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正中央有一棵郁郁蔥蔥的八百年老樟樹,樹有五六層樓那么高,樹身很粗,十人合抱才勉強抱的過來。
老樟樹橫斜的某條樹干下面,支了一口造型古樸、顏色黝黑的青銅大鐘。
大鐘高約三米,鐘口直徑約二米,鐘身上雕刻了一些語義不明的文字與圖案,略顯神秘。
張爾茅沉腰坐馬,兩手合抱著鐘椎,發(fā)力一推!
“鐺鐺鐺…鐺……”九記鐘聲,帶著特定頻率,響徹全村。
聽到鐘聲的范知來回過神?!肮緡!保豢诤裙饬搜矍按笸肜锏乃?,換好上衣,走出家門。
隔壁的門也開了,許盈兒還是那身打扮。
表哥換了一件淡藍(lán)色皮襖,更帥了,與他清新脫俗的氣質(zhì)好相襯呀!
許盈兒一雙美目不轉(zhuǎn)睛地偷看著范知來,察覺到的范知來轉(zhuǎn)頭看向她:“有事兒?”
兩人視線交集之后,許盈兒的目光又迅速地移開了。
“我這表妹是不是有斜視的毛???《傷寒論》哪一條治斜視???”
范知來見許盈兒不說話,喃喃自語道,接著便大步往最近的土墻走去。
“斜視是什么?傷寒論又是什么?表哥好神秘啊,我更喜歡他了!”許盈兒拿著弓箭低著頭,小步快走地在身后。
……
這里是類似秦朝末年的一個世界,與前世不同的是,這里沒有漢高祖斬白蛇起義,而是直接進(jìn)入了末世:后秦。
頻繁的地震,變異的動物,割據(jù)的軍閥,還有未知的疾病,使得這里的人們生活變得異常艱難。
獸潮,便是人類要面臨的考驗之一。
變異后的野獸,性情更為狂躁,更富有攻擊性。
一旦發(fā)狂,無數(shù)的野獸就會聚在一起,轟轟烈烈如潮水般,不知疲倦的狂奔,將所過之處的一切,都破壞殆盡。
范知來和許盈兒登上了土墻。他從旁邊的兵器架上抽出一桿二米多的白蠟?zāi)鹃L槍,隨意顛了幾下。
很好,挺趁手的,自己的力氣大了許多。這槍起碼也有三四十斤了,握在手里感覺像拿著塑料槍似的。
“吾乃常山趙子龍!一點寒芒先到,隨后槍出如龍!”范知來興致高漲,邊耍邊喊。
原身練過八段錦,也習(xí)過基礎(chǔ)槍法——梅花槍,因而肌肉還帶有記憶,越耍越覺得順手。
許盈兒在他旁邊不遠(yuǎn)處,低頭擺弄弓箭,做著戰(zhàn)前檢查。
“表哥耍大槍的樣子,總是那么英姿勃發(fā)!”她的手指一抖,差點被弓弦打到。
“待會兒還是老樣子,先把它們打退,不著急撿獸肉。獸肉由村里統(tǒng)一分配?!睆垹柮┎戎_階,一步一步地慢慢走上來。
獸潮雖然可怕,但狂獸們的肉卻蘊含著豐富的能量。
對修煉導(dǎo)引術(shù)的后秦人來說,是上好的滋補佳品。
站在土墻上的范知來,看見村子里的青壯年們,從各自家里出來,一個個都全副武裝、整裝待發(fā)。
他們熟練地沿著一條條弄堂,自覺地往土墻的四個方向行去。就像一副水墨畫,忽然暈染開了一樣。
獸潮終于來了!
作為第三大災(zāi)害,獸潮并不是最可怕的。土墻上那數(shù)不清的爪痕,記錄著舒河村一次次成功抵御獸潮襲擊的“豐功偉績”。
站在北門的土墻上,抬眼向前方望去,地上是一團(tuán)團(tuán)黃色的沙塵連成一線,天上是一朵朵烏云黑壓壓滾滾而來。
“準(zhǔn)備!一、二、三,發(fā)射!”長相酷似趙本山的張村長沉穩(wěn)的聲音響起。
北面墻上的所有弓箭手張弓搭箭,咬緊牙關(guān),將弓弦拉至滿月,之后看也不看,就松手一放。
射手們的動作整齊劃一,弓弦震動的聲音凝成了一道:“嘭!”
范知來覺得像是有人在他耳邊打了個響指一樣,振聾發(fā)聵。
接著便是“咻咻咻”的破空聲,弓箭鉆入皮肉之中沉悶的“噗噗”聲,以及狂獸們受傷后的各種嚎叫聲。
一輪齊射之后的效果是顯著的,狂獸們也是有智商的,它們不再傻傻地沿著直線往北門直沖,而是分成了兩路,繞著舒河村的土墻而過。
“左右兩側(cè),準(zhǔn)備,放!”一名旗手打著旗語。
又是一陣箭如雨下??瘾F們開始往南門方向聚攏,準(zhǔn)備逃跑。
地面危機基本解除,但遮天蔽日的飛鳥們非常難對付,它們“呱呱”怪叫著,不斷地俯沖而下。
舒河村的人打起十二分精神,包括范知來和許盈兒,使出渾身解數(shù),不斷地?fù)敉孙w鳥地進(jìn)攻。
這其中,范知來好幾次眼角余光瞅見有幾只飛鳥合作,巨大的鳥爪抓起村民,拉扯著飛到空中,接著又狠狠摔了下去。
“這不是鳥,這是翼龍??!”范知來狠狠刺出長槍,命中飛鳥心臟部位。
他記不清這是殺的第幾只了,感覺就是不斷重復(fù)著扎、刺、拔、收的動作,即使是目前這具強健的虎軀,也開始覺得有些疲憊。
“表哥!”許盈兒忽然驚叫了一聲。
原本有些走神的范知來瞬間精神高度緊張,回頭一看,兩只“翼龍”正抓著許盈兒的肩膀,搖搖晃晃要把她帶飛。
“孽畜!”范知來怒喝一聲,身體還沒有完全轉(zhuǎn)過去,一槍“回首半點星”就使了出來。
只見槍頭連閃,一朵梅花變成兩顆星星,分別印在飛鳥的頭上,準(zhǔn)確爆頭!
許盈兒“哎喲”一聲掉了下來,接著便覺得站立不穩(wěn),原來是嚇得腿軟了。
“你沒事吧?沒事就繼續(xù)戰(zhàn)斗!”看著發(fā)愣的表妹,范知來關(guān)心地問道。
許盈兒“哦”了一聲,接著做了兩個深呼吸:“表哥,我沒事?!?p> 剛才被救的時候她在想,表哥又救了我一次,我該怎么報答他呢,到底是做牛做馬,還是以身相許呢?
真的好難抉擇??!像表哥這樣的大英雄,我以身相許,不是占他便宜了嗎?許盈兒你真不要臉!
……
獸潮終于過去了。舒河村這次只有人員受傷,沒有死亡,實在是萬幸。
范知來跟著大部隊,走到村外,開始尋找傷員,回收獸肉。走到不遠(yuǎn)處,就看到有村民甩字型仰面朝天躺在地上。
“叮!醫(yī)者父母心,看到有病人,怎么忍心讓他在病痛中受折磨?
任務(wù):救治傷員,
獎勵:每救1人獎勵1點熟練度,熟練度滿100可解鎖下一個藥方,每解鎖10個藥方可晉升一個層次。
目前熟練度:001桂枝湯(0/100),層次:醫(yī)徒(醫(yī)徒而已,有啥好介紹的,還不快去救人?)”
“瓦特?”聽到提示,范知來看著眼前這小腿反向扭成九十度的可憐村民李二狗,不解地問道,“《傷寒論》不治這個啊,我可以拒絕這任務(wù)嗎?”
“可以拒絕。但我,將不再出現(xiàn),”系統(tǒng)劉天王換上了一套楊過的衣服,用悲傷而深情的眼神看著范知來,揮手告別,“我和你吻別~在無人的街…”
“停停停,我接了?!狈吨獊碜隽藗€暫停的手勢。
“OK,相信我,沒啜的?!毕到y(tǒng)形象再次消失。
“表哥,你怎么又發(fā)呆了?”許盈兒拉了拉范知來的衣袖。
范知來沒有理她,蹲下身子,用自以為最理智冷靜、不顯得傻叉的語氣,對眼前疼得直哼哼的李二狗說道:“二狗子,我可以救你,但是,你可以按我要求先得個感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