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瓶號用不緊不慢的速度離開了碼頭。
杰一行等眾人站在甲板上,看這艘大船漸漸駛離日光城,江邊有些看熱鬧的人不斷向?qū)毱刻枔]手,他們喜歡這艘華麗的大船。
寶瓶號撐起巨大的帆,南安江在前面鋪開一條道路。
因為船體巨大,行駛起來船上的人完全感覺不到晃動,腳下穩(wěn)穩(wěn)的,如同踩在地面上。
江風(fēng)徐來,吹動少年的秀發(fā)。
杰一行對莫知寒說:“我還是第一次乘坐這么大的船,感覺太爽了!”
“我也是第一次乘坐這樣的大船,完全沒有在小船上那種隨時翻進水里的擔(dān)心,哈哈?!?p> 原本,英劍是不跟隨寶瓶號去白雀國的,但是元公子再三真誠邀請,英劍只好答應(yīng)了,跟隨杰一行他們乘寶瓶號一游。
寶瓶號上的生活太舒服了,吃住一律免費,因為是首航,元公子給首航的客人福利。
說到寶瓶號首航的客人,其實除了杰一行他們十多個人,還有另外二十余人,客人不算多,很可能還不及寶瓶號上的服務(wù)人員多。
那么寶瓶號是一艘客船嗎?答案是否定的,元公子不可能為了游玩造一艘大船,造船的錢早晚要回來的。
寶瓶號的上層船艙住人,下層船艙載貨,什么都不耽誤,元公子是個商人,不會做賠本的買賣。
本次首航寶瓶號的下部船艙也裝了很多貨物,比如,長山國的玉石,當(dāng)然元公子不會拉著玉石原料去白雀國,他裝船的都是長山國的能工巧匠雕琢出來的,工藝精湛原料上佳的玉制品。
還有長山國出產(chǎn)的金銀器具,各種寶石。
這些價值連城的貨物都被提前裝船了,打上密實的包裝,外人很難看出這些是什么貨,就連船上的水手和服務(wù)人員也不得而知,只有元公子身邊的兩三個親信才知道個中秘密。
元公子深諳財不露眼的道理,該炫富炫富,該藏富藏富,至于說這一趟首航他能賺多少錢,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但是他不會跟任何人提及,回航時,他打算再帶點白雀國的寶貝回來。
南安江上跑幾趟,元公子這造船的錢也就回來了。
寶瓶號航行了一天,夜色降臨,南安江兩岸陷入夜黑中,好在有星輝和月光,月涌大江流。
杰一行和莫知寒還有申山出來散步,甲板上三三兩兩的人都在說笑,指看岸邊隱約的景色。
此時右岸,出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市鎮(zhèn),樓宇相連,但是燈火極少,也看不到行人,而且那些樓房多數(shù)已經(jīng)破敗,仔細看房子有燃燒過的痕跡。
“這是什么地方,這么詭異?”杰一行指點著那個奇怪的鎮(zhèn)子。
“真的哈,都看不到人影,只有幾盞燈亮著,難道這里遭災(zāi)了?居民都轉(zhuǎn)移了?”申山喃喃道。
這時一個響亮的聲音道:“這是長山國有名的鬼鎮(zhèn),鎮(zhèn)子還在,但里面沒幾個人了?!?p> 三人回看,發(fā)現(xiàn)說話的正是元公子。
幾個人相互施禮,然后等著元公子說下去。
元公子開腔道:“你們看看這么大的鎮(zhèn)子,這么長的街道,哪有什么人影啊,這都是人禍?!?p> 人禍?三人面面相覷。
“請元公子細說一二。”
“這鎮(zhèn)子以前很繁華的,江邊有碼頭,來往船只也不少,鎮(zhèn)子里的人生活普遍富足,人富足了之后腦子就愛多想,鎮(zhèn)子里有些人就說,咱們不能只是有錢,沒有信仰可不行。
我想你們知道的,長山國的人民喜歡搞信仰那一套,似乎沒有信仰就活不下去。于是,鎮(zhèn)子里的人開始琢磨給大家安排一個信仰,他們最后選擇了一種崇拜火的宗教,這宗教最推崇火的力量,認為火是世界上最有力量的東西,所有人都該臣服于火,拜倒在火的威力之下。
沒用幾年,鎮(zhèn)子里的人大部分都信了這個宗教,長山國的宗教多種多樣,據(jù)說有上百種,大家自由選擇,這也是我們的傳統(tǒng)。”
說到這,元公子停了一下,好像在想接下來該怎么說。
莫知寒問到:“鎮(zhèn)子里的人有信仰不是好事嘛?”
元公子淡淡一笑:“很多時候,事情并不如我們所愿,大家以為有了信仰的話,無論如何也會好過沒有信仰的時候,達成這個共識,讓鎮(zhèn)子里的人精神面貌為之大變,這個信奉火神的宗教,還提倡人人互相幫助,無私利他。
這個教義讓鎮(zhèn)子里的人空前團結(jié),但是災(zāi)難這個時候也在悄悄接近,只是大家都茫然無知而已。
既然提倡崇拜火,那就要把火當(dāng)神一樣看待,鎮(zhèn)子里的人正是這樣做的。平時大家燒香,廣場上有長明燈,家里有永不熄滅的油燈,諸如此類的?;鹗窍M切叛?,是一切的寄托。
但是,太多的火引發(fā)了火災(zāi),一開始幾次都是小規(guī)模的,很快被撲滅了。有人提議不要點太多的火,對整個鎮(zhèn)子不安全,但是這個時候鎮(zhèn)子里的信仰已經(jīng)達到半狂熱狀態(tài),燒幾次小火怎么可能阻止人們繼續(xù)愛火如命呢。
大火是在一個夏天的晚上燒起來的,據(jù)說當(dāng)時燒的紅透南安江?;饎菅该?,鎮(zhèn)子里的木制房屋,易燃的屋頂?shù)鹊?,一個晚上全部化為灰燼,鎮(zhèn)子里三分之一的人死于火災(zāi)。
活下來的人,多數(shù)都不愿意留在這個傷心地,遷走的很多,只有幾個上歲數(shù)的人不愿意走,覺得這是爹媽祖宗生活過的地方,不可輕易離開,他們留下來了,我們看到的幾點燈光很可能就是他們弄的?!?p> 杰一行問:“那火災(zāi)是哪一年發(fā)生的?”
元公子回道:“有兩年多了吧,你們可以看到那墻上過火的痕跡很明顯。”
申山若有所思地說:“可惜啊,一座繁華的鎮(zhèn)子被火災(zāi)給毀了?!?p> 莫知寒道:“也不知以后能不能恢復(fù)往日的繁華?!?p> 元公子黯然道:“需要時間吧,人們需要時間忘記傷痛,忘了傷痛才好重建家園?!?p> 杰一行道:“長山國在信仰方面好像特別自由,宗教的種類也多的不可勝數(shù),有的地方,一個村一個信仰?!?p> 元公子接道:“這是我們的傳統(tǒng),不信點什么,總覺得人生有缺憾,心靈上需要慰藉,需要一個歸宿?!?p> 作為北地國長大的人,申山和杰一行對長山國民眾的這種信仰渴求不太理解,何苦非要信一種什么東西呢?
通過這次談話,杰一行覺得元公子不一個簡單的商人,他對事物有敏銳的洞察力,能看到事情的深層次,而不是浮于表面。
朱門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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