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窒息感讓張十三有種詭異的熟悉,因為他覺得自己似乎就是這樣在那個充滿迷霧的墳地里,就是這樣掐死那只來歷不明的黑貓的。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逃不掉的……”
一個聲音直接在張十三的腦海里響起。
此時他拼盡了自己的全力想要掙脫這種沒有緣由的束縛,哪怕只是發(fā)出一丁點的聲響。或者說王麻子陳二毛他們有一個人能注意到眼前這一幕也好!他知道,這樣下去,自己可能真的就會死在這個人手里。
但毫無疑問,這都是徒勞的,以為現(xiàn)在的張十三的身體還是就那么癱睡著。沒有一絲聲響,沒有一絲動作……
窒息感已經(jīng)讓他的意識模糊,自己時間不多了……直到這個時候,一個有點奇怪的念頭突然鉆進了大腦:還好這個人在這里,而不是元三那邊……
“我又要死了嗎?”
張十三已經(jīng)無法思考了,因為在上一次他就已經(jīng)感受過。他開始在自己內(nèi)心瘋狂的呼喚陳二毛和王麻子,抱著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希望,期待著他們能救救自己。
窒息……
猛然一瞬間!這種感覺似乎,憑空消失了!
正在張十三打算用力的呼吸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也能動了。他立馬用力從床上彈了起來,努力的睜大眼睛觀察四周。也就在他看清周圍環(huán)境的一瞬間,一種比之前更加恐怖感覺瞬間讓張十三差點瘋掉。
因為眼前的環(huán)境根本不是他住的地方,這里是……四樓!
張十三再一看之前他彈起來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地上的床墊,而是之前莫名出現(xiàn)在四樓的那種破敗的病床!
看清這一切的時候,張十三差點沒有尿了褲子。自己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他不敢想下去,這種巨大的自我懷疑讓他簡直無法思考!現(xiàn)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于是他用一種難以想象的速度飛快來到門邊,伸手去開門。
這次門輕易的就被打開了,而就在門剛被打開的那一刻,他猛然發(fā)現(xiàn)!門口還站著一個紙人,紙人的臉上貼著一張字條,用一種有點蹩腳和幼稚的毛筆字寫著:別以為我不知道。
張十三這時候哪還敢多看一眼,他幾乎是半跑半爬的朝他們住的7樓逃跑,生怕那個紙人會追上來一樣。很快就到了他們住的門口,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用一種很大的聲音一邊瘋狂拍門,一邊喊叫道:“麻子!二毛!開門啊!開門?。?!”
這個動靜大到整棟樓里,能亮的樓道燈全部應(yīng)聲亮起。環(huán)境瞬間變得明亮了不少,但是這種昏黃的明亮不僅沒有給張十三帶來一絲的安慰,反而更加清晰的視線,讓他覺得時刻都會看見恐怖的東西。
他驚恐的四下張望,一邊繼續(xù)加大拍門的力度!嘴里繼續(xù)大喊道:“你們死了嗎?開門啊?。∈俏野。。?!麻子??!二毛?。?!”因為恐懼,張十三此時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和破音,而且甚至還能聽到自己的回聲……
很快門開了,是王麻子,本來他一臉惺忪的站在門口,可就在他掃了一眼門外的張十三之后,他的眼神也變得開始驚恐起來。他的目光似乎盯著張十三身后,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東西,身子本能的往后退了退,這個反應(yīng)讓張十三有點措手不及,他趕忙回頭看向自己的身后。
那個紙人,居然就這樣悄無聲息,甚至可以說是憑空出現(xiàn)在了張十三身后,而當(dāng)他回頭的時候,那種距離幾乎是臉貼臉!
猛然間,張十三感覺一陣腿軟,直接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王麻子似乎也稍微鎮(zhèn)定了一點,立馬把張十三往自己身邊拉,然后眼睛機警的觀察著那個紙人,看看它會不會有別的動作。這一切發(fā)生的極快,而就在張十三被王麻子拉進門的那一刻,那個之前還立在那里,似乎有生命一般的紙人,卻像是突然被抽取了靈魂一樣,頹然倒地。
張十三和王麻子都愣住了,他們盯著倒在地上的紙人愣了半天才微微回過神來。王麻子也看到了貼在紙人臉上的字條,然后他瞇縫起眼睛,似乎在仔細觀察著這個紙人。
他看了一陣子后,對張十三說:“這個紙人,應(yīng)該就是我們之前在那個墳地里燒掉的其中一個。”
“你說什么?”因為接連的驚嚇讓張十三此時大腦失去了思考能力。
而這個陳二毛也湊了過來說;“是的,三個男的紙人的衣服顏色是:綠色、藍色、紫色。那個女的紙人是紅綠相間帶點黃。”
王麻子一臉吃驚的看著陳二毛說:“好記性啊。”
還沒等陳二毛說什么,張十三直接說:“燒了吧,太晦氣了!”
“不用告訴林東他們嗎?”陳二毛問。
“這個時候……”雖然張十三這么說,但還是打電話通知了林東,告訴他突然來出現(xiàn)了一個紙人。電話非常簡短,而林東似乎正在休息,只是聽上去他只是在自己辦公桌前打盹一樣。
而張十三他們決定先把那個紙人扔在過道,反正不會有人經(jīng)過,放著也就放著了。
幾人轉(zhuǎn)身回屋的時候,王麻子突然說:“老張,剛才可能你不知道,那個紙人就在我把你拽進來的時候,它就像死了一樣,直接倒在地上了!”
“所以,你是說……繆師傅這個陣法是有用的?”
“應(yīng)該吧,因為之前陳二毛也是因為被樓下的東西吸引了,并不是來自這個房子里?!蓖趼樽佑盅a充道:“而且你看,那個風(fēng)鈴也一直沒有響啊?!?p> 說起風(fēng)鈴,張十三才又把目光放在了那串一直懸吊在那里黑色風(fēng)鈴。一時間盯著竟然有些出神。直到他被王麻子的聲音從那種發(fā)愣的狀態(tài)里拖出來。
“老張,你半夜怎么出去了?”
“我在四樓……”
“你怎么去的四樓?”陳二毛一臉震驚。
“鬼知道……”張十三有點不耐煩,語氣里有點埋怨陳二毛問得有點多余。因為正常情況下,誰沒事會去四樓?
“林東說他過來是嗎?”王麻子看出了他的情緒,于是趕緊換了一個問題。
張十三無力的點了點頭。
這時候王麻子對陳二毛說:“你看到那個紙人臉上貼的紙條了嗎?”
陳二毛點點頭,這種細節(jié)的地方他一般很容易捕捉到。于是壓低了一些聲音說:“難到那個人真的知道了點什么,所以想警告下我們?”
這個時候陳二毛故意用了“我們”這個詞,是想讓張十三不要覺得,自己是一個人在面對,這種恐怖又危險的情況。張十三當(dāng)然是聽到了,于是心存感激的看了陳二毛一眼,也在眼神里帶著一些抱歉的意思。
很快,林東就來了,他說自己先把這個紙人搬下去,然后再問問他們詳細的情況。他說完就搬著紙人往樓下走去。
等林東回來,王麻子就把之前在他們在去劉夢云告別儀式的路上,經(jīng)過的那片古怪的墳塋的事情,告訴了林東。這次他講的很仔細,也不像之前講評書般的信口開河添油加醋,只是盡可能詳細又簡潔的講述著。
接著張十三直接把自己在四樓驚醒,以及那個夢里的情況,還有他們在陽臺抽煙的時候,陳二毛差點發(fā)生危險的事情一股腦都說了出來。比如那個男人就是因為那只貓盯上了自己,但是目前不知道為什么還沒有采取行動,目前這個男人是不是還有別的事情要做等等。
林東雖然臉上有一層疲憊的陰翳,但是那種如刀般的果敢敏銳的眼神,還是如同夜里的夜梟,洞察著一切。
聽完張十三的敘述,林東問道:“所以你懷疑這是因為三樓那個男人是某種奇怪的存在?”
“對!我有證據(jù)?!”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陳二毛這個時候趕緊說。
林東把目光移到他身上,沒有說話,而是揚了揚下巴,示意他說下去。
陳二毛或許還是不習(xí)慣,猛然被林東的目光注視,咽了咽口水才說道:“因為,他進不來?!?p> 林東皺起了眉毛,在思考著什么,陳二毛以為他沒聽懂自己的意思,于是又補充道:“我們這里不是被繆師傅布了陣法嗎?那天他很想進來找貓,但是一直感覺都被擋在門口?!?p> “二毛你說話負點責(zé)任,那是老子我在門口擋著呢!”王麻子一臉懷疑的看了一眼陳二毛,覺得是他想多了。
“不是的!因為我那天注意到他的腳了,他不論怎么在門口跟你推搡,都沒一點跨進來的意思。”陳二毛一番話,讓張十三和王麻子都微微發(fā)愣。太細了,他們根本沒有人注意到這個細節(jié)。
“對了,十三,我上來的時候注意到,四樓的封條確實有被撕開的痕跡,你是怎么進去的你還有記憶嗎?”林東又看向張十三。
“……我,只記得我半夢半醒的時候就已經(jīng)在四樓了,其實……”張十三努力的搜索著自己的記憶,但還是徒勞。
“那你們有誰注意到他是怎么離開的嗎?或者說聽到了什么?”林東似乎不死心,又轉(zhuǎn)頭問剩余的兩人。
王麻子和陳二毛都沉默著搖頭,林東見狀也沒再多說什么。
張十三這個時候有點沒底氣的說:“我其實覺得,可能是我自己走出去的。”
林東聞言點點頭,看著張十三說:“我也這么想。但這就帶來一個問題。你自己的安全得不到保證。那么在之前,你們在陽臺的時候,與他對視是不是就是種聯(lián)接?”
“可那也應(yīng)該是我在四樓啊……”一直沒有說話的陳二毛,冷不丁的來了這么一句。
“問題是,你已經(jīng)在那個時候就做出反應(yīng),你差點掉下去不是嗎?”林東冷靜的回答道。
“有道理!”王麻子激動得一拍大腿,聲音都大了起來:“因為我確實沒有跟他對視!”
聽到這里,瞬間,所有人都有一種醍醐灌頂?shù)母杏X,在這個雨夜,他出現(xiàn)在樓下的目的,就是讓跟他對視的人陷入某種危險。
接著林東的眼神再次變得犀利如刀,他用那種眼神慢慢的看了他們每個人幾秒鐘,緩緩開口道:“之前的時候,或許你們也跟他對視過。但只有在某個特定時間,比如夜晚的時候,他出現(xiàn)在一個固定的位置才會對你們造成傷害。而這種傷害根據(jù)你們看到他的時間,或者是順序來決定。唯一的問題就是,你們不能驗證我的這個推測,而是應(yīng)該盡量避免與他有過多接觸。”
“那他要是直接來我們這里呢?”陳二毛小聲的問道。畢竟之前這個男人已經(jīng)來過了,再找借口上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林東點點頭,然后說:“我們會想辦法去查一下那家人的來歷,你們正常生活,不要去三樓做多余的事情。現(xiàn)在情況,你們也看到了,我希望你們以自己的生命安全為重?!?p> 這句話意思就是告訴張十三他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算盤。勸你們趁早放棄那些歪心思。聽到這句話的王麻子立馬露出了一種失望的表情,似乎還想爭辯點什么,但林東早就查覺了他的小動作,直直的看著他的眼睛說:“可能會有意外?!?p> 當(dāng)這句話出口的時候,似乎語氣中有種不容質(zhì)疑的感覺。王麻子只好乖乖點頭,表示知道了。
“那只貓,再莫名其妙的出現(xiàn),怎么辦呢?那貓明明就……但是它現(xiàn)在居然好好的!我真的!”張十三提起那只貓的時候,他開始有點語無倫次。
聽到他這話,林東微一思忖,然后說:“說起那只貓,我對這只貓,到有個大膽的想法,這只貓本身,就類似一種循環(huán)。換句話說,其實并不是你‘殺死’了貓,而是貓本身就處于一種循環(huán)上,你只是打亂了其中的一個環(huán)節(jié)。你懂我意思嗎?”
說完的時候,林東刻意看了一眼眾人的表情,想確定他們是否明白自己的意思,張十三一臉云里霧里,陳二毛則皺著眉頭,思考著什么,一時間沒有人說話。
而這個時候王麻子眼前一亮,直接開口:“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貓像是游戲里的角色,一旦在某個時刻、某個關(guān)卡失敗的時候,便會自動啟動重啟復(fù)活對嗎!”
“對,你很聰明。我就是這個意思?!绷謻|看著王麻子,眼神里有難以察覺的贊許。
張十三這時候才恍然大悟!這樣一來,雖然在客觀上還是無法解釋貓的復(fù)活,但是邏輯上是完全成立的。
“那么!我們可不可以假設(shè),三樓那一家子也是這樣的存在!他們就是在一個既定的程序,或者說就是游戲里!因此,當(dāng)我們的游戲進度,進行到某個特殊時刻的時候,他們就是出現(xiàn)的NPC,代表新的任務(wù)和關(guān)卡!”王麻子激動的講著,因為興奮,甚至有點唾沫星子橫飛。
林東認真的看著王麻子,他的嘴角第一次露出了贊許的笑容,對著王麻子說道:“其實這也就是我一直的調(diào)查方向,一切的事情也許在客觀上來說,的確是詭異且難以解釋的。但,拋開那種客觀上的鉗制以后,背后的邏輯還是不變的?!?p> 林東略微頓了頓,這時候陳二毛趕忙給林東倒了一杯水,剛才因為太著急和驚恐,甚至忘記了這件事。
林東接過陳二毛倒的水,喝了一大口,然后接著說道:“按照你們可以理解的說法,假設(shè)這一切是游戲,你們是無意之間進入這個游戲的NPC,而遇到的一切詭異都是這個游戲的風(fēng)格。那么,我要找的就是這個游戲的制作人,也就是說,弄清楚到底是什么力量,在背后操縱著這一切?!?p> 聽到這里,張十三第一次感覺,自己在這個迷霧般的恐怖陷阱里,看到了一絲曙光。雖然不那么強烈,甚至微弱得看不到。但卻像他可以抓住的唯一救命稻草。也由衷的在心里佩服林東的洞察力,一開始的時候看似什么都沒做,甚至有點像一個旁觀者一般的他,竟然早就已經(jīng)剖析到了一切的本質(zhì)。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樓下那家人目前就是一組新的NPC,會給我們帶來新的任務(wù)?!彪y得林東說了這么多話,王麻子趁熱打鐵的接著問。
林東看著他語氣嚴(yán)肅的說:“游戲里的任務(wù)你可以選擇做還是不做,你們之前很多經(jīng)歷,有些是被迫,但是還有一些,是你們自己做出的錯誤選擇。坦率的來說,我認為游戲沒有到最終關(guān)之前,制作者,背后操縱者,是不愿意看到你們死的,這也就是你們多次死里逃生的原因?!?p> 林東再次拿起杯子,直接把水一口喝干,表情更加嚴(yán)肅了,他清了清嗓子接著說:“目前我的調(diào)查已經(jīng)有了一些方向了,你們幾個人應(yīng)該被選擇的。布下這么大一個局,只是為了要你們幾個的命,在我看來成本太大,并不值得。”
張十三見林東停下來,于是問道:“你的意思是,只是單純想要我們命,不用費這么大的周章對嗎?”
“是的?!绷謻|這個簡單的回答,讓張十三有點尷尬,但是隨即也認為他說很對?!八?,我才認為這個人目前,還希望你們活著,并且有他希望你們做的事情。但這個事情具體是什么,我還不知道?!?p> “那么劉夢云呢?她的死怎么解釋?”王麻子猛然想起了劉夢云,于是趕緊開口問道。
“因為她的作用需要以她的死來體現(xiàn)?!绷謻|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幾乎是不帶什么情感的?!八娜蝿?wù),就是用自己的死傳達什么東西,目前,我們發(fā)現(xiàn)她們家的保姆失蹤了。按照你們的說法,也許是已經(jīng)遭遇了意外。但是這也只是現(xiàn)象,本質(zhì)上還是這些人,或許需要得到新的任務(wù),或者是新的身份?!?p> “那就是以生命為代價嗎?她做錯了什么???”聽到林東這段近似于冷血的分析,王麻子有點失控的喊著。
空間里安靜了,林東點了一支煙,臉上露出了一種有點無奈和頹然的表情,起身拍了拍王麻子的肩膀,再重新坐回原位,聲音里有些沉重的說:“她并不是因為做錯了什么,而這就是這個游戲的殘酷。布局之人當(dāng)人不會在意一個角色的死活。所以,我才要盡量的保證你們的安全,并從你們這里獲得更多的線索,找到這個人?!?p> “因為我始終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仇恨,也沒有那么多怪力亂神。有的只是別有用心和報復(fù)打擊。就你們這個情況,到目前,我的推測沒有任何問題。只是我還需要一些信息,才能把這一切徹底串聯(lián)起來?!?p> 林東很少說這么多話,但是今晚這內(nèi)容已經(jīng)足夠了。至少在張十三心里,這是這么久以來,第一次有一種撥開烏云見月明的感覺。
陳二毛又給林東添了一杯水,期待著他再透露一些什么,但林東只是默默的抽完了手里的煙,起身就要離開。
王麻子在這個時候突然問道:“你認為這一切,都是人為的,對嗎?”
林東被王麻子這個有點幼稚的問題,搞的有些錯愕,他用一種懷疑的眼神看著王麻子的眼睛。
而王麻子也覺得是自己沒有表達清楚,隨即換了一種說法問:“我的意思是,布這么大一個局,我覺得目標(biāo)肯定不只是我們?nèi)齻€,甚至跟我們家人也有關(guān)系!”
“放心,你們家人已經(jīng)在密切的保護之下了,我們不會那么后知后覺。所以我再說一遍,你們不要做多余的事情。這也是我今天告訴你們這么多的原因?!?p> 說完林東已經(jīng)超門口走去,他們?nèi)艘膊缓迷俣嘧鐾炝?,只能默默地把林東送到門口。然后再次回到床墊上,而這個時候,天空的深處已經(jīng)有了一絲蒼白的痕跡。天就要亮了,又一個晚上這樣過去了。
林東走后,本來話很密的三個人居然一反常態(tài)的沉默了。少有的安靜的呆在一個地方,沒有再進行多余的討論。因為今天的談話需要消化的信息太多了,他們都需要給自己一點時間。
張十三閉上眼睛,還是忍不住想到,今天這種類似于“夢游”的經(jīng)歷真的讓他覺得非常后怕。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時候,以一種什么樣的方式去到了四樓。而事實就是,他真實的出現(xiàn)在了四樓的空間里。
也許就像林東所說的一樣,這是某種類似于游戲關(guān)卡的經(jīng)歷,但是真實的窒息感和恐懼,卻還是讓他無法坦然面對發(fā)生的一切。因為他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這個角色就會被這個游戲淘汰。
同時那個紙人也似乎在向他預(yù)示著,三樓那個男人真的盯上了他,至于原因也許是那只貓,也許貓也只是一個幌子而已。只是現(xiàn)在需要解決的首要問題是,如何避免自己再次出現(xiàn)這種,獨自一個人去到別的更加危險的地方。畢竟自己這種情況是第一次發(fā)生,如果今天出去的是他自己,那么下一次可能就是王麻子,或者說是陳二毛。想到這里,張十三遲疑了,因為之前陳二毛不就恰好獨自出去過嗎?而自己那天因為跟蹤陳二毛,還被困在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這也就是陳二毛手上那個遲遲不能愈合的傷口來源。
現(xiàn)在那些東西也許進不來,可他們卻是能出去的。從之前陳二毛差點栽下陽臺,到張十三睡著后,不知道什么就悄悄出去。這一切似乎都在按照一個既定路線,把他們往一個死局里逼。這種陣法的局限性,似乎就是只能保護在這個范圍內(nèi)的東西,只要離開,便又會成為那些東西的獵物。
他們幾個人就像是被困在一個安全區(qū)里的幸存者,但是卻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被不知名的力量,帶領(lǐng)著主動脫離安全區(qū)。這簡直是一場不斷升級的博弈,而他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面對的對手到底是誰。
究竟是之前慘死的一家五口?還是那一對男女?他們甚至不認識……按照林東的推理,那么這些也只是某種障眼法而已。那么,三樓的人又是什么目的?紙人和劉建成到底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一切的謎團,依然還是迷霧重重,而新的恐怖和奇怪的事情,發(fā)生得卻越發(fā)頻繁。
時間視乎不愿意給他們喘息的空間,而是一再告訴他們危險已然接近。他們卻還連自己究竟面對是什么都不知道……
張十三實在不敢繼續(xù)想下去了,那種困到了極致,但是大腦還在飛速運轉(zhuǎn)著,神經(jīng)衰弱一般的感覺讓他不由胃部一陣緊縮。他感到深深的疲憊,但是怎么都睡不著。他甚至有點絕望的想,就算不被這些東西玩死,自己也快被這種感覺折磨得幾近崩潰。
更要命的是,時間已經(jīng)開始慢慢的靠近周末……想到這里,張十三覺得自己的太陽穴正在一跳一跳的痛。因為現(xiàn)在每一天都有這種無法預(yù)料的事情。他認為林東的推測很有意義,因為至少在邏輯上,終于對自己經(jīng)歷的一切,有了一種可以供他們繼續(xù)挖掘和發(fā)現(xiàn)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