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一人在城東光線暗淡的巷子里游走,她的前方是五個剛從梨府出來打扮怪異的人,手上都拿著彎刀。
那群人警惕異常,似乎察覺到后面有人跟蹤,相互交替了一下眼神,加快步伐隱沒在夜色當(dāng)中。
跟蹤的人顯得有些急切,也加快步伐跟了上去。行至拐彎處,突然一把彎刀直面砍來,跟蹤的人反應(yīng)迅速直接揚起手中的劍抵擋。
原先隱匿在夜色的幾人也跳了出來,一起圍攻著跟蹤的人。
刀劍相擊的聲音四處回蕩,終是寡不敵眾,跟蹤的人被一腳踹到在地上起不來,身上被刀撕裂了好幾道口子冒著鮮血。
那群人的頭領(lǐng)在逐漸逼近,眼角的刀疤在刀光的反射下顯得格外猙獰。
就在彎刀砍下的瞬間,“錚”的一聲,彎刀被一柄劍給彈開,背后趕過來的一群黑衣人,雙方又是一陣廝殺。
“容姨”一名黑衣女子扶起地上的人,輕輕喊道。
原先的那五個人在黑衣人激烈的襲擊中逐漸倒下,那刀疤人身中數(shù)劍。就在快被擒住的時候,屋檐上跳下一群蒙面人。
刀疤人和黑衣人同時一驚,三方混戰(zhàn),場面一時混亂不堪。那刀疤人趁機退出廝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蒙面人見刀疤人已經(jīng)逃脫,便不再戀戰(zhàn)朝著那刀疤人消失的方向追趕而去。
剩下在原地的黑衣人傷員眾多便不再追擊,黑衣女子懊惱的用力踢了一下腳下的尸體:可惡!怎么又是這群蒙面人!
黑色,沒了打斗聲又恢復(fù)了平靜。
半個時辰后,一輛馬車向曲藝樓疾馳而去。
曲藝樓密室內(nèi)有幾個受傷的黑衣人躺在地上,葉風(fēng)蝶正幫著受傷的黑衣人進(jìn)行包扎。手法嫻熟,口中還不停的問著傷情,好像一個營生多年的醫(yī)者。
“容姨”白汐禾看著半躺在床上的容姨輕輕地喚了一聲,聲音里充滿了擔(dān)憂。
容姨臉色慘白,嘴唇無色,虛弱的睜開眼睛,“禾兒不用擔(dān)心,容姨沒事。”說著伸手抓著白汐禾的手,輕輕的笑著。
白汐禾眼眶一紅,另一只手覆上去。雖然相識時間不是很長,但不知道為什么看到容姨這樣自己不由自主的難過。
一旁的葉風(fēng)蝶見二人這樣,不緊不慢地說:“容閣主命大,碰到了我這個活神醫(yī)。目前因為失血過多虛弱,已經(jīng)服下藥物了。死不了,只是最近一段時間不能動刀動劍的了。”
“沒想到葉閣主還會醫(yī)術(shù),真是讓我驚喜?!比~風(fēng)蝶從來不透露自己的身世,本以為出生普通人家,但看來好像并不是。
葉風(fēng)蝶見白汐禾好奇,反而神秘輕笑一聲,又繼續(xù)料理著傷員。
“小姐”蓮心抱著一些干凈的被褥進(jìn)來,眼睛紅腫,明顯之前哭過。離墨見狀上去幫忙整理著。
白汐禾坐在床邊的凳子上,聽著蓮心講著今晚事情的經(jīng)過,手里捏著容姨在混戰(zhàn)中從那刀疤人身上搶過來的牌子,上面刻著蛇一樣的圖案。
又遇到那群蒙面人,看來之前的猜測沒有錯,這群人也在查找當(dāng)年的線索。莫書寒!不知道現(xiàn)在那人有沒有在他手上了?
白汐禾翻著牌子,梨府?那個擁有紀(jì)朝大半軍權(quán)的梨府!他們想干什么?
略為思索了一番,吩咐道:“蓮心,通知二樓暗樁,今晚將參與行動的人員安全撤離帝都,近期各樓小心行事。”
白汐禾見眾人疑惑,捏了捏牌子,“那賊人無論是梨府的人還是董府的人,在帝都里被人刺殺,他們都不會就此輕易放過,肯定會明搜暗查?!?p> “況且那賊人這幾年都不曾在帝都,突然出現(xiàn),必定是要執(zhí)行什么任務(wù)。現(xiàn)在賊人和他的同伙遭到刺殺,任務(wù)中斷,那給他們下達(dá)任務(wù)的人不可能善罷甘休,或者說做賊心虛擔(dān)心任務(wù)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p> “不出意料的話不用等到明早,他們很快就會進(jìn)行搜查。我們盡快撤離?!?p> 眾人聽了連連點頭,紛紛換上便裝,扶著容姨出發(fā)。
葉風(fēng)蝶看著白汐禾分析得頭頭是道,從容淡定的指揮著撤離,眼里掩蓋不住欣賞。心里暗想:幸好跟這丫頭不是敵人。
兩個時辰后,幾隊官兵出現(xiàn)在雍州城內(nèi),在各個街頭小巷搜鋪著。
而橫蕪江上的船只早已隱沒在夜色中。
莫府
“少爺,被他逃走了”朔風(fēng)向在正在寫字的男人稟報。
“嗯,知道了”莫書寒放下筆,沉思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那賊人幾年前殺死望舒的父母妹妹,當(dāng)時就覺得這不是普通的匪徒。如今出現(xiàn)在梨府和董府,看來當(dāng)年的事情沒有這么簡單。那赤蝘為何要抓那人?
星光逐漸暗淡,雍州城熱鬧了一夜,在雞鳴聲中醒來的人們不知為何街上突然出現(xiàn)了很多官兵。
“小姐,你一大早就去莫府嗎?”
“嗯”白汐禾閉著眼睛輕應(yīng)了一聲,揉了揉發(fā)脹的腦袋,思索了一下,“不去莫府了,去董府。”
今日的董府來來往往很多衙門的人和士兵,白汐禾便假裝什么都不知道拿著董纖凝的牌子進(jìn)了董府。
門口的院子擺著五具蓋了白布的尸體,董纖凝在現(xiàn)場指揮著,看到白汐禾,便拉著她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妹妹還是不要湊熱鬧,擔(dān)心晚上做噩夢?!?p> “董姐姐,這是怎么回事?”白汐禾一臉疑惑地問著。
五具?那賊人不是逃脫了嗎?難道有莫書寒的人?
“昨晚陳副將被人殺害了,還有幾個不認(rèn)識的人也被發(fā)現(xiàn)死在巷子里,這雍州城很久沒出現(xiàn)過這么大的命案了”
董纖凝語氣有些凝重,這陳副將畢竟是跟隨董府的,如今死了,不知會不會也會牽扯其中。
那賊人死了?
白汐禾假裝驚訝道“陳副將武功高強,怎么會被人殺害呢”
董纖凝也疑惑的看向院里的尸體,“陳副將的尸體是在城內(nèi)一處無人居住的房子找到的,身上有幾處較深的傷口,顯然有打斗過。”
“但最后的致命點確是失血過多身亡。不知道是被誰綁在凳子上一刀刀折磨失血致死。但那刀法雜亂無章且淺不像是一個習(xí)武之人所造成的。”
真死了?是莫書寒干的嗎?但不像是習(xí)武之人的刀法,那這個神秘人是誰?
見白汐禾不說話,董纖凝以為白汐禾害怕了,便笑了笑安慰道:“汐禾妹妹不要怕,有姐姐在呢。”說著輕輕拍了拍白汐禾的頭,“我今日怕是陪不了你練劍了?!?p> 離開董府,白汐禾隔著車簾子看著官兵在街上搜查,隨后又閉上眼睛,任外面的世界紛亂嘈雜,臉上一片平靜。
過了幾日后,雍州城又恢復(fù)了平靜。
白汐禾在街上慢慢的走著,心里默想,魚兒什么時候上鉤?都已經(jīng)在外面亂轉(zhuǎn)悠好幾天了。
離墨有些擔(dān)憂地看著白汐禾,“小姐,我們真的要那樣做嗎?太危險了?!?p> “不給別人機會,怎么能釣到魚?”白汐禾一臉悠閑自在,手上拿著剛買來的紙扇不停的撫弄著。
這條街上的人由于前幾天官兵的搜查,倒是比平日里少了一些人,兩人一會兒看看胭脂一會看看首飾,走走停停。
“小姐,那邊有賣糖葫蘆的。”街邊的小胡同里幾個小乞丐圍著一個賣糖葫蘆的老翁。
“好久沒吃了,我們?nèi)ベI一串吧。”
兩人剛走進(jìn)胡同,便駛來一輛馬車擋在胡同口,下來幾個帶刀的蒙面人不由分說的圍了上來。
賣糖葫蘆的老翁見狀將手伸進(jìn)葫蘆架下,白汐禾朝他搖了搖頭。
彎刀?果然還有余黨!
“小姐”離墨攔在白汐禾前面。只見那蒙面人手一抬,將離墨一下子打暈。
“離墨”白汐禾只覺脖子上一陣疼痛,眼前一片昏暗。這群人也太不人道了,就不能輕點?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街外莫書寒騎著馬與疾馳的馬車擦肩而過,風(fēng)吹動簾子,隱約看到里面有幾個人腳和一女子躺在馬車上。莫書寒遲疑地往馬車方向看了看,有繼續(xù)前行。
“少爺,那胡同里好像有情況。那老翁在干什么?”
“嗯,去看看。”
“你別跑”胡同里傳來朔風(fēng)的喊聲,隨后背著一個女人出來,喘著氣:“少爺,是白小姐的侍女離墨。”
莫書寒皺了一下眉,那剛才馬車?yán)锩娴碾y道是?
“駕”勒緊馬繩朝馬車的方向直奔而去。
“誒,少爺!我。。我,這女人怎么這么沉?”胡同口傳來朔風(fēng)幽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