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肩上的傷口還未完全愈合,只剛剛止住了血,因此面色十分蒼白。
她顧不上體會李徹話中的深意,只覺得給他添了麻煩,“阿徹,對不起,讓你擔(dān)心了?!?p> “你現(xiàn)在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李徹給她盛了一碗湯,又端過去喂她。
“嗯,我遇到一個很厲害的人,我不是他的對手?!绷皖^喝了一口,“要不是師父救我,只怕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具尸體了?!?p> “趙然現(xiàn)在恐怕正因此事受罰呢,你若不想連累他,以后就不要輕舉妄動?!崩顝匦表怂谎?。
“對了,我昨天還看見圣上了?!?p> 李徹對這個祖父的感情很復(fù)雜。
在他還年幼時,祖父就已經(jīng)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了,那時的祖父英明無比,意氣風(fēng)發(fā),還十分疼愛父王與自己。
后來太子和幾位皇妃接連病逝,祖父精神大受打擊,再加上疾病纏身常年臥病于深宮,這幾年他已經(jīng)鮮少見到祖父的面了。
“圣上他還好么?”李徹裝作無意地問了一句。
“還好,”柳寒喝完了湯,又摸了摸傷口,見已經(jīng)包扎過了,“我是···在良辰宮的房梁上,看見圣上的···”
柳寒矛盾極了。妖妃雖然過分,可若沒有一個縱容她的昏君,也到不了這地步,只是要怎么告訴李徹,他祖父是一個昏君呢?
李徹瞥了她一眼,大致可以猜到她看見了什么不堪的場面。
他反而因此覺得內(nèi)疚起來。
“阿寒,圣上老了也會有脆弱的時候,”李徹給她理了理頭發(fā),“我替他向你道歉?!?p> “我聽見良妃和圣上說,要殺禮部的宋尚書。”柳寒又躺下靠在軟枕上,“昨日若是圣上不在,我就手刃了那妖妃···”
說完她覺得傷口就又疼了起來。
“宋尚書?”李徹站了起來,擰著眉心。
這幾日朝中動蕩,每日都有人被革職查辦,只是到現(xiàn)在為止,圣上還沒有殺過哪個六部高官。
“嗯,良妃說要任命張帆為禮部尚書,好盡快立后?!绷死顝匾谎?,“圣上他···也答應(yīng)了。”
李徹給她掖了掖被子,“阿寒,你先在此處休息,不要亂動,否則傷口會裂開。我出去走走?!?p> 李徹直奔秦王的書房。
只是他還是晚了一步,秦王剛從早朝回來,說今天圣上堅持要立良妃為后,禮部侍郎張帆又率領(lǐng)禮部官員,威逼宋尚書答應(yīng)立后。宋遠為官多年又最為堅守原則,哪里受得了這種氣,當場就撞柱自盡了。
圣上為此勃然大怒,說宋遠目無朝綱,下令抄了宋家,又任用張帆為新的禮部尚書,擇日行立后大典。
此時人在王家的宋文寧已經(jīng)哭成了淚人,她夫君還在大理寺獄中,父親又自盡了,家也剛剛被抄,她覺得所有不幸都落到了自己身上,真的是沒有更慘的了。
李徹聽了震驚之余,又問了一句,“父王,圣上如今還能···指望么?”
秦王是圣上幼子,圣上寵愛了秦王幾十年,如今卻連秦王自己也說不清,這份父愛還能否仰仗,又能仰仗多久。
“徹兒,萬事都要做最壞的打算?!鼻赝醢櫨o了眉心,又道,“東文侯府,也被抄了。我與你母妃商議,將如仙暫時從教坊手中借出來,留在王府中?!?p> 高門貴女最怕的就是家門獲罪,像宋文寧這種出嫁了的還好,若是還未出嫁的像文如仙這樣,直接就變成了奴籍,將來在教坊的日子苦不堪言,再也不會有什么好的姻緣了。
幾年前秦王府曾經(jīng)有意向文家小姐提親,結(jié)果李徹撇下人家自己跑了,文家小姐又心氣頗高,這幾年都沒有再遇到合適的人家。
秦王夫婦想到這件事,就覺得很對不起東文侯一家,如今文家遭難,文如仙也被賣到了教坊,這說起來,好像還與李徹脫不了干系。
李徹倒沒有想著這件事,聽了就忘到了腦后。
他回到房中,心里想著另一個計劃。
幾個月前還和昭王府勢均力敵的秦王府,轉(zhuǎn)眼間就失去了左膀右臂,在朝中孤零零的。這令他覺得不寒而栗。
柳寒聽到這個消息時,也十分震驚,想不到妖妃下手這么迅速。
半天工夫,宋文寧的父親就已經(jīng)死了。
后來宮里有消息傳出來,張帆和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趙玉已經(jīng)共同選定了黃道吉日,定于一個月后舉行立后大典。
柳寒在秦王府中休息了幾日,每天大肆進補,體力也迅速恢復(fù)了。
這日她正在院子里活動筋骨,就聽見崔姑姑來叫她,說是王妃有請。
她也沒想那么多,就跟著她去了。
到了秦王妃房中,發(fā)現(xiàn)王妃身邊還站著一個冰雪可愛的少女,穿著一身樸素布衣,卻也掩不住眉梢眼角一股貴氣。
“寒娘快來,聽說你前幾日病了,我也就沒去打擾你,”秦王妃笑盈盈地招了招手,將她拉過去,“府里的飲食可還合口味?”
“多謝王妃,府里的食物很好吃?!绷χ鴵狭藫项^,心想再這么吃自己都要被喂胖了。
“徹兒年輕不懂事,寒娘你多擔(dān)待一些,”秦王妃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又向身邊的少女使了一個眼色,“若是實在覺得辛苦,也可試著找人分擔(dān)一些?!?p> “不辛苦,不辛苦?!绷犞@話像是有些深意,可也沒想明白。
“這是我遠房侄女,如仙,”秦王妃指著身旁的少女溫聲道,“東文侯府如今不在了,如仙命苦,寒娘,你以后要幫著我照顧她啊?!?p> 柳寒看了一眼那布衣少女,原來這就是文如仙啊。
當年東文侯府的大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不知是多少長安貴胄們的心頭愛,可是聽聞她從十三歲開始議親,到如今五年過去了,耽擱到了十八歲了,還是沒有選中合意的郎君。
“見過寒姐姐?!?p> 那布衣少女乖巧地行了個禮。
她雖然個子和柳寒差不多,年齡還要長柳寒幾歲呢,怎么喊自己“姐姐”?
柳寒嚇得后退了一步。
秦王妃見柳寒像是腦子轉(zhuǎn)得慢,還沒想明白,就提醒道,“寒娘放心,如仙眼下是教坊奴籍,就算放在徹兒房里,也威脅不到你的?!?p> “寒姐姐放心?!蹦巧倥策B忙補充道。
待柳寒琢磨明白這話,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意堂主
今天收到簽約失敗的消息了。感謝所有看我書的人,堂主會繼續(xù)努力,順其自然,有始有終。 柳小姐:堂主別哭。 李公子:誰讓他把我倆生出來!要他負責(z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