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fēng)拂面,到處是紛飛的花瓣。
千年長安京,一朝同往昔。
這次因?yàn)槁吠酒D險,福瑞并沒有與柳寒同行。
李徹不知道什么毛病,非要與柳寒同騎一匹馬招搖過市。
二人同騎一馬到王家的時候,眾人都表示很意外。
既意外李徹會返回長安,又意外柳寒會與他同行。
柳寒和李徹去拜見了王老夫人。
老太太看見二人兩情愜意,也十分欣慰。
“秦王爺上個月已派人將庚帖聘禮都送來了,不知小王爺打算何時來娶我這孫女?”
這件事柳寒倒是第一次聽說,連忙瞥了一眼李徹。
見柳寒羞紅了臉,李徹卻似乎很高興,“祖母,眼下徹兒怕會連累了寒娘,想待局勢明朗之后再行正式婚禮?!?p> “也好?!蓖趵戏蛉瞬⑽丛賱瘢嫔仙燥@愁容,“你們有空,去看看文寧吧?!?p> 二人從老太太堂中出來,見王云恩早已在外等候多時了。
“寒娘,小王爺!你們可回來了,大哥哥出事了!”王云恩拉著柳寒的手就走。
之前只聽說王封被降級,沒聽說王念出事啊。
“蓮生表哥怎么了?”柳寒焦急地問道。
王云恩拉著柳寒亂跑帶跳,李徹在后面追著。
“昨天被下獄了,說是...為了圣上立后之事?!?p> 柳寒覺得腦中如晴天霹靂一般,下獄?像王家表哥那樣的小身板,下獄了還有活路嗎?
她看了李徹一眼,見他也正眉頭緊鎖,十分擔(dān)心的樣子。
二人到了王蓮生院中,宋文寧正和兩個小娃一起哭得昏天黑地。
“表嫂!你別哭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柳寒問道。
宋文寧此時完全沒了大家閨秀的體面,拉著李徹的袖子就跪下大喊,“小王爺救救蓮生!我再也不給他納妾了!”
李徹和柳寒滿頭黑線,面面相覷。
還是王云恩后來慢慢將事情說清楚。
原來圣上要立良妃為后,王蓮生和幾個大臣輪番勸諫了幾回,本來也沒什么大事。
可后來宋文寧的父親禮部尚書宋遠(yuǎn)在朝堂上大放厥詞,指責(zé)良妃狐媚惑主,惹惱了良妃。
她不好直接拿德高望重的宋遠(yuǎn)開刀,又聽說王蓮生是他的女婿,就干脆將王蓮生給下獄了。
“我回去想辦法?!崩顝乜戳艘谎哿鹚氖值?,“你在這兒住一晚,我明日來接你?!?p> 柳寒點(diǎn)點(diǎn)頭。
用過午膳,宋文寧就再也坐不住,說要去找王思求情。
王思如今是昭王府小王爺?shù)膫?cè)妃,算是家里唯一的昭王黨了。
柳寒想起那李徇曾經(jīng)對宋文寧有過非分之想,覺得她這是羊入虎口,可是宋文寧不聽勸執(zhí)意要去昭王府,柳寒和王云恩也只好陪著她去了。
王思如今已換了一身少婦裝扮,長發(fā)半挽,更顯溫婉賢淑,很有王妃范。
“大嫂,兩位妹妹請用茶,大哥的事我已經(jīng)聽說了。只是你們也知,我不過一個側(cè)妃,人微言輕...”
王思的性格一向內(nèi)斂,也不愛管閑事,但王念是她親哥哥,她因此十分矛盾。
“思娘,我如今能求的也只有你了,請你向小王爺說幾句好話,放你大哥回家吧?!彼挝膶幯劬牡孟駜蓚€包子。
“大嫂,其實(shí)這件事也沒有那么難。只要你父親宋尚書在立后一事上松口...”王思飲了一口茶,抬眼看向宋文寧。
柳寒心里嘖嘖道,女人出嫁以后,果然是立場不同了。
這個辦法宋文寧不是沒有想過,只是她父親在禮部多年,從來都是以社稷蒼生為重,他怎會同意立一個妖女為后?
若是立那妖女為后,與我朝前幾位賢后并列,那幾位皇后豈不要從棺材里跳出來指著宋遠(yuǎn)的鼻子罵?
“幾位妹妹來了怎么也不通知我呀?”一個輕佻的男子聲音從院中傳來。
李徇一身錦袍,笑容可掬地邁步進(jìn)來,坐到了王思身邊。他這幾年嘴邊長了些淡淡胡須,樣子倒是沒有什么大的改變。
“小王爺!”眾人行過禮又坐下。
“文寧,你怎么哭成這樣呢?你說你當(dāng)年要是嫁進(jìn)我府里...”
“咳咳!”柳寒重重咳了兩聲。
當(dāng)著王思的面,李徇就敢滿口胡言,真是狗改不了吃那啥。柳寒心里翻了一個白眼。
“喲,這不是女俠嗎?都長這么大...了?!崩钺叩难劬τ珠_始在柳寒身上不安地游走。
“都說阿徹身邊多了一個花容月貌的美女護(hù)衛(wèi),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啊,”李徇腆著臉問道,“怎么樣,要不要到我身邊來?平星郡中一別,我可是念念不忘啊?!?p> “銀蛇匕首也是不曾忘記王爺啊。”柳寒用手摸了一下腰間匕首。
“唉,別!有話好說??!大家都是親戚!”李徇立馬躲到了王思身后,“思娘,你不是也會武功嗎?快攔下她!”
“寒娘,別在王府里動手?!蓖跛济艘幌屡鍎?。
柳寒忍住沒動。
“小王爺,可否通融一下,讓我見見蓮生?”宋文寧哽咽著問道。
“這不好吧,他現(xiàn)在入了大理寺獄怕是出不來了,你還是趁早把他忘了跟我吧!”李徇說著就上去拉宋文寧的手。
“你這手又不想要了是不是?”柳寒猛地抓住他,就將他的手反轉(zhuǎn)過來。
李徇嗷嗷大叫起來,王思蹙著眉頭看了一眼柳寒。
“說!能不能見我表哥!”柳寒手上一用力。
“能見!能見!女俠你放手!”
柳寒松了手,李徇趕緊又躲到王思身后。
“暴力!也不知阿徹看上你什么了!”李徇揉著手腕,生氣地道,“許你們?nèi)ヒ娡跄?,但只能宋文寧一個人進(jìn)去!”
宋文寧點(diǎn)點(diǎn)頭,又謝過了李徇,三人便從昭王府里出來,直奔大理寺而去。
宋文寧進(jìn)去探監(jiān),柳寒和王云恩便等在大理寺獄的門口。
二人累了就坐在石階上聊天,有時有幾個獄卒進(jìn)進(jìn)出出,她們便要起來讓路。
想起鄭家表哥可能在這里,柳寒不禁有些惴惴不安。
“寒娘,你怎么了?吃壞肚子了?臉色這么難看?”王云恩摸了摸她的額頭。
被她這么一提醒,柳寒真覺得肚子一陣咕嘟作響。
“云恩你等等我,我去找一下茅廁!”
大理寺獄這里人來人往,也不能露天解決啊。
柳寒忽然看見前面石階上圍了幾個穿著官服的人,便急匆匆跑過去問道,“幾位大人,請問一下茅廁在哪里?”
那幾個人不悅地回過頭看她。
柳寒一臉尷尬。
“寒表妹,我領(lǐng)你去吧!”
見了鬼了,被圍在中間的那個人居然是鄭清!
意堂主
人真的是很脆弱的動物,即使是再普通的小事,也會像火星似的被迅速燃燒起來,情緒啊,該掐還是要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