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林蔭的傳聞在學校里愈演愈烈時,林蔭卻突然消失了。于是關(guān)于林蔭的傳聞又多了一個:“哎,聽說林蔭離家出走了?”“???真的嗎?怎么可能?!”“據(jù)說是真的誒,老師和家長都出去找了,找不到都要著急死了!”“唉,反正我是不敢……”
蕭米這幾天也心神不寧,她知道自己是一根壓在林茵身上的稻草,又不敢承認;再加上唐明雯那天聽到蕭米懷疑她以后,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了,尷尬的氣息壓得蕭米喘不過氣來。蕭米覺得自己有責任去找找林蔭,把他拉回來,所以趁著午休和晚自習前的空隙就到經(jīng)常能看到林蔭的地方去逛一逛。
這一天中午,蕭米去了學校后操場的籃球場,雖然知道林蔭不太可能在學校出現(xiàn),但她心里還是懷著一種僥幸心理。繞著籃球場轉(zhuǎn)了一圈蕭米也沒見到林蔭的半點蹤影,于是低著頭往教室的方向走了。她突然聽到有熟悉的聲音在叫自己,轉(zhuǎn)過頭去,朗潤寧抱著籃球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她背后,而且靠得特別近,蕭米一轉(zhuǎn)頭嚇了一大跳,倒是提振了精神。
“你最近怎么了?怎么總是悶悶不樂的,剛才看你在這兒轉(zhuǎn)了一圈,也沒怎么看……”
“哦,那個,我是來找林蔭的,看看他在不在。如果他出現(xiàn)了,你一定要馬上告訴我,哦不,是老師他們?!笔捗罪@然有點提不起精神。
“我當然知道了,還有,今天晚自習之前你在實驗樓天臺等一下我吧?!?p> “怎么了,有什么事嗎?”蕭米有些迷惑。
“你就來吧,到時候我等你來?!崩蕽檶幷f完,轉(zhuǎn)身就跑了,也沒給蕭米拒絕的空間。
實驗樓天臺不是很高,大約在三層樓的地方延伸出來一個平臺,正對著操場,每周一早上的“國旗下的講話”都是在上面進行的,與教學樓連接的小門平常時候都鎖著,但是朗潤寧作為學生骨干,經(jīng)常會保管著備用鑰匙。
“怎么突然要在天臺見面?”蕭米嘟囔著,一點沒感覺到喜悅。
生活仍然是像一團亂麻一樣不知道從何處整理,“哎呀,真是的,這不是給我添亂嗎?”
很奇怪,不想讓時間過得快的時候,時間就會撒丫子往前跑。蕭米覺得今天上課的時候沒有那種煎熬的感覺了,她反復祈禱讓時間過得慢一些、再慢一些,但是事與愿違,一天的課程馬上就要結(jié)束,進入晚自習前的休息時間了。
蕭米從來不是一個勇敢的人,她總想著想要逃避;但是實在逃不過的時候她也會心一橫硬著頭皮面對。晚飯沒有吃,蕭米感覺到自己沒有胃口,就把媽媽送過來的菜都分給了同學;收拾好書桌就去了實驗樓,在平臺的入口處等著。
門上的鐵鏈盤根錯節(jié),紅棕色的鐵銹像年輪一樣顯示著自己的年紀,既厚重又滄桑;鎖鏈的盡頭是一個笨重的大鎖吧,地面上積了一層厚厚的鐵灰,蕭米碰都不想碰??雌饋砑词褂需€匙打開了鎖,也推不開絞在一起的鎖鏈。
蕭米在走廊里“游蕩”了一陣,雖然是夏天,但是光線也在逐漸變暗,從明黃色變成暗黃色不過五分鐘的距離;朗潤寧還沒有來,蕭米耐不住寂寞和不安,把校服袖子拉得特別長蓋住了手,嘗試著去推了一下門,沒想到鐵鏈應聲墜落;她又用力地推了一下,門開了一道小縫。走進去時太陽正在用盡全身力氣躲避烏云的掩蓋,漏出了最后一縷光輝;藍色和紫色在天空中交相輝映,好像構(gòu)成了勿忘我的顏色。
“誒,你已經(jīng)來了?”蕭米正看的出神,冷不防背后傳來一個男聲,嚇了一大跳。朗潤寧似乎是故意嚇了一下蕭米,臉上洋溢著陽光的微笑,邁步站在蕭米身邊。
“我們坐在臺沿兒上吧,今天天空的顏色很好看呢?!崩蕽檶幪嶙h。
“不要!”蕭米擔驚受怕的樣子像一只小松鼠,“會被看到的?!?p> “不會的,就坐一會兒,沒有人會發(fā)現(xiàn)的?!闭f著,朗潤寧已經(jīng)跨上了臺沿兒坐了下去,雙腿懸空;他回過頭來招呼蕭米。
蕭米一臉窘態(tài):“不行不行,我害怕,我有點恐高?!?p> “哦對!”朗潤寧站起來拍拍褲子上的灰,把手伸給蕭米,蕭米還是搖搖頭。朗潤寧無奈地下來,“我把你抱上去怎么樣?”說著就要從背后抱起蕭米。
蕭米還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地靠近他,感覺到兩只強壯的胳膊要環(huán)繞住她的時候,蕭米大喊一聲,用嬌小的身軀逃離了包圍圈?!安恍胁恍?,我還是有點害怕,這樣吧,你坐上去,我站在你旁邊?!?p> 蕭米站著的高度和朗潤寧坐在臺沿兒上的高度差不多,一陣夏日的涼風拂過,雖然很舒服但蕭米覺得渾身寒毛直立:“你快說吧,想說什么?一會兒還有晚自習呢。”
“其實,向老師告發(fā)你們早戀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