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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杜鵑鳥開始的異世界修行

章三十二 分裂(中)

從杜鵑鳥開始的異世界修行 歸墟的魚 4072 2021-05-23 18:59:00

  可憐的狐貍吸血鬼,不知道獸化狀態(tài)是不是連腦子也一同也獸化了,明明剛剛就已經(jīng)遭受到血竭散的折磨了,卻還是為了炫耀將元木的血肉吞下,這難道就是獸人的與生俱來的榮耀感么?

  元木腳尖點地連續(xù)閃爍,銅劍大力劈砍而下,不求致命只求留傷,怪物似乎是因為血肉中血竭散的效力,其閃避速度受到嚴(yán)重影響,以致元木的每一劍都砍在怪物的行動路線前,讓其獸身劍傷遍體,砍痕淋漓,元木才有了上面那些想法。

  每受到一次傷害,怪物便要哀吼一聲,隨之從體內(nèi)迸出大量獸血,味道腥膻不可多聞。

  下一秒,怪物憑著手臂堅韌硬抗元木一劍,腹部鼓脹,近距離對著元木發(fā)出尖銳的獸吼,其音波恍若實質(zhì),如同一座攻城錘一樣,擊中元木胸口,將他撞飛出去。

  元木仰天躺倒,背后的衣服早已被遍地都是的碎石子和玻璃劃開一道道細小的口子,將元木的背部肌肉拉出無數(shù)血痕。

  一陣錐心刺骨的疼痛從胸口傳來,讓元木齜牙咧嘴叫喚不止,剛才一下,一定又將結(jié)痂的傷口重新?lián)羝?,二次傷害比預(yù)想到的還要難挨。

  元木迅速起身,一看血跡果然透過布條滲出,再這樣挨一下恐怕小命就要玩完。

  握緊手中的劍,將紊亂的呼吸平穩(wěn),元木閉上雙眼,用鼻子去尋找,早已消失不見,在黑暗里潛行的怪物。

  難道又要從零開始?元木這個想法剛一升起。

  一陣恐怖、顫抖令人牙酸的嚎叫聲傳來,聲音中那種從遠古就一直響徹在這片大地的蒼涼、悠遠,讓元木不住哀嘆:你到底是狐貍還是狼?怎么又開始呼喚狼群起來了?

  城堡里面自然沒有狼群,可是元木腰間那個石頭貓雕像卻開始振動起來,不過幅度并不大,他嘴角一笑,就算你猜到小爺喜歡順東西,可小爺還是棋高一著加了封印你能怎地?還給爺擱那干嚎?

  可這怪物終究是人變成,不像畜生那般愚蠢,黑暗中的嚎叫不一會兒就止息了,元木暗自警惕怪物的攻擊。

  黑暗開始變得如濃墨般沉重粘稠,隱隱約約有影子在遠處凝結(jié)醞釀,隨后一分裂成二,一左一右向元木襲來,像兩枚炮彈,其帶動的風(fēng)聲呼嘯卷起沿途的所有木屑和玻璃渣,聲音長鳴刺耳仿佛被撕裂發(fā)出爆炸,元木知道那是物體的速度達到了某個極限才會出現(xiàn)。

  被速度如此快的東西擊中,就算是一只柔弱小鳥也會造成巨大的傷害,更別提是一只巨狐??墒撬軣o可避,他正背靠墻壁,本來以為可以少防御一面的想法反而阻礙元木逃跑,他只能硬接下這一殺招。

  黑影臨近元木才突然嗅到兩股相同的氣味,難道這狐貍還會分身之法?

  可惜對方不給元木提問的機會,元木需要在電閃雷鳴間做出決定,斬左,還是右。

  好像過了很長時間,但實際也就一瞬之間,元木激活銅劍上的所有符咒,破釜沉舟就在此時,他一后背硬抗了右邊來客,雙手握劍照著左側(cè)豎直一劍劈下。

  噗嗤一聲,元木口吐鮮血,但是他嘴角泛起微笑,因為背后的攻擊只有一次,造成的傷勢也并不嚴(yán)重,而在左邊元木腳下,正有一只血淋漓的狐貍爪子靜靜躺在那,他斬中了本體!

  元木扭頭一看,原來是一根巨大的黑色狐貍尾巴,怪不得是味出同源,人們都覺得狐貍那毛茸茸的大尾巴是其氣味濃郁的來源,其實是大不差的,是由尾巴根部的臭腺放出。

  “喂!你難道是屬壁虎的?還會斷尾求生?!”

  “怎么樣,本道爺?shù)摹J器’、‘韌器’、‘放血’三符滋味如何?”

  “嘿嘿,是不是想不明白如何猜中你的真身的?其實不難,師姐說過,遇到兩條路,走左手那條就行!”

  “唉,聽別人說兔子腳可以給人帶來好運,不知你的腳行不行?”

  元木覺得幸運眷顧的感覺特爽,只不過湊巧猜中,他便用劍挑起那只斷爪,竟開始對著黑暗之霧在那大放厥詞嘲諷起來,像個潑婦。

  畢竟他覺得此怪物一身上下也就速度奇快無比為人稱道,也是最為棘手的,而如果失了一爪,其速度定會大打折扣,接下來的戰(zhàn)斗便沒有那么困難了。

  可惜元木注定會用余生來回憶這一場廝殺,而傲慢需要付出代價。

  不知何時,伯爵竟然恢復(fù)了人身竟然虛空懸立,站在元木頭頂上方,只是本來破碎的黑綢長裙不知道何時重新覆蓋了她的身軀,她的左手手臂緩緩垂下,從小臂處被整齊削去,切處血白相間,骨肉分明,正在緩緩滴血。

  元木知道伯爵是個大美人,可在此刻他又刷新了自己的認知。

  因為本屬黑暗的精靈有朝一日發(fā)出的圣光,其光輝會比天使更為耀眼。

  她的裙擺在風(fēng)中飄蕩,她那如墨染的長發(fā)也在風(fēng)中飛舞,裙下赤著的雙足潔白耀眼,而她的身體竟然慢慢散發(fā)白色光芒,而這光開始將這滿屋的黑暗瞬間驅(qū)散,將世界照的恍惚如天堂。

  那一瞬間元木差點真的以為天使降世,恍惚看到了斷臂的美神,他瞇著眼睛去看,伯爵瞳中散發(fā)清澈瑩潤的流影,紅唇微吐如同頌贊圣歌,不再有一絲妖媚氣息,可元木聽到的是:

  “你的咄咄丑態(tài),妨礙的是你自己?!?p>  她舉起右手,手中之物讓元木心中一緊,不用去摸就知道,腰間的貓雕像已被取走,原來剛剛的攻擊只是為了取走雕像?!

  在那種濃郁白光照耀下,雕像之上元木的封印符咒開始如同墻皮一樣破損、層層剝落,露出貓身。

  她的眸子里面倒映出貓惹人喜愛的毛絨身體,她的眼波溫柔好像將滿要溢出,表情柔和,似是和相戀的男子依依不舍,耳語喃喃,親吻貓首。

  “讓我?guī)е汶x開,這不是頑固這不是逃避,沒人綁著你走才快樂,不是嗎?”

  不知道她向誰發(fā)問,光芒中在她手中貓身逐漸活化完畢,她微微一笑,看著元木。

  但是他覺得那笑容如同噩夢,每次眨眼一直刷新在元木的眼前,久久無法散去。

  因為她一口就將貓頭咬掉,嘴角滲出鮮血,貓的身子還在她的面前掙扎,四只如云團小腳還在撲騰不止。

  元木忽然在心里聽到了一聲悠遠深長的哀傷嘆息,聲音蒼老,是那貓咪!

  正暗自防備的元木被伯爵身上一陣耀眼奪目、恍如創(chuàng)世初開的灼目之光所迫,不可直視,震耳欲聾的轟隆聲傳來,地面開始搖晃的像是遭遇了地震,各種碎石磚塊開始零落而下。

  元木不得不插劍入地念咒穩(wěn)住身體,偏去頭腦,雖然擔(dān)心怪物逃走,但也無能為力,只得看向地上滿地碎玻璃反射呈現(xiàn)的景象。

  卻逐漸心驚肉跳,渾身血液重新沸騰了起來,倒不是風(fēng)鼬又鉆入了身體,而是因為玻璃中倒映出的萬千身影最終指向的目標(biāo)。

  元木看到那個女人獸身重現(xiàn),四肢完好,傷勢盡除,仿若重生。

  獸首依然是狐貍,滿嘴利齒。

  但在背部長出一個人形,只不過再無人的皮膚,倒是猶如披甲戰(zhàn)士覆蓋了一層角質(zhì)層盔甲,尤其整個頭顱也被角質(zhì)包裹,嘴部突出上下兩對獠牙,外露猙獰姿容,神威凜然其色,有一種純真神秘的美,攝人心魄仿佛來自遙遠的異國部落。

  僅僅只是如此并不足以鎮(zhèn)住元木,真正恐懼來自女人的身后,正有足足九尾在搖曳起舞,而且舞姿各異,似乎每一個毛茸茸柔軟的尾巴都是有生命一樣。

  隨著尾巴的出現(xiàn),光芒逐漸散去,在清晨的微光沐浴中,怪物終于顯出它真實的身體比例。

  她四肢著地,身體如同一座小山丘,身軀周圍被無數(shù)蛇狀的小氣流包圍,那是無數(shù)的風(fēng)鼬保衛(wèi)著它們的主人。

  元木之前停留在固有印象里,以為還是之前的大小,現(xiàn)在看來,光是那怪物的手臂就比元木身體長,城堡被這無匹的巨大身體給撐破,天光才能照射進來。

  有人曾說,山不向我走來,我便向它走去。

  可是說這話的人肯定沒見過一座如山般龐大的怪物向他走來,更別提主動進攻這座山峰。

  元木頭皮發(fā)麻,做夢都沒想到遇到這種量級的敵人,這種壓迫感,無法呼吸讓他想起試煉時遇到的那個天魔將軍,只是看他一眼,自己就放棄了戰(zhàn)斗。

  但今時不同往日,元木還能從骨髓中抽出最后的勇氣,緩緩舉起空無一符的銅劍,指著眼前的山丘。

  強迫自己咧開嘴巴笑,元木問道:“俗話說貓有九命,伯爵您是用貓咪的九條命換了自己九條尾巴么?”

  但是說完,元木自己都覺得這個冷笑話并不好笑,但他身上的汗毛卻開始直立起來,因為那怪物的背部人形開始緩緩開口。

  “本來無一物,何苦惹塵埃。凡人,我在我的咖啡杯里,看到過比你更大的漩渦?!?p>  聲音出乎意外的清麗,不帶有一點嘶啞,更像是人而非獸,但是不帶有任何感情,連一點輕蔑也無,好像只是在描述一件事實,仿若天神不會施舍腳下苦苦哀求的凡人。

  元木卻在她開口的一瞬間動手,他的身影飄忽不定,憑一口氣接連閃爍,在亂石遍地的地形中如履平地。

  他似乎進入了一種熟悉的萬物空靈狀態(tài),像練習(xí)了上萬次一樣揮劍,元木在怪物身上來回將基礎(chǔ)劍式從式一砍到式十三,循環(huán)往復(fù),如臂指使的運用手中之劍揮舞了上千次。

  然后只見元木就像狂風(fēng)中的一片破布一樣被吹飛,在空中全身骨節(jié)盡皆崩離原位,口吐鮮血飛濺,掉落在地上,再噴出一口血霧。

  元木用盡全身的力氣也只能支撐起上半身,他黯然一笑,終究是太過年輕,他在被拋出的時候就明白了為何失敗。

  既然風(fēng)鼬是在風(fēng)中生存的妖精,那從風(fēng)中傳來的每個細微的舉動都無法逃過它的感知,也就是說,作為風(fēng)鼬主人的伯爵,早在元木揮劍之前,就已經(jīng)洞悉了他的意圖。

  只用把那毛茸茸外表下其實堅若金石的巨大尾巴一搖,元木所有攻勢變化為泡影和虛無,順便再受一點傷。

  速度比不上,攻擊被看穿,就連之前引以傍身的符咒對著這樣一座山也無能為力,直到此刻元木才知道山窮水盡四個字怎么寫。

  在元木攻擊的整個過程中,伯爵并沒有動,因為她知道元木拿現(xiàn)在的自己毫無辦法,就像是驅(qū)趕一只煩人的綠眼蒼蠅一樣簡單,尾巴輕輕一擺蒼蠅就得命殞當(dāng)場。

  伯爵的藍色眼睛詭秘深邃似乎能將人的靈魂吸入,她憐憫的看著元木輕聲說道:

  “傲慢無禮往往是命運的禍根,現(xiàn)在,你可知道錯了?!?p>  元木一笑,露出丑陋的微笑并不答話,事已至此,回不回答又有何種分別,他慢慢吞吞的挪動身體,將自己移到墻壁靠著,抬頭望著山向自己走來,安靜等待著注定的命運。

  伯爵也不意外,她見過很多這樣的人,憑著一時的熱血或者意氣,就敢痛罵天地不仁,卻不知天地真的來到他的面前,敢不敢繼續(xù)放肆。

  她踏著優(yōu)雅的步伐,以狐貍之軀走著貓步,就這樣來到元木的面前。

  舉起剛剛被元木砍掉重新復(fù)原的左手,她要用死亡來告訴元木砍掉自己的手會不會得到好運。

  看到如同自己手臂長短的利爪彈出,元木閉上雙眼,等待著被一爪兩斷的命運。

  左手猛然一揮風(fēng)聲呼嘯而來,伯爵咦的一聲,扭動著兩個頭,分頭到處尋找元木的身影,卻不知道元木正無聲無息的高高懸在她的頭頂,沒有泄露一絲氣息。

  元木四肢大張,似乎在擁抱著什么。

  他雙眼緊閉,表情毫無波瀾,仿若就這樣沉沉入睡。

  但他的內(nèi)心深處,正產(chǎn)生一場激烈的談話。

  那是一個激動少年和一個神情淡然少年之間的談話,會談并沒有進行多長時間就結(jié)束。

  可是元木接下來一系列動作的威勢,他自己評價兩句話,那是:

  反手翻牌命運,覆手顛倒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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