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雨辰死了,在越南邊境的某酒吧,被當?shù)卮跬匠謽寭尳?,越南媒體報道了出來后,梁少康第一時間截圖發(fā)給了盛俊男。
雙喜得知后喜極而泣,大仇總算是報了,可絲毫沒有減輕心中的痛苦,有些傷害已經造成,一輩子也彌補不了。
盛俊男心情很復雜,從情感出發(fā),她毫不猶豫的站在雙喜這邊,就算邵雨辰不逃,她也不會放過他,可是現(xiàn)在他真死了,二十歲的年紀,她竟然有些不忍。
雙喜紅著眼問:“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殘忍?當我被抓進廢舊倉庫的那一刻,我就暗暗發(fā)誓,千萬別讓我活著出去,否則他們都得死,現(xiàn)在真出人命了,我無法說清我現(xiàn)在是個什么樣的心情?!?p> 盛俊男無奈的笑了笑;“說到底,我們都不是十惡不赦之人!”
“這事兒會不會連累的梁少康?”
“他愿意為我們出頭,就應該已經想好了退路,只是這種事一旦被牽連很麻煩,我們還是小心為妙,最好守口如瓶當什么都沒發(fā)生過?!?p> 雙喜點了點頭。
邵雨辰遇難的消息是警方親自上門傳達的,邵家二老聽說孫子沒了,當場就暈了過去,謝舒媛也是嚎啕大哭。
邵思明從外面火急火燎的趕了回來,見到丈夫,謝舒媛便沖了過去,抓著邵思明又推又打;“都是你,都是你,非要送雨辰出國,要是不跑他也不會出這樣的事,你還我兒子,你還我兒子?!?p> 警方還在現(xiàn)場,邵雨辰劫持案還沒了結,網上的通緝令還在,謝舒媛這一鬧,不是擺明招認了邵思明犯有包庇罪嗎?還協(xié)助兒子出逃,哪一項都是大罪,邵思明氣急敗壞,抬手就給了謝舒媛一個耳光。
“你鬧夠了沒有,還嫌家里不夠糟心嗎?”
謝舒媛雙目通紅,瞪著邵思明道;“你打我?”說完就迎了上去;“我跟你拼了,有種你就打死我,反正我也不想活了?!?p> 夫妻倆當著兩民警的面就抓扯了起來,兩民警趕緊上前將兩人拉開。
一民警說;“邵先生,請你們冷靜一點,邵雨辰是在逃嫌疑犯,如今卻在異國遇害,我們還需要你們配合協(xié)助調查?!?p> 邵思明大吼道;“怎么協(xié)助?我兒子已經死了,你們是老百姓的父母官,能不能體諒一下什么叫喪子之痛?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去緝拿兇手嗎?還抓著我們受害人不放,是嫌我們還不夠痛心嗎?”
邵思明咆哮著,一張臉慘白。
民警說;“你先冷靜,我們能夠理解……”
“你理解個屁,誰家死了兒子能冷靜,你告訴我!”
民警被懟的啞口無言。
謝舒媛一聽要讓邵思明回警局協(xié)助調查,一下子就清醒了,立馬閉上了嘴,特別后悔剛才自己太沖動,說了很多對邵思明不利的話。
好在這時邵東和許家豪趕了回來。
許家豪是生意人,八面玲瓏,見岳父岳母精神狀態(tài)都不好,連忙給邵東遞了個眼色,讓她扶爸媽先進去,自己在外面跟民警交涉了幾句,緊接著又給謝謹仁打了個電話,讓他想辦法通融一下。
送走民警后,邵思明死瞪著許家豪問道;“會不會是梁少康找人干的?”
許家豪心底一沉,下意識的回絕;“不可能。”
邵思明道;“你憑什么信他,他曾經說過會弄死雨辰!”
許家豪說;“爸,我和梁少康認識十幾年,他有多大能耐我很清楚,梁家一直把他壓的死死的,他要有這樣通天的本事,還能被梁家掃地出門嗎?雨辰如果在海城出事還有可能,越南本來就亂,很多生意人在那邊出事的?!?p> 邵思明痛苦的抱著頭,懺悔道;“都怪我,我不應該把他送走,劉雙喜只是受傷又沒死,就算打官司雨辰也判不了幾年,從中疏通疏通,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兒,是我鬼迷心竅。”
邵東寬慰道;“爸,現(xiàn)在事情已經出了,再后悔也于事無補,咱們還是把雨辰接回來好好安葬吧,這其中還有很多細節(jié)需要咱們好好斟酌,別把你連累了才好。”
“你這是什么話?”謝舒媛一下子就急了;“那是你弟弟,他才二十歲,這么年紀輕輕就死了,你怎么可以這么冷漠,你是不是巴不得你弟弟死啊,你以為他死了邵家的財產就都是你的了嗎?”
“媽,我何時貪戀過邵家的財產?”
“你現(xiàn)在就貪,你弟弟出事了,你臉上有一點兒悲傷之情嗎?”
邵東氣得臉色都變了,胸口悶得生疼,許家豪趕緊上前護著邵東;“媽,我許家雖然稱不上多富有,也斷不會缺衣少食,更不會讓邵東風餐露宿,邵家這點兒財產我還真看不上,你要是不放心就提前立下遺囑,你贈予他人也好,捐獻給社會也罷,我們絕不會眼紅。”
謝舒媛冷笑道;“最好記住你今天的話,看不上更好。”
許家豪拉著邵東轉身就走;“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邵家的事還輪不到你操心!”
“家豪,家豪!”邵思明趕緊追了出來;“都是一家人,你別跟你媽一般見識,爸爸現(xiàn)在就邵東這一個女兒,你弟弟又出了這樣的事,家里你們得看著點兒啊?!?p> 邵思明清醒的很,兒子雖然死了,但身上的案子沒了,保不齊還會把他牽扯進來,許家豪和謝謹仁關系好,謝謹仁在官場的關系硬,說不定還能幫他上一把。
許家豪臉色難看的很,欺負他可以,欺負邵東不行,再說邵東從前在邵家就沒少受委屈,現(xiàn)在邵東是許家的兒媳婦,他們憑什么,豈不是打他的臉嗎?
許家豪說;“爸,警局那邊我已經打招呼了,你不用擔心,關于雨辰的后事,有什么需要你跟我打電話?!?p> 邵思明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如今他誰也得罪不起,只能忍下這口氣,眼睜睜看著女兒女婿離開。
上車后,邵東木訥的系著安全帶,臉色蒼白。
許家豪心疼道;“你不用這樣一忍再忍,你是我許家豪的老婆,許家的少奶奶,硬氣一點兒沒人能把你怎么樣?!?p> “她是我媽!”
“是媽就可以不講道理嗎?而且這么多年,她拿你當女兒了嗎?”
邵東如鯁在喉,確實沒有,有邵雨辰在,他們都不拿她當人看,每次邵雨辰犯錯都是她受罰,邵雨辰不吃的零食才會輪到她,只要是為了邵雨辰,他們分分鐘可以賣了她。
邵東默然道;“可能被欺負也被變成一種習慣吧?!?p> 許家豪的心不由得緊了一下,轉身把邵東拉進自己的懷里,安慰道;“人生很長,沒有人一輩子活該受苦,從你答應嫁給我的那天起,我就發(fā)誓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活出點兒自信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老公給你撐腰?!?p> 邵東緊緊摟著許家豪的脖子,滾燙的淚水滴落在許家豪的肩膀上,“其實我媽罵的沒錯,雨辰死了我竟然有那么一刻是舒心的,我不貪戀邵家那些財產,我是想讓他們后悔,他們的溺愛終于得到報應了?!?p> “這些年雨辰干了很多缺德事兒,都是他們一味的縱容,不停的給他掩飾擦屁股,想要他命的人多的是,就我爸媽不自知?!?p> 許家豪拍了拍邵東的肩膀;“這個教訓太深刻了,可惜世上沒有后悔藥,你也別傷心了,等我們以后有了孩子,一定要教育他為人要善良?!?p> 邵東哭著點頭,最后問許家豪;“真的不是梁少康做的嗎?”
許家豪說;“我問了,他說不是,我信!”
邵東喃喃自語道;“不是就好!”
“你在怕什么?”
“俊男怎么說也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妹妹,不想面對這樣骨肉相殘的局面?!?p> 許家豪什么話也沒說,重新幫邵東系好安全帶,將人直接送回了家。
警方也走訪了梁少康,在梁少康的辦公室里,一便衣民警問:“邵思明說,曾經你在醫(yī)院當著他的面說過要邵雨辰的命,有沒有這回事?”
梁少康毫不避諱道;“我女朋友的閨蜜劉雙喜被邵雨辰派人抓去,一群人企圖施暴,結果造成劉雙喜小產,輸卵管被切除,當時在醫(yī)院大出血差點兒命都沒保住,警察局有立案,我當時確實很氣憤,肯定說了很多過激的話,至于有沒有說過要他命的話我記不太清楚了,你們可以去調取醫(yī)院的監(jiān)控。”
民警說;“我們調取過你的電話記錄,國際長途很多,你怎么解釋?”
梁少康笑道;“我十歲就在國外生活了,我的朋友同學基本都在國外的,不是瑞士就是西班牙,而且我們飛魚集團第一個項目是度假村,現(xiàn)在正在籌備啟動當中,所以近兩周,我和濟州島,馬爾代夫那邊都有聯(lián)系,越南確實沒有業(yè)務往來?!?p> 兩便衣民警互看了一眼,他們調查的結果確實是這樣,梁少康的話和通話記錄完全吻合。
梁少康誠懇道;“我是商人以營利為主,而且剛回國發(fā)展,還沒有在海城立足,再傻也不會鋌而走險干這些違法亂紀的事,同時我也是五好公民,隨時愿意配合警方協(xié)助調查?!?p> 一便衣民警說;“多謝梁總理解,打擾了?!?p> 梁少康紳士的回道;“不客氣!”
丁瑞把民警送了出去,轉身憂心忡忡的回到了辦公室。
梁少康像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對丁瑞說;“漁村那邊談的怎么樣了?”
丁瑞道;“天宇插了一腳,不是那么順利,現(xiàn)在黃耀中的意思,價高者得,明天晚上有個飯局,您得參加一下?!?p> “好,打聽一下黃耀中的興趣愛好,提前把禮備好,出去吧。”
丁瑞還想問邵雨辰的事,見二少這般坦然,還是忍住了沒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