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至大師的桌案上擺放著踐行派的典籍,《鬼谷》、《踐行》、《神機》、《內(nèi)功》……
杰一行拿起一本書翻看,這書講的是鬼谷老祖當初如何克服萬難,在失意和磨難中創(chuàng)立踐行派,修煉內(nèi)功,掌握了符咒天機,九頭鳥作亂,涂炭九域,鬼谷老祖出手拯救蒼生。
書里帶有插圖,杰一行看得津津有味。
未幾,元至大師回來了,幾個人都跑到門口迎接。
遠遠地,元至大師健步而來,大師身材高瘦,七十多歲的樣子,須眉交白,一頭銀發(fā)披散腦后,皮膚深紅,手里拿著一株藥草。
弟子們向元至大師施禮,問安,大師微微頷首,一抹笑意浮現(xiàn)。
元至大師就在院子里坐了,囑咐仆從把今天采的藥草整理晾曬。
沏上清茶,眾弟子圍坐四周,杰一行也在。
元至大師跟夜白和申山聊了幾句,無非問問近期的景況,申山來看他一次不容易,元至大師說申山不像以前那么文弱了,現(xiàn)在似乎壯了一些。
申山把自己最近在北地國如何隱居,寫詩,練功等等大約說了,元至大師邊啜飲清茶邊聽申山講述。
大師注意到了杰一行,“你就是給我寫信的那位年輕人吧?”
杰一行表示正是,自己久仰踐行一派和元至大師的盛名,今日得見三生有幸。
“我看你的信寫得很有想法,胸懷很大,看的都是天下九域的大事?!?p> 能得到元至大師的肯定,杰一行內(nèi)心喜悅。
夜白帶過兩只鬼臉飛獻給師父。
元至大師湊近了看看兩個小東西,“它們長的都一個樣子,區(qū)別很小,沒想到夜白你這次竟然帶來了兩只?!?p> 夜白道:“兩只正好它們可以做個伴。”
元至大師擱下茶盞,“那只鬼臉飛死了以后,我這心里難受了一段,這個事吧,給我一個感悟,人啊,輕易不能動感情,你動了感情,它死了就讓人很難受?!?p> 夜白點點頭。
元至大師道:“你現(xiàn)在又送來兩只鬼臉飛,這是打算讓我以后在難受兩次嘛,當然也有另外一個可能,我沒有它們活得久,那我就可以免除這個傷心了?!?p> 夜白和申山不知說什么好。
“我已經(jīng)七十有四,可活的日子不會太多,沒有哪個后繼者有鬼谷老祖的造化,他老人家可是活到九十九歲啊。”
夜白道:“師父你看起來很健康,肯定長壽?!?p> “嗯,我有一群好徒弟,煩心事少,所以活得久,哈哈哈?!?p> 說到這,元至大師停頓了。
“膜神派的無傷大師就沒我這個福氣了,一堆爛事,他身體又不好,其實呢,他還比我小幾歲?!?p> 夜白道:“膜神派不是有長火在主持大局嘛,無傷大師還為啥操心上火???”
“唔,也就剩下個三弟子長火還算靠譜,老大早就因為忤逆被趕出師門了,現(xiàn)在仍然不安分,說是要自己創(chuàng)立個什么派,自立門戶?!?p> 申山道:“這個大弟子,叫什么來著?記不住。”
夜白回道:“他叫越鷲,是個人物。師父您說膜神派的亂象,不止越鷲的事吧?”
元至大師抬起眼,眉頭微蹙,“無傷大師的二徒弟靈峰也不省心,喜好結(jié)交權(quán)貴,給引薦進門的都是世家子弟,那幾個也沒一個好東西,壞事做盡,無傷大師能不上火,火大傷身,疾病纏身也就不奇怪了?!?p> 夜白道:“師父您對膜神派的事情了解的夠詳細啊。”
元至大師笑道:“一個呢,我跟無傷大師以前有過交集,彼此感覺挺好,后來有見過幾次,再者呢,白登樓不是在白雀國嗎,從他那聽到不少膜神派的事?!?p> “哦哦,二弟最近有回來看您?”
“春天的時候來過,沒待幾日就走了?!?p> 夜白接道:“哦哦,二弟總是很忙?!?p> “嗯,人家忙也比空山那小子來看我的次數(shù)多啊?!?p> “哈哈,三弟云游天下,現(xiàn)在都不知道走到哪里了。”
“嗯嗯,他心大,看的都是天下九域?!?p> 說著話,元至大師把目光落在申山那里,申山自感慚愧,他可能來看師父的次數(shù)還不如三哥空山呢。
按照你說一派掌門,幾乎都是起居在本派的殿堂樓宇里,周圍有徒子徒孫環(huán)繞,可是元至大師偏偏不喜歡那樣,覺得太熱鬧,自己受不了,所以他選擇找地方獨居靜修,現(xiàn)在居住的小院,就是五年前搬過來的,元至大師喜歡這里有山有水,環(huán)境清幽。
時值盛夏,這山中的院落涼風(fēng)習(xí)習(xí),感覺格外舒爽,不躁不鬧。
是夜,杰一行輾轉(zhuǎn)難眠,他深深知道現(xiàn)在自己身在何處,他正在元至大師身旁,元至大師是當今天下九域法力最高強的幾個人之一。
杰一行趁著月色來到院子里,既然睡不著,索性就不睡了。
想起白天看的那本《鬼谷》太吸引人了,于是去書房點上油燈,繼續(xù)看《鬼谷》,不知不覺看到快要破曉。
“年輕人不睡覺,跑這看書,看的什么書???”
杰一行從書頁里抬起頭,元至大師站在面前,杰一行慌忙起身致歉,打擾大師休息了。
元至擺擺手,表示無妨,看到杰一行看的是《鬼谷》一書,會心一笑。
“聽說你是在清正學(xué)苑讀書的?”大師問道。
“哦,是的,我在清正學(xué)苑學(xué)習(xí)了三年?!苯芤恍谢琶φ酒饋砘卮?。
“三年,收獲很大吧?!?p> “收獲不小,清正學(xué)苑有自己的一套體系。”
“我早年見過兩次無尤大師,那時他還很年輕,求知欲很強,不斷在學(xué)習(xí)精進。”
“是的,無尤大師現(xiàn)在仍然孜孜不倦地學(xué)習(xí)。”
“哦哦,我看你信中對天下九域的和平狀態(tài)沒多少信心啊?!痹链髱熥聛恚疽饨芤恍胁槐鼐卸Y。
杰一行正色道:“從歷史上看,和平都是短暫的,動亂的時間反而很長,現(xiàn)在天下九域和平了二十多年了,如果各方不能努力保持這個局面,戰(zhàn)亂很快就會出現(xiàn),有可能是某一國內(nèi)部動亂,影響周邊國家,也有可能是北方蠻族大舉南侵帶來戰(zhàn)爭,可能性很多……”
“看來行公子對歷史很有研究,能從歷史中發(fā)現(xiàn)規(guī)律?!?p> “我有一個很好的歷史老師,我從他那里學(xué)到了很多。”
“哦?”
“他就是赫赫有名的《九域史記》的作者莫藏先生?!?p> “哦哦,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