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尚被郝冷一聲留下,便如同一名病人面對醫(yī)生那般,開口直言:
“冷教習(xí)果然是醫(yī)者仁心,那姜某便再叨擾稍許!”
“請!”
郝冷讓座奉茶,靜靜的坐在了一旁。
“姜某雖是不到半百,卻已是心力交瘁,不知還能堅持多久!每每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姜某都會想起我過世的父母,久久不見的妻、子。離家快二十載了,我的孩子應(yīng)該長大了吧?”
姜尚望向西方的窗戶,哀傷的又是一句:
“老婆,你還記得我嗎?”
在郝冷看來,姜尚并不是那種大奸大惡之人,但是為了整個鬼門的未來,為了所有親人的安全,他不得不慎之又慎!即便是心有憐惜,卻也不能輕舉妄動,只能靜靜的聽著。
“當(dāng)年不顧你的好言勸阻,如今卻是后悔莫及!若不是我剛愎自用、眼高于頂,又怎會落得如今地步?妻離子散,流落他鄉(xiāng),這就是我咎由自取的結(jié)果??!可是…”
“老婆…我還沒有好好陪你,陪陪我們的孩子!小學(xué)、中學(xué)、大學(xué),你們應(yīng)該談婚論嫁了,可是那些美好的時光…都不會回來了!跟爸爸一樣…都回不來了!”
一句句肺腑之言,讓郝冷也是觸景生情,無奈的開口勸到:
“姜軍師切勿悲傷過度!時光荏苒,覆水難收,但真情卻永遠不會逝去,你的家人一定還在等你!務(wù)必保重身體?。 ?p> “冷教習(xí)!冷神醫(yī)…”
姜尚猛然抓住郝冷的手掌,嗚咽一聲:
“藥!我要解毒的丹藥,最好是百毒不侵的丹藥!”
“百毒不侵的丹藥?你要做什么?”
百毒不侵的丹藥沒問題,可是你最起碼要說出想干什么吧?
然而姜尚卻絲毫沒有遲疑,直接答到:
“過迷霧,回家!”
“迷霧?你說是迷霧森林?”
“對,就是迷霧森林!”
確認了姜尚的回答,郝冷開始為難了!丹藥沒有問題,問題是迷霧森林里的猛獸,只要一個不慎,這老鄉(xiāng)就徹底交待了!
讓人護送的話,若是真的回去了,那么赤炎國便會暴露。以那些消失的魂體為例,他們會輕易放棄嗎?到了那時,征戰(zhàn)必會連年不斷,豈不是殃及池魚?
想到此處,郝冷只能盡力阻止這場浩劫。雖說不能打消姜尚回家團聚的念頭,最起碼要問個究竟才行!
“迷霧森林里毒氣彌漫,四處又是各種毒物、兇獸,只憑解毒的丹藥根本無法進入!若姜大哥認為小弟可靠,大可告知小弟,小弟愿意送君一行!”
“不可!”
姜尚一口否決,亦是沒有絲毫猶豫,似乎早已有了這樣的決定。
“為何?”
“既然冷教習(xí)愿意喊姜某一聲大哥,我也不再轉(zhuǎn)彎抹角!所謂不可的原因,不是姜某不信冷兄弟,而是在這四方城里,我不能相信任何人!就算沒有冷兄弟的丹藥,死在那些毒物之下,姜某也不會因為一己私心害了大家!不是姜某小心,而是你們太過強大了!”
聽到此處,郝冷卻是明白了!原來這老鄉(xiāng)也是在防著自己,而且已經(jīng)確信自己不是赤炎國的人了!
好嘛!兩名地下工作者相見了,誰也不認識誰,誰也不相信誰,怎么合作?怎么保家衛(wèi)國?行,不是怕人知道怎么回去嗎?那么就說說你的家鄉(xiāng),好吃的好玩的,來個自我描白行了吧?
“姜兄,作為一名外來人,小弟我又何嘗不是呢?獨在異鄉(xiāng)的感覺真的很是煎熬,每每寂寥的時候,也唯有飲酒作樂,借酒消愁!對了姜兄,你們那里有什么美酒佳肴???”
“美酒佳肴?”
姜尚微微皺眉,感覺這個問題無關(guān)緊要,便開口直言:
“冷兄弟,我們那里美酒佳肴種類繁多,美酒各地都有釀造,佳肴更是酸、甜、咸、淡,有著八方菜系之分!”
切!八大菜系說成八方菜系,你老兄倒是謹慎!
郝冷一陣心語,滿臉陶醉的樣子說到:
“美酒,先說說有什么美酒!”
“美酒?呵呵,哥哥我并不擅長飲酒,不過在我夫人的家鄉(xiāng)有一美酒,說的是’洋河美人泉,佳釀醉神州’。這酒香濃色清,味道純正,取自美人泉泉水釀制,可謂是真正的美酒了!”
我靠!美人泉?還洋河?這他么不是蘇城的名酒嗎?
若不是裝作不知,郝冷非得上去擁抱一個。在這古怪的陌生世界里,能碰見一個老鄉(xiāng),還是半個娘家人,這得多大的緣分??!
于是乎,郝冷略微放開了戒備,茶水換作酒水,幾杯下肚,便準(zhǔn)備開始查戶口了。
“美人泉?難道那里真有美人?奧…小弟明白了,大哥是在暗指嫂夫人也是美人,是也不是?”
“哈哈!冷兄弟真是睿智!”
姜尚難得開懷一笑,只因酒后再憶起愛妻,心情似乎隨之好轉(zhuǎn),便侃侃而談:
“你嫂夫人可謂是風(fēng)華絕代,舉世無雙,那魅力、那氣勢!嘖嘖…讓那些追求之人盡是望而卻步,唯獨哥哥我,不畏她的不理不睬,不畏她家人的拳腳相加,終于打動了她,俘獲了那顆芳心!你可以說我是自不量力,可以說我厚顏無恥、窮追猛打,但是哥辦到了,抱得美人歸!什么這個那個,盡是扯淡,過程重要,但結(jié)果更加重要!”
“什么爾虞我詐、口蜜腹劍,什么貌合神離、口是心非,通通都是扯淡!哥要做的就是與誠者坦坦蕩蕩,與謊者口是心非!說白了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小子,你喊我聲哥,我叫你聲弟!你治我傷痛,又給我酒喝,咱們算是兩清了!來吧,給老子一個痛快!”
姜尚說著,昂頭探身,將脖子遞了過來。
郝冷傻了,好好的干嘛要給你個痛快啊?頓時大喊一聲:
“我靠!你他么瘋了?”
“我他么就是瘋了!怎么滴?大白天的不敢殺人了?就你這破膽兒…嗝…這他么…嗝…什么酒…”
姜尚嘀咕一聲,已經(jīng)是不勝酒力,癱在了椅子上。
原來這家伙早就看出來了,可是哥無心害你啊?你也太小心了?
郝冷一陣嘀咕,被搞得苦笑不得!
總不能就這么躺著???
就在郝冷將其扶起的時候,姜尚呢喃一聲:
“嗝…雙雙…晴兒月…月…爸爸回…回不去了…”
“爸爸?我靠…你倆要玩兒死我???”
郝冷爆出一句,頓時嚇得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