨怒了努嘴:“就那誰。”
許彤順著余墨的目光看過去,那個男生害怕的低下頭,瑟瑟發(fā)抖。
“……”
看了一會,許彤扭過頭:“他好像被嚇到了。”
“我覺得也是……”
兩人搞不懂,誰嚇?biāo)耍?p> 又齊齊扭頭看過去,那男生蹭得一聲按著桌子站了起來,誠惶誠恐的低頭:“對不起!”
然后就跑了出去,似在逃離。
目送他離開,兩個腦袋一歪,數(shù)個問號。
許彤:“他在和誰說話?”
余墨:“不知道啊?!?p> 好奇怪。
很快,兩人又各自干自己的事去,被題目折磨了會,余墨揉了柔太陽穴,枕著手臂趴下,很快便睡著了。
余墨喜歡平躺著睡,后腦枕著枕頭,身體伸直舒展,手臂也自然的放著,只是一覺起來,他不是左側(cè)著就是右側(cè)著。
熟睡的余墨將臉翻轉(zhuǎn)了過來,眼睛緊閉。
許彤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托著下巴靜靜看著少年的睡臉,嘴角揚(yáng)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她很大膽,伸出手小幅度的撥了撥余墨稍長的頭發(fā),露出一張清俊但未脫稚氣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