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停到家門口時,白寧舒就發(fā)現(xiàn)了另一邊顧文楦的車,想到他才想起他們好久未見了。
出電梯后白寧舒有預感會見到顧文楦,卻沒想到會再見到肖佳程,“什么事?”
肖佳程拿出一張卡片遞給白寧舒,“請你去同學聚會。”
白寧舒沒接,肖佳程拿卡片的手停在半空,“寧舒…”顧文楦開口。
白寧舒打斷他的話,“我不會去了?!币痪湓捳f明了白寧舒的想法,“從今往后我和你們只是同學關系,再無其它,肖佳程是,顧文楦也是?!?p> “我?”顧文楦有種躺槍的感覺,“為什么?”
白寧舒原本以為顧文楦可以信,也是因為那句:‘就算所有人都站在你對面,我也依然是站在你身邊的那個?!屗詾轭櫸拈缚梢孕?,這些日子沒見過,沒問過,沒關系,但剛剛他分明要勸白寧舒,他明知上次聚會發(fā)生了什么還要勸她,“你說的不會傷害我,會一直在我身邊,和旁人說的喜歡我,會一直對我好,沒有任何區(qū)別,因為,你們說的你們自己都做不到。既然如此,那就回到以前的關系?!痹捳f給誰聽誰知道。
顧文楦確實沒有做到他的話,當時的話也只是一頭熱。
肖佳程聽得出白寧舒的意思,沒在說話,徑直離開了。
白寧舒不管顧文楦,開門進去了。
“你是顧文楦?”徐思洋沒見過他,只見過名字。
顧文楦也不認識徐思洋,“你是?”
“我是寧舒的朋友,你知道她最近發(fā)生了什么嗎?”徐思洋不是愛多話的人,只是怕顧文楦因為白寧舒剛剛的話而對白寧舒有偏見。
顧文楦最近都沒有聯(lián)系過白寧舒自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白寧舒電話打不通,一堆人在這等她回家的那天是在海邊站了一天,后來因為她妹妹的事情想到以前一個朋友,兩天沒吃飯,所以生病住院,出院后沒幾天又出事,要她解決她不想管所以走了,第二天一早又去了海邊,那天傍晚,她跳了海。”徐思洋認識白寧舒的時間并不算長,可就這些時間里就發(fā)生了這么多事,以前白寧舒的生活是否也是這樣的,徐思洋不敢想,越想越心疼,“今天上午剛出院,晚上又處理事情回來還要應付你們,你說她得多累?”
“為什么跳海?”顧文楦只在乎這一個問題。
“你知道她壓力多大嗎?”徐思洋一字一句道,“從我認識她開始他她永遠有事,永遠缺少自己的時間,我認識她那天是她上一次去海邊的時候…她需要一個依靠,你清楚,你也想成為依靠,但你做到了嗎?”
話音剛落,白寧舒著急忙慌的開門出來直沖電梯,手上拿著電話,還在通話中,“媽!你說話!說話啊媽?!”眼淚不受控的掉,電梯一直沒到,白寧舒改跑樓梯下去,一邊飛快下樓,一邊喊,“別睡啊媽!王叔去哪了?!你說句話媽!”
徐思洋立刻跟了上去顧文楦卻沒有,他在想他做了什么,說了什么,他和白寧舒之間連友誼都沒有了。
兩分鐘前…
白寧舒接到母親的電話,母親她說了很多很多…
“小舒,我和你爸爸沒有不喜歡你,也不是故意對你不好,我們只希望你能成為一個堅強強大的孩子…
你爸爸對你寄予厚望,但他從沒說過要求過你什么,稱為什么人…
我們意識到錯了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你已經(jīng)強大了,可以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了,可我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才有多現(xiàn)在…
我們后悔,很后悔,可又沒有辦法彌補…
你爸爸對你的狠都是假的,你是他女兒,他怎么會不喜歡你…
你已經(jīng)成為了那樣的人,我們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只希望你,不要怪我們…”
之后便沒了聲音,在之后便是白寧舒沖出門的樣子了。
即便摔倒,白寧舒也很快爬起,繼續(xù)往下跑,“你說話啊媽!?!”邊說邊跑下樓,“我這就去了,媽你說句話!”開上自己的車,飛馳而去。
徐思洋慢了一步,飛速上車,跟上白寧舒。
白寧舒一路加速到母親家,下車,上樓,推開虛掩的門,“媽!”她…來晚了,“你去哪了?!為什么不在她身邊?!”看到王叔,就是質(zhì)問,可質(zhì)問沒用了,白寧舒有些崩潰,跑到母親身邊,“媽,我來了,你醒醒,醒醒啊…那些話你要親口我說給我聽的,你不能只在電話里說啊…媽…”
匆匆趕到的白方揚,看到這幕有些愣住,好一會才開口,問的是一旁的王叔,“玉玲她…”白方揚看到王叔搖了搖頭,心里有不可置信,又有無可奈何。
“寧舒…”徐思洋稍后趕到,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冷靜了,他走過去,“寧舒?放手…”
沒有人能讓她松手,她也不想松手,因為這次松了,就再也抱不到了,“我不!”
“小舒…放手吧…”白方揚開了口,“你媽她…已經(jīng)走了…”
“我不要!我不!”白寧舒的情緒波動很大,抱著遺體不撒手。
白方揚實在沒辦法,和徐思洋對了個眼神,示意徐思洋抱好白寧舒,白方揚動手一點一點掰開白寧舒的手,“小舒,該放手了,讓你媽她好好走…”白寧舒的勁怎么能大過她父親,很快她的手中空了。
徐思洋抱住還想撲過去的白寧舒,“別走,媽…別走…”
遺體被火化,次日下午舉行葬禮,這是白方揚的決定。
白寧舒因為情緒太大,昏睡了過去,徐思洋陪著她。
白方揚對徐思洋說道,“能聊聊嗎?”
徐思洋看了眼熟睡的白寧舒,走了出去,“叔叔有什么想說的?”
“你和小舒什么關系?”白方揚從沒見過白寧舒身邊的男孩子,徐思洋是第一個。
“我是她朋友。”徐思洋實話實說。
“你要是喜歡小舒,大可去追,我看你這人還行,如果在一起了,千萬別辜負她?!卑追綋P嘆了口氣,“我和她媽媽虧欠了她太多,現(xiàn)在只希望她好好的。”說完白方揚便走了。
留下徐思洋一個人在原地思考白方揚的話,不過就一會兒,便回去白寧舒在的房間了。
白寧舒現(xiàn)在安靜是因為她睡著了,萬一醒了呢。徐思洋用最快的速度回到白寧舒在的房間。
這是白方揚的家,雖然他們離婚了,他們之間的感情卻是真的,更何況白寧舒反應那么大,自然不能留在母親家,連夜回了白方揚的家,白靈母女被白方揚說過后沒有露面。
白寧舒醒時只有徐思洋在她身邊,而且已經(jīng)第二天上午了,外面正布置著靈堂,“媽?”白寧舒問徐思洋,“我媽呢?”
“阿姨已經(jīng)走了…”徐思洋在心疼,也只能說事實,“寧舒,阿姨不會希望看到你這樣的。”白寧舒倒在徐思洋的懷里哭的很傷心,哭著哭著,沒了聲音,徐思洋低頭看她,原來是睡著了。
白寧舒再次醒來時已經(jīng)下午了,葬禮在辦,那些想問作為女兒白寧舒沒有出現(xiàn)的人都被白方揚一句:“她身體不舒服,在房間休息?!苯o打發(fā)了。
徐思洋未在房間,在外面站在白寧舒站著的地方,別人想問他是誰也被白方揚隨便一句話打發(fā)了。
“白家小姐來了。”人群中不知是誰突然喊了一句。
白方揚和徐思洋幾乎同時回頭看,眼里都是擔憂。
白寧舒一身黑裙出現(xiàn)在大家的視野中。
白方揚沒有上前,他和白寧舒的關系并不好,他怕刺激到她。
徐思洋沒有上前,因為他一旦做了某些舉動就會被人夸大然后放到網(wǎng)上,這對白寧舒不好,他能做的也只有替她站著這一條而已。
白寧舒不哭不鬧,安靜的像個不會說話的瓷娃娃,走到徐思洋身邊。面向照片站好,紅的不能再紅的眼圈,傷心填滿了一雙眼睛,剛剛再說話的人一轉眼成了逝去的人,白寧舒怎么受得了。
她的情緒早在昨晚就已經(jīng)崩掉了,現(xiàn)在的安靜只是她有些累了,沒精力去哭喊什么了,也知道這樣什么用都沒有。
偏偏這樣的安靜才是最讓人擔憂,害怕的。
來參加葬禮的都是上流圈的人,不想自己來的很多,又不能不來人,于是來的大多都是年輕人。
“寧舒,節(jié)哀?!睆埣矣岢霈F(xiàn)在白寧舒身后。
白寧舒閉了閉眼,張家俞是第一個對她說節(jié)哀的人,緩緩轉身,“為什么對我說節(jié)哀?別人都沒有說,為什么你要說?”
張家俞看著她,心中那種感覺越發(fā)強烈,‘她不是以前的小舒了,再也不是了?!拔蚁M愫煤玫??!?p> “可你知道你心心念念的東西會讓我的家散了嗎?”白寧舒轉回身,眼里滿是淚水,“你說的話,你自己都不信吧。”
“我…”
“張家俞,我們不是小孩了。”白寧舒的聲音很輕,“我可以幫你,但這代價,你受得了嗎?”
張家俞沒有說話。
“不怪你,不可能,但我答應了我就會做到?!卑讓幨嬉呀?jīng)看到白遙了,也就是說他們同意合作了,那她自然要做到的。
徐思洋心里蔓延著心疼,可他能說什么,能做什么呢,他只是一個朋友,不是白寧舒的誰,他有心想做,白寧舒會接受嗎?大概是不會吧。
張家俞沒有再說話,因為他,無話可說,白寧舒已然不是記憶中的小舒,他也不必像從前那樣對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