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命書命舛（修）

　　老城區(qū)，鴻記粥店。

　　這是一家略有年頭的店，上下三層設(shè)計，除打烊那刻，客座常滿。

　　坐在三層靠窗的李賈，舀了瘦肉粥表層，輕吹幾下，又將其倒回碗內(nèi)，循此往復(fù)般，粥哪怕已經(jīng)涼了，卻也不喝。

　　他面色平淡，不對自己做任何隱藏，生怕綜事局不知道他在這里。

　　就在這時，窗外遠(yuǎn)方浮現(xiàn)出一道七彩圓環(huán)，發(fā)現(xiàn)異常的食客們停下手中的筷勺，紛紛拿起手機開始拍攝，隱約中，他們似乎能看見兩架直升機，在七彩圓環(huán)中憑空出現(xiàn)。

　　李賈見著象征著綜事局的焰陽紋之眼后，他自語的說：

　　“安平四時——”

　　而之后灰霧的出現(xiàn)，在籠罩住這片區(qū)域時，他露出譏諷的笑容。

　　他目光看著對桌，那空無一人的位置。

　　“你就這么怕我過去和離開么？”

　　話音一落，粥店外邊仿佛有一種無形的禁困產(chǎn)生，粥店的食客們身子一僵，變成行尸走肉的存在，再當(dāng)這里被灰霧所籠罩變得破舊時，這里已經(jīng)形成了一種與世隔絕的狀態(tài)。

　　隨后，他對桌出現(xiàn)了一個人。

　　或者說，被陰影所籠罩的人形生物。

　　“你為何如此?！?p>　　它的聲音難辨性別，但每個字吐出都讓人有一種驚悚之感。

　　“看看老朋友的布置，順道推動推動，這個理由如何？”

　　李賈勺子一扔說道，碗里的肉粥莫名變成腥臭難聞的“食物”。

　　“他的布置已經(jīng)廢了，但那人仍然有用，而你，這些天卻在搗亂。

　　“你，在違背誓約?！?p>　　黑影人說，它沒有面龐，李賈卻能感覺到對方在森冷注視。

　　李賈咧嘴一笑：

　　“不好意思，我不記得我們誓約有這條約，再說，我只是來看看?！?p>　　黑影人沒有說話，它抬起手，一道漆黑的旋渦出現(xiàn)，最后化為一段影像。

　　影像中不知何日，如同默劇一般——

　　李賈來到了石英街道的老樓房。

　　他漫步上樓，最后敲了下房門。

　　隨即房屋打開，一名男子，略帶疑惑的看著彼時李賈，而這個屋主，正是左道與胖子這次的調(diào)查對象，在見到屋主后，李賈抬手釋放出術(shù)式·黃昏之海，那男子陷入呆滯，將李賈迎了進來。

　　默劇的無聲畫面中，倆人分別落座，李賈掏出一個筆記本，似向被催眠的屋主問著什么內(nèi)容，彼此一問一答，而他專心的做著筆記。

　　最后的最后，李賈不知說了什么，屋主走到了書房，拿起桌上眼珠擺件，面色呆滯的吞了下去。

　　無形的命運之輪，也從那日開始運轉(zhuǎn)了起來。

　　“這是，你趁著我沉睡干的事情。

　　“昨日，你又做了出格的事情。”

　　畫面再轉(zhuǎn)，今日的昨日，李賈不知何故，再次到訪石英街道。

　　他無聲站在熟睡卻又滿頭大汗，仿佛被夢魘困擾的屋主床前。

　　李賈身前透出術(shù)式的波紋，像在低語吩咐。

　　這時，操控著畫面的黑影，抬著的手猛力一握，畫面中的李賈開始出現(xiàn)聲音。

　　“明天，你要找綜事局報案，訴說你的夢境。

　　“在我離開后，忘記與我有關(guān)的一切?！?p>　　黑影人散去畫面，它語氣有點嘲諷：

　　“怎么，你想為程泉報仇，為了那個叛徒，破壞我們計劃的人？”

　　李賈收起笑容，冷冷看著黑影人：

　　“那個屋主早就是將死之人，在他阻擋程泉為自己女兒申述問題的時便是了，也在他被我們誘惑成為其中一環(huán)后，我看他不爽給他個‘善終’罷了。

　　“我，也不是為他復(fù)仇，而是為了我的好兄弟，段強?！?p>　　李賈說著，死死盯著黑影人：“為何要殺他？”

　　“很簡單，他沒用了?！?p>　　“那我現(xiàn)在也沒用了?！崩钯Z看著對方。

　　黑影人很是平淡，肯定的點頭：

　　“所以，我也不需要你了?！?p>　　話音落下，不待李賈做出動作，他與食客們一樣，身體一僵無法活動，從腳下開始攀爬起迷霧，試圖控制著他。

　　“在我神的領(lǐng)域...

　　“靠著我們多年來幫助才走到組長的廢物，還想反抗？”

　　黑影人嘲諷，眼見灰霧成功侵蝕李賈，他伸手要給出最后一擊。

　　但這時的李賈卻沒有完全絕望，黑影人好像看到他眸子中殘存的一絲希望，不知在期待什么。

　　不遠(yuǎn)處的同時。

　　一道小紙人寫下左道所給的命令，耗盡自己的靈蘊化成一團青灰。

　　另外一邊，老樓房上空。

　　在抗住大眼珠子一次詭異注視的攻擊后，兩架夜鶯Ⅳ型打開導(dǎo)彈艙，亮出他們的底牌之一：榮光Ⅱ型機載空地導(dǎo)彈。

　　他們同時瞄準(zhǔn)，在三重驗證后便果斷摁下去。

　　但在這時，無形的命運像是開起玩笑，隨著大眼珠子感受到危機，將目光繼續(xù)投射過去，夜鶯Ⅳ型即便具有抗神秘外層，但在這種層次的攻擊下，仍然不可避免的破碎了那么一小塊。

　　隨即，在機身受損機艙警報和輕度失控下，直升機短暫陷入失控，瞄準(zhǔn)方向不自覺的對準(zhǔn)了某個方向，而好巧不巧的，他們已經(jīng)按下了最后的發(fā)射按鈕，四枚地空導(dǎo)彈先后發(fā)射，其對準(zhǔn)的那個方向，正好是——

　　——鴻記粥店！

　　店內(nèi)，黑影人察覺到問題，他沒有停下動作，反是加快伸手。

　　它似乎受到了某次的教訓(xùn)一般。

　　但詭譎的事情再次發(fā)生。

　　黑影人的手就在要觸碰到李賈時，它像是受到了某種干擾。

　　整個人的動作不可抗的一滯，連帶著它的力量都開始虛弱下去。

　　它的力量正在被抽取。

　　其去向，是那不遠(yuǎn)處感受到危機的大眼珠子。

　　李賈感受到灰霧的力量減弱，眼中一直存有的希望之火在此刻驟然爆發(fā)，他迅速抓住這不可能發(fā)生的機會，腦海中象征黃昏之海術(shù)式的刻印猛然運轉(zhuǎn)，同時一個念頭的傳遞下，刻印爆發(fā)出巨大威能。

　　“術(shù)式超頻·黃昏之海”

　　從他體內(nèi)轟然涌出近乎凝實的金色疊浪，瞬間沖破灰霧的內(nèi)外侵蝕與束縛，其金色疊浪還反撲到黑影人身上，在超頻狀態(tài)下的黃昏之海，擁有超強催眠，概率即死麻痹與麻痹的特性。

　　雖說沒有中頭彩，給對方帶來死亡，但也成功起到麻痹功效。

　　不過李賈也沒做一擊必殺的春秋大夢，他只想將對方拖延在這里。

　　在成功脫身且短暫控制住對方后，他只有一個念頭。

　　——跑！

　　他用黃昏之海反過來催眠自己，不計損害的增強身體極限，再加上各種術(shù)式增幅與賦予的保護術(shù)式，現(xiàn)在的李賈如子彈般飛沖逃離，他需要盡可能的活過那遠(yuǎn)處飛來的轟炸。

　　在此間隙，震撼的念頭在他心中徘徊：

　　“這就是命運類的秘儀么...？”

　　這一切，僅發(fā)生在剎那時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