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的夜里十分熱鬧,萬物的復蘇里,蟲鳴鳥叫此起彼伏。
我們三個并成一排走在回去的路上,三個人都拿出了手機照明,周邊的聲音與我們形成了對比。
沒人開口說一句話。
“咯吱~”門被三哥推開,在眾目睽睽之下,三哥將骨頭給幺老爺。
幺老爺沒有攤開,而是連塑料口袋一起放進一個酒壇之中,然后才說道,
“你們三個先從火盆上有過,才能坐下。”
說著,四老爺從后院端著里面有煤炭的鐵盆出來,放在地上,讓我們三人依次跨過。
據說這樣做的目的,是避免有什么不好的東西跟著我們進了門。
我們三個找個位置坐下,這時夢哥出來了,大嫂沒有出來,應該是這種事情不讓女人參與。
“你家結下的因,還得你家還了這個果,涂夢,你也抱著壇子跨過火盆。”
夢哥照做過后,把壇子放回幺老爺旁邊,同樣找個地方坐下,等幺老爺發(fā)話。
“現(xiàn)在我們有三個要處理的問題,第一個要搞清楚壇子里的東西是誰的,第二個是誰把這東西弄進來的,第三個就是知曉黑狗的蹤影,目前最緊急的是黑狗的蹤影?!?p> 幺老爺說著,將煙斗在凳子腳上敲了敲,又繼續(xù)說道,
“在涂凡們去的時候,我盤算過,黑狗就在附近,你們幾兄弟馬上去找,角角落落都不能放過?!?p> 話音剛落,我們就全部出門,手電全部打開。
春末的玉米已經開始長高,土豆的綠葉十分茂盛,我們小心翼翼,仔仔細細的將土豆葉扒開。
我和三哥帶著幾個小兄弟一組,夢哥和二哥帶著另外幾個小兄弟一組。
二哥家的方合院,占地面積接近半畝地,周圍全是耕地,所以我們得兵分兩路,圍繞著方合院找。
方合院的墻邊還靠著沒有收回去的玉米桿子,成熟玉米桿子有兩米左右,堆在一起的玉米桿子有三米多高。
要是以前,那這種地方簡直是我們娛樂的圣地,因為我們能鉆進去,做一個簡單的窩。
我抱著碰一碰的心理去玉米桿子那里,玉米桿子動了動,嚇我一跳,心臟的速度不知不覺的加快,我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
我放輕了腳步,慢慢靠近,大口呼吸。
一個黑影從玉米桿子里竄出來,并很快消失了,我被嚇得往后面退而摔了一跤,但我看清了黑影。
就是黑狗,好像黑狗咬著什么東西跑出去,我大喊了一聲三哥,幾個兄弟都往我這里來。
我給他們說了狀況,小兄弟把我拉起來,就往黑狗跑的方向去。
我起身,我覺得我雙腿沒力,直打顫,一只手搭在小兄弟的肩上,才勉強感覺能走。
黑狗是往方合院的前門跑去的,大概是回去了,我們也就回去。
到方合院的前門,看見幺老爺和四老爺一前一后的堵在方合院的門口,表情凝重而有些焦急。
“小伙子些不準進去,把你們夢哥和二哥叫回來。”
我搭在小兄弟的手拿了下來,得我和三哥進去。
我和三哥走過四老爺和幺老爺,在前院,我們看到了一只鞋,那些有些眼熟,一時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我和三哥對視了一眼,然后往后院去。
前院沒看到狗,那狗就在后院了,我二人放慢并放輕了腳步,二人就像小偷樣,一步一步往后院去。
剛走出門,三哥一個猛回頭來遮我的眼睛,
“加安,看不得。”他的臉瞬間白了。
可是……,已經晚了,我看得清清楚楚,我感覺我臉好冰,想必也是白了,后背的冷汗從背脊骨滑過,流到哪里涼到哪里。
我胃里一陣倒騰,干嘔了幾聲,就往外跑。
幾個小兄弟見我這般,便讓出了一條道來,三哥在后面也走了出來,平了平語氣,聲音有些顫的說道,
“你們都先回家去,明天再過來?!?p> 這時候,夢哥和二哥也趕到了,看見這狀況,心里已經有了端疑。
“你們就先回去,有事又再叫你們?!眽舾缌⒖陶f道,
我在路邊干嘔,幾個拍了拍我的后背,這才離去,望著他們遠去的身影,夢哥和二哥這才進了門。
三哥伸手攔住他們,交代道,
“你們兩個要做好心理準備!”
夢哥和二哥咽了咽口水,一同走進去,我聽見夢哥把所有的門都鎖了,就沒啥聲音了。
不時,二哥也跑了出來,在我旁邊干嘔,我無力的拍了拍他的背。
我自詡膽子大,什么事都見過一些,可今天的狀況,讓我有些難以接受,甚至恐怕此生難忘。
那黑狗咬著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人的大腿,準確說來是死人的大腿,根部還有肉泥,發(fā)黑帶膿的肉泥讓人作嘔。
這也讓我突然想明白,前院的那只鞋子為什么眼熟,那是只有死人才穿的壽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