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歌?”王麻子隨口問了一句。
張十三此時卻有了一種詭異的感覺,電臺里播放的歌是那么的熟悉,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就是這個!就是這首歌!”張十三指著車載電臺,有點驚恐地對他們二人說著。
車內(nèi)安靜了下來,音樂聲開始回蕩在這個不大且封閉的空間。
So don't go away,
say what you say
But say that you'll stay
Forever and a day...
in the time of my life……
也許這首歌他們本來就不熟悉,所以王麻子和陳二毛仔細的聆聽著。兩個人的表情有些復(fù)雜。張十三也同樣,他只是覺得旋律很熟悉,自己也不能完全確定是不是之前聽到的首歌。
音樂結(jié)束了。
“各位親愛的朋友們,現(xiàn)在時間來到北京時間的9點整,這是來自于綠洲樂隊的經(jīng)典歌曲《don't go away》,希望能在這樣的一個雨夜,給您帶來一些溫情……”
聽到這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如果現(xiàn)在是9點的話,那么,剛才他們經(jīng)歷過的時間又去哪里了?
沉默……又是一陣沉默……
“會不會是電臺的節(jié)目錄播的?他們又重新放了一遍?”這時候陳二毛小聲的一句話打破了眼前的沉默。
就是這樣的一句話,卻突然讓張十三松了一口氣。他隨即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
21:02.
這個時間讓張十三瞬間血液凝固。過了好一陣子他才顫抖的說:“你,你們看看時間……”
陳二毛聽到之后也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看到時間的那一刻,他也愣在了當(dāng)場。
時間在這個時候又回到了9點,回到剛開始的時候。
王麻子見他們二人一臉驚恐,忍不住問了一句:“怎么了?瞧給你倆嚇得。”
“麻子,不對勁!真的不對勁!”張十三接著說:“剛才我們出發(fā)的時候,你打開收音機聽到的就是這首歌,然后聽到報時是9點。我們走了這么久,為什么現(xiàn)在還是聽一首歌!而且依然是9點!”
“那怎么辦?”王麻子問了一句。
“我們,該,該不會遇到了,鬼……鬼打墻吧……”陳二毛小聲的嘀咕著。
“別胡說!鬼打墻是在一個地方轉(zhuǎn)不出去,你見過連時間也跟著一起回到之前的嗎?”
“我覺得,我們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往前開。在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也不是回事?!蓖趼樽哟藭r提出自己的想法。
是的,至少現(xiàn)在車上還是比較正常的,而窗外的密實雨幕讓遠處的事物更加的模糊。仿佛他們再一次被這個世界孤立,再一次的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循環(huán)中。
“那也只有這樣了,至少車上是安全的?!睆埵龑ν趼樽拥脑挶硎玖苏J同。此時的他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幾人沒有再說話,每個人都陷入了沉默中。電臺的音樂聲再次充滿了整個空間,只是現(xiàn)在這種聲音再也沒有之前舒適,而變成了一種他們丈量時間的方式。
“下面為您帶來的Pixies樂隊的《Where Is My Mind》是如果這世界上真的有地獄的話,那他們一定就是從地獄里出來的樂團……”
“要不咱別聽了?”王麻子實在有點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沉默,說完直接關(guān)掉了收音機。
“不行,麻子!要是沒有這個聲音,我們就沒有辦法確定我們是不是還在這個循環(huán)里!”說完,張十三拿出了自己的手機,開始留意時間。
他想知道這個循環(huán)的周期是多久,他們是在什么時候回到一開始的。于是他叫陳二毛也注意自己的手機。電臺的節(jié)目一般都半小時或者一小時,這種相對整塊的時間。如果這個節(jié)目的時間是一個小時的話,那么,他么經(jīng)歷的時間循環(huán)差不多就是一個小時。
開車的王麻子還是伸手關(guān)掉了收音機,這次張十三卻沒有阻止他,因為他自己也害怕再次聽到9點的準(zhǔn)點報時。
沒有電臺的音樂,雨滴和汽車發(fā)動機的聲音再一次充滿了整個空間。
沒有人知道他們在這條路上行駛了多久,這時候王麻子朝儀表盤上看了一眼,他想確定一下汽車的油耗。因為如果是整體循環(huán)的話,那么油耗也會回到之前。如果油耗沒有回到之前的話,那么就證明有東西是可以脫離這個循環(huán)的。
注意到這個點之后,王麻子卻暗罵了一聲,因為之前并沒有留意這個數(shù)字,現(xiàn)在來看汽車是有油耗的。今天借到車的時候,油是加滿的,所以他壓根沒有注意這個事情。
張十三見王麻子一直盯著儀表盤,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麻子你好好看前邊!”
“我是想看看油耗,如果按你說的,我們在循環(huán)的話,那么油耗的也會回到之前。不是嗎?”
“那現(xiàn)在呢?”陳二毛問道。
“現(xiàn)在就是看不出來啊,我拿到車的時候是加滿的,我就壓根沒注意。誰能想到有這出?”王麻子有點氣急敗壞的錘了一下方向盤。
眼前的路還是一直向前延伸著,張十三又看了一眼導(dǎo)航,還是跟之前一樣。車沿著公路行駛,如果不是重復(fù)的時間和電臺音樂,一切都是那么的普通自然。但是在這種普通的外表下,卻是一直無法到達的目的地和一直循環(huán)的時間。
“所以,我們現(xiàn)在在哪?”陳二毛問道。
“我看看啊……”張十三說著,看了一眼導(dǎo)航:“G304,導(dǎo)航這么寫的,我也不知道這是哪?!?p> 說完他又看了一眼時間,手機顯示是9點35.
張十三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對著王麻子說道:“麻子!要不你靠邊停車呢?”
“為什么?”王麻子一臉不解。
“如果我們不動!那么這個循環(huán)是不是被破壞了呢?”張十三有點急促的說著:“假設(shè)這是一個圈,我們之前一直在開車,所以就一直在一個圈里循環(huán),但是我們不走了,是不是時間就可以正常了呢?”
“是個辦法,那我看看前邊有沒有什么地方停吧?!蓖趼樽颖硎就庵?,開始找可以停車的地方。
由于下雨,能見度很差,這條路就像一個莫比烏斯環(huán),看上去一直延伸著,但是卻在不為人知的地方連成了一個循環(huán)。讓他們一直被困在其間,而破解莫比烏環(huán)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撕開。有時候這種暴力簡單的方式,就像王麻子的思維邏輯一樣,直接,但是有效。
王麻子把車??吭诼愤?,幾個人就那么坐在車里,雨勢還是跟之前一樣,周圍的一切依然模糊,他們就像是一個巨大幕布下的小丑。有時候人類的視覺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騙局,你只能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東西。但是如果你的視覺受到限制,你的認知和獲取信息的渠道也受到了極大的限制。
“我們要等多久呢?”陳二毛問道。
“不知道,現(xiàn)在9點40,看看時間什么時候回歸正常吧?!蓖趼樽勇唤?jīng)心的敲著方向盤。
“還是一樣……”張十三此時有點莫名其妙的來了這么一句。
“什么?”
“我以為我們不在那里,這種事情就不會找上我們!”張十三那的語氣里滿是絕望。
“老張啊,我覺得現(xiàn)在的問題是,我們得先解決眼前這點事情?!蓖趼樽铀坪踉诎参克?。
但是這種無法逃離的絕望很快就把張十三和陳二毛吞噬得干干凈凈。因為他們心里都清楚,如果這個嘗試失敗的話,就意味著這個如影隨形的噩夢,將一直伴隨著他們。
9點52分。
窗外的一切都沒有變化,時間也還算正常的流逝著。雨中的一切都有種不真實感,因為看不清,因為聽到的只有雨聲……因為這個循環(huán)……
9點55分。
時間每過一分鐘,張十三都抱著一種很奇怪的心態(tài),一方面他希望時間流逝,但是又同樣恐懼著,因為他不知道這個循環(huán)的周期是多久。他們在路上究竟走了多久。
9點58分。
車里相當(dāng)安靜,甚至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這種感覺很像之前他們第一次玩通靈游戲的時候,盼望時間快速過去。想到這里,張十三就開始后悔。后悔自己的無知和好奇心,只是現(xiàn)在一切都晚了。現(xiàn)在的一切就是他們代價。
他絕望地閉上了雙眼,開始祈禱。他從來不相信什么鬼神,更談不上信仰,但是他真的在心里把自己知道所有神明的名字都念了遍,哪怕有個過路的仙仙聽到了,救他一命也是好的。
“嘿!十點了!”王麻子的聲音把張十三從自己的思緒中扯了出來。
“什么?”他還有點懵。
“就是說,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王麻子有點不耐煩的問道。
“走,走吧……?”陳二毛還是有點不確定。
王麻子一邊發(fā)動汽車,一邊說:“如果節(jié)目是一個小時,那么我們就是從9點回到了9點。所以,老張你聽到了一樣的歌。那么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十點,就是不是證明,我們脫離了你說的那個‘循環(huán)’?”
聽完他的話,張十三覺得很有道理,于是點點頭,示意王麻子繼續(xù)開車。
這時候,突然聽到后座的陳二毛舒了一口氣說道:“還好,還好。”
“還好什么?”王麻子問他。
“就是,我們好歹沒遇到什么,嗯,就是,你們懂的?!?p> “你還指望能遇到什么?陳二毛!”張十三此時有點惱怒。
最近他的情緒總是很奇怪,自己變得很容易暴躁。他不知道是自己因為壓力太大還是因為別的什么。
“我們差點就是一直在一個小時里循環(huán)了!你還想遇到點什么?。 蓖趼樽討涣怂痪?。
陳二毛啥也沒說,尷尬的聳了聳肩。表示自己剛才確實有點失言。
這時候,張十三發(fā)現(xiàn),導(dǎo)航似乎也回歸了正常,他甚至看到前面出現(xiàn)了一條岔路。他終于輕輕的舒了一口氣,剛才緊繃的神經(jīng)也慢慢的放松下來。如果今天只是這樣的話,那也還好。他現(xiàn)在只想快點到王麻子說的酒店,吃點東西,再好好的睡一覺。有沒有溫泉都沒關(guān)系,環(huán)境好不好也不重要。
王麻子一路跟著導(dǎo)航,拐進了一條小路,雨勢也漸漸小了一些。幾個人都覺得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于是張十三又打開了車上的收音機,他其實還是害怕再一次聽到重復(fù)的音樂,但是,他又想確定下他們是不是真的逃離了那個循環(huán)。
“各位親愛的聽眾朋友們,晚上好,歡迎收聽今晚的《夜話》欄目……”
一個溫暖的女聲伴著輕音樂,流淌在這個夜晚的空中,直到這個時候,張十三懸著的心才真的放了下來。
一旁的王麻子似乎也有點忘乎所以,開始他一貫的玩笑:“哎哎,老張我跟你說,我小時就愛聽這種節(jié)目!”
“這有什么好聽的?”陳二毛有點不理解。
“這你就不知道了,這種節(jié)目可那啥了!~”王麻子臉上一臉壞笑。
也許是經(jīng)歷了剛才的緊張,現(xiàn)在車內(nèi)的氣氛緩和了不少,幾個人甚至開始吐槽起了那些打節(jié)目線電話的人。又或許,這次只是停車,就逃離了剛才那個循環(huán),這個簡單的方式讓他們?nèi)说纳窠?jīng)并沒有像之前那么緊繃。
比起上周的張十三去到的那個巨大廢墟,現(xiàn)在這個循環(huán)簡直可以說是一種溫柔。這一切也讓張十三他們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認為似乎遠離是一種解決問題的途徑。
耳邊電臺的聲音還在正常的播放著,有一個女的打進了熱線電話。訴說著她老公的外遇。一切看上都似乎恢復(fù)了正常。
“我要是這女的啊,我就跟這個男的離婚,我跟你說!”陳二毛在后面認真的對張十三說道。
“我不!憑什么啊,他綠我,我就綠回去!”張十三回頭對著陳二毛說道。
王麻子則在一旁撇著嘴不屑地說:“你們啊,就這點格局,切。”
“來來來,王總,你發(fā)表一下高見。”
“要是我!我就收集證據(jù),告丫的!叫他凈身出戶!”王麻子激動地說。
很長時間他們都沒有這么輕松的氛圍了,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誰都沒注意時間。電臺的熱線也很熱鬧,應(yīng)接不暇的人們,向同樣晚睡的人們傾訴著自己的情感問題,講述著他們的故事。
直到一個熱線,接進了電臺。
是個男的,他們都很期待,甚至還在猜測這個男的到底遇到了什么問題。
“喂,喂,到我了嗎?”那個男聲問道。
“哈哈哈,真蠢,我猜他肯定是被拋棄了!嘎嘎嘎,就智商不被綠才怪?!蓖趼樽尤滩蛔〕靶χ?。
“對,是您,請問您有什么想跟我們傾訴的呢?”電臺里那個溫柔的女聲一如既往的詢問著。
“請問您貴姓?”
“姓劉。”那個男聲有點木訥,甚至機械。
“好的。劉先生,請跟我們分享吧?!?p> “我……”那個男聲欲言又止。
“您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嗎?”女聲再次溫柔而耐心的問道。
“哈哈哈哈,難言之隱……她可太會了!”陳二毛已經(jīng)激動地趴在王麻子后面,兩眼放光。
“我有句話想說?!蹦莻€男聲聽上去死氣沉沉。
“那,您這句話想要對誰說呢?”女聲還是那么的禮貌又溫暖。
“……”那個男的沒有說話。聽筒里似乎有隱隱約約的啜泣聲。
“喂,您好,您在聽嗎?先生?”女聲詢問道。
“哈哈哈哈,估計這家伙該不會是哭了吧?他是不是以為電臺表白,是什么很讓人感動的事情??!”張十三一邊笑,一邊說。
“哈哈哈,感情是把自己先感動哭是嗎?”王麻子趕緊補充道。
“……”還是沉默,但是那種啜泣聲更明顯了。
“喂,先生,請問您是在哭嗎?”電臺里那個女聲仿佛更加溫柔了。
“哈哈哈哈,這家伙怕不是個傻缺吧?哭什么???”陳二毛還不忘在后面催促,就像是電臺里的人能聽到似的。
“嗚嗚嗚,我……我真的是,太,太浪漫了!哥們我先感動一個!”王麻子模仿著電臺里的那個聲音,一邊說,還一邊作出抹眼淚的動作,假裝哭得很傷心。
幾個人都被這個奇怪的男的逗得哈哈哈大笑。
“喂,先生?”
突然聽筒里,傳來的一陣雜音。
“你逃不掉的!”
這個聲音猛然間,就像是在幾人的耳邊一樣。甚至可以感覺到這個聲音主人冰冷的呼吸。
還沒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張十三瞬間感覺眼前的景物有了一個巨大的震蕩,緊接著身體也感覺到很強的沖擊力。慣性讓后座的陳二毛狠狠地撞在王麻子的座位上,王麻子也跟隨著沖擊力,猛地撞在了車玻璃上。
等到幾人反應(yīng)過來,才發(fā)現(xiàn)車剛才撞到了路邊倒下的一顆樹上。
幾個人面面相覷,一切發(fā)生的太快了。是疼痛提醒他們,剛才發(fā)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緩了好一會,幾個人才從剛才的意外中回過神來,幾個人早就是一身的冷汗。
“我C!你們聽到了嗎?!”張十三指著已經(jīng)無聲無息的收音機驚恐地說道。
“姓劉!我記得那個人說他姓劉!”陳二毛幾乎是吼出來的。
劉建成。這三個字就像是詛咒。
“這是哪兒?”這時候,張十三才發(fā)應(yīng)過來,他們竟然還沒到!
王麻子一把抓起導(dǎo)航,這時候卻顯示,再經(jīng)過一個村子,就到了。
“不遠了?!蓖趼樽佣松?,拉開車門下車查看。
萬幸的是,只是前保險杠有撞痕,別的部分還好。王麻子一邊說著晦氣一邊蹲在車前,認真的檢查著,生怕遺漏了什么地方。
此時車上的兩人還是一臉驚魂未定,張十三也拉開車門,走下車打算陪王麻子一起檢查汽車的問題。
雨已經(jīng)小了很多,下車的張十三甚至可以遠遠的看見前面的村子。他低頭向蹲在地上的王麻子問道:“怎么樣了?”
“還好,但是回去怕是也不好交代,真TMD晦氣。”
“剛才我們確實有點太忘乎所以了?!睆埵悬c頹然。
兩人檢查好后,叫上陳二毛一起把剛才路邊的倒著的樹搬到一旁,然后回到車上。
再次向前,剛才的歡樂氣氛已經(jīng)煙消云散,幾個人內(nèi)心再次被陰霾籠罩。因為那個詭異的電話,特別是那句“你逃不掉的。”
張十三已經(jīng)太多次聽到這句話了。逃不掉……是啊,逃不掉的。那個打電話是人真的是劉建成嗎?他不失蹤了嗎?為什么會給電臺打電話,而最恐怖的是,他怎么知道他們正在聽這個節(jié)目呢?
想到這里,張十三再次回到了之前的那種壓抑而陰郁的情緒中,他拿出自己的手機,現(xiàn)在時間已接近午夜。本來應(yīng)該早就抵達的目的地,此時卻遠得像在天邊。他已經(jīng)不想糾結(jié)為什么他們走了這么久,因為之前循環(huán)的那一小時,已經(jīng)很無解了。他只希望今天可以到就行,僅此而已。
車默默地行駛著,遠處的那個村子越來越近了。建筑物朦朧的佇立在迷蒙的遠處,看上去亦真亦幻。那個村子就那么靜靜地在夜空里,或許是午夜了,村里并沒有窗戶亮著燈。遠處看上去有種肅殺而詭異的感覺。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建筑物在車燈的照耀下,開始漸漸清晰。這是一個四面都是灰色平房的小巷口,一座座低矮的平房,鱗次櫛比的排列在道路兩側(cè)。道路兩旁的民居家家關(guān)門閉戶,統(tǒng)一漆黑的雙開木門,全都緊緊關(guān)閉著。低矮的平房,黑色的瓦片,充滿時間蕭索痕跡的墻壁,甚至墻根的苔蘚,都散發(fā)出了一種詭異的不祥。
路很窄,王麻子不由放慢了車速,這種速度讓路邊的景物更加的清晰了,這個村落看上去像很久沒有人居住過一樣,死氣沉沉,陰陰慘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