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古早味的霸道總裁
“是我亂發(fā)善心連累你了?！敝x新語心里十分愧疚。
李如意寬容一笑：“哪有連不連累的，陌生人之間才不會互相拖累。既然秦王府中有人關系到巫蠱一事，不告訴德妃是對的?！?p> “但你不能在德妃面前，繼續(xù)保持沉默。這一次她們想毀你的臉，下一次也許是名聲、性命?！?p> 謝新語急切到，十分不想說出接下來的話，但這些事李如意去完成最容易。
“如果我生在百姓家，我應該叫你一句姨母。”
李如意見過謝新語很多面，還是第一次見謝新語欲言又止。
“雖然我大不了你幾歲，但在心里也一直當你是外甥女，我一直都想保護你，就像保護家中的外甥一樣?！?p> 這些話李如意都埋藏在心里，現(xiàn)在李如意被亂七八糟的臉，弄得心亂如麻。最終決定放手一搏，若是博失敗了，她也沒機會再說這樣話。
謝新語怕李如意有被利用的感覺，但基于李如意之前的表現(xiàn)，她必須得確認李如意是否有反抗強權的膽子：
“我們不可以做告密者，所以不能對德妃說實話。當務之急，是先將德妃哄騙過去，再將你臉醫(yī)好?！?p> “德妃今日用為我治臉一事安慰我，她那處有藥，只是不知道她將藥放在何處。但既然有藥，總能想辦法相處，這個不難。
難的是哄騙德妃，德妃這個年紀在百姓家中，都要當祖母了。我們當真能騙到她？”
“相信我吧！”謝新語胸有成竹：“成年人是否好騙不能根據(jù)年紀來決定，有些男人五十多歲了，還被十幾歲伎子騙得傾家蕩產(chǎn)。最主要的是抓住德妃的性格特點，用她的思維方式編造一個事實?！?p> 李如意聽不懂，但不妨礙她贊同謝新語。
能當上女史的人，肯定是比她更聰明。
謝新語從袖中扔出包藥粉：“你將這個給德妃抹上，她臉半日內(nèi)就會有狀況，她手中有醫(yī)治臉頰生瘡的神藥，肯定會拿出來用?！?p> “你連這個都準備好了？”李如意驚訝道：“你這速度也太快了些”
“昨日德妃威脅了我，我當時就想給她找點事做，所以配了包藥粉。
明日你就隨意編造個理由告訴德妃，順便想辦法將藥粉灑在她脂粉上、枕頭上、手上、面巾上?！?p> 李如意鄭重的點點頭，但有些事不是她想做就能做來的。
“我從小就不擅長撒謊，這個理由你幫我編吧！”
理由謝新語早就備了好幾個：“我想了三個理由。
第一個是宮人是在秦王府沖撞了貴人，所以才被秦王怕影響他仁厚之名，所以才將宮人偷偷給處死。
秦王送我一匣子禮物，只因為我掌管著奚官局，秦王需要我隱瞞宮人的死因。
第二個是……
第三個是……”
李如意想夸厲害，又覺得夸人胡編亂造的能力強，怎么都不對。
“這三個謊言，一個比一個可信?！?p> 這三個理由都是謝新語按照德妃的處事方式編造的：“我對自己編的理由，至少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p> “好?！崩碛傻氖虑榻鉀Q了，李如意又擔心起藥粉：“這個該不會是趙奚官配的吧！咱們可不能連累外人?！?p> 謝新語神秘的搖搖頭，這是她配的。
配方來自石榴院的娥姨娘，娥姨娘不擅長琴棋書畫舞，再過了巔峰時期后，一直靠著配藥粉生活。
石榴院中姑娘們走的都是野路子，個個都有些本領。
當初玉仙姑讓她多看多學，她在石榴院學到的東西，比在書本上還多。
*
隨著“啊”一聲，德明宮都從夢中驚醒。
德妃醒后像往常那般揉眼睛，卻感覺到皮膚凹凹凸凸，還有些黏膩，總之不是正常皮膚。
德妃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到鏡子旁：“臉，我的臉?！?p> 德妃作為四妃之一，她屋內(nèi)的鏡子湊近了連細紋都看得一清二楚。
平日德妃平日用的都是低等嬪御用的銅鏡，畢竟她三十好幾，皮膚早就不如年輕時細膩，需要銅鏡給她加一層柔光濾鏡。
但今日誰將這個鏡子放在最前面了。
細膩的銀盤上起了手指頭腹部大小的紅疹，紅疹表面還有滲液。
聽著德妃叫聲沖進來的后妃宮人，都驚嚇地捂住嘴巴。
“娘娘，你這是怎么了？”
“是不是臉上發(fā)風疸了？”
“太醫(yī)，快叫太醫(yī)?。。 ?p> “……”
李如意慢悠悠的也到了殿內(nèi)。
到了昨天晚上，她臉上水皰里的水放了后，終于不再蓄滿。
今早起來水皰消了下去，為了早日將皰皮風干，李如意今日不再帶冪籬。
眾人瞧瞧李如意和德妃，還是德妃看著嚇人。
德妃臉上的紅疹處，太鮮太艷太水潤了，真不知道是有什么大病。
虞美人拉著自己的好姐妹，悄悄后退兩步，萬一是傳染病可不妙了。
德妃有疾這事，兩刻鐘就傳得沸沸揚揚。
皇后身旁的大長秋直接傳話來：“若是德妃娘娘要宣太醫(yī)，趕緊宣給她，手續(xù)過后再補。如果德妃娘娘得了傳染病，就趕緊通知皇后娘娘?！?p> 大長秋走后，謝新語感慨道：
“都是臉上有恙，德妃娘娘可比李采女受重視多了。那般重規(guī)矩的皇后娘娘，竟然都讓手續(xù)后補?！?p> 班內(nèi)史讓謝新語坐下：“一大早到處都傳德妃臉上出紅疹、紅斑，可能傳到皇后耳朵里，德妃的情況已經(jīng)很嚴重了。
后宮就是這樣，許多女子都將外貌看得極重，臉上有一點瑕疵都尖叫不止?！?p> 班內(nèi)史沒親眼看見德妃的臉，自然認為德妃就是長了幾個痘痘膿包。
痘痘膿包雖然影響美觀，但常見又好醫(yī)，真不至于如此大驚小怪。
“萬一不是一點瑕疵，而是像李采女那樣滿臉水皰呢？”謝新語心中好似有貓爪在撓，她可太好奇藥粉的威力了。
“不會的?！崩畈膳菢訚M臉的水皰，其他地方?jīng)]有，一看就是被人整了。德妃地位高，身邊伺候的人又多，不可能被人害了去。
謝新語低頭喝茶，看來班內(nèi)史并不在意德妃一事。
沒多久，德明宮的人就慌張跑來，還在門前摔了一跤。
謝新語回頭一笑：“德妃的事我們都聽說了，你別急，慢慢來?！?p> “我的女史??！這可慢不了?！崩蠇邒吆鹬拇笸?，任誰看了都會說著嬤嬤真為德妃擔憂。
“德妃娘娘的臉癢得不得了，用肉眼看起來，給人感覺最外面那層皮掉了，露出了里面的紅肉。班內(nèi)史，您趕緊派人告訴皇后娘娘吧！”
班內(nèi)史開了個出宮證明：“皇后娘娘已經(jīng)說過，德明宮的人來申報德妃病情，可以直接安排太醫(yī)，手續(xù)后補。
我讓人檢查了太醫(yī)署排期表，徐醫(yī)女、明醫(yī)女在掖庭值班。徐醫(yī)女在負責翠嬪的胎兒，就安排明醫(yī)女給德妃醫(yī)治吧！”
聽見醫(yī)女兩個字，老嬤嬤就不好了：“哎喲！班內(nèi)史，德妃娘娘的情況很嚴重，還是從宮外請?zhí)t(yī)署醫(yī)正來吧！”
雖然后妃中有許多犯婦，在做后妃前嫁過人。但在成為后妃后，要遵守的女德比民間婦人更多。
例如看病這一項。
若非生了大病，她們都只能讓太醫(yī)署的醫(yī)女診治。
可太醫(yī)署是重男輕女的，這些專門為后妃培養(yǎng)的醫(yī)女，培養(yǎng)的并不用心。
能為三品官之上權貴診治的醫(yī)官，起碼得在太醫(yī)署學習七年以上。
但為后妃們診治的醫(yī)女，只在太醫(yī)署學習了一年半。
并且有一年學習的還是生產(chǎn)這門課。
對于體療、瘡腫、耳目口齒、角法等科只學習了個皮毛。
老嬤嬤真不敢將德妃的臉，交到醫(yī)女手中。
“班內(nèi)史，我們的娘娘生的不是小病，必須得由太醫(yī)署的醫(yī)正來?！?p> 后妃居住的那一片內(nèi)宮，就連侍衛(wèi)都是太監(jiān)，放個真男人去給德妃看病，這肯定不在皇后娘娘說的手續(xù)后補之類。
“若是這樣，就要得到皇后娘娘的允許，你在這里等一等?！?p> “唉！”
謝新語給老嬤嬤遞了杯茶：“我聽說臉上有恙敷的藥都是差不多的。許多后妃身邊都會常備藥膏，以應不時之需，德妃娘娘上過藥沒？”
老嬤嬤很想將班內(nèi)史和謝新語拉去德明宮看一眼，她家娘娘臉上長得不是普通痘痘，能隨意用藥嗎？
老嬤嬤這個白眼，更讓謝新語確定了德妃情況不妙。
“皇后娘娘同意了，這是手令，我讓人去拿令牌了?！?p> “我與許嬤嬤同去太醫(yī)署吧！”謝新語主動提道：“德妃娘娘要請醫(yī)正來，我有些擔憂?！?p> 到了宮門口，正巧與德妃之子二皇子碰了個正著。
陛下一共有十四個兒子，二皇子能被記住，是因為他渾身充滿了古早男主的霸道氣息。
“許嬤嬤，散朝后我就聽說德妃出事了，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皇子??！”老嬤嬤又嚷出聲來：“娘娘，八成是被人給害了?！?p> “被人害了，豈有此理?。?！”二皇子一拳捶向?qū)m墻：“謝女史，你這個女官怎么當?shù)?？若是查不出兇手，本皇子要你提頭來見?！?p> 謝新語：“……”果然很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