迤迤數日的春雨,絮絮翩躚于城內。
又是一夜的宿醉,讓我醒來有些頭疼,不過疼痛主要的來源,還是來自于躺在身旁的米蘭熟睡時翻身而來的一個巴掌。
驚醒之后,我略是無奈地看著身旁的米蘭,看著她隨意地穿著一件白背心呼呼大睡的模樣,不禁搖了搖頭,重新為她蓋好了被子。
稍稍坐起身,貌似外面的雨勢在昨夜的瓢潑之后有了一些減弱,窗沿拍打的雨點都是緩了許多。
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所驚擾,旁邊另一張床上的寸瑤也是揉著腦袋坐了起來,一邊揉還一邊嘟喃著:“痛痛痛……”
“還喝不喝了?”我戲謔地調侃了她一句。
“你咋不問你自己?”寸瑤狠狠白了我一眼。
這幾日,寸瑤與我不約而同地開始了半日修行半日宿醉的日子,或許是兩個人志同道合,所以也是一拍即合,而這幾日經常能夠聽到的話語,就是寸瑤的“喝酒不?”
我生怕以后會有寸瑤這句話的幻聽。
看著寸瑤草草起床的模樣,我也是隨手取來了外衣,匆匆忙穿了起來。
“喝酒不?”
正穿著,寸瑤就是突然開了口,我不禁反白了她一眼:“現在才什么時間?”
不過在看到她狡黠的目光之后,我就是明白這個丫頭又是在耍人。
“你們這些尾狐都是這么狡猾的么?”
“不然呢?!?p> 這個丫頭還故意撒嬌似的側在床沿,擺出一副任人擺布的姿勢,身后的絨尾翹得老高老高。
看著她那嬌嫩如水的模樣,我連忙撇開了視線,生怕自己有什么念頭,想不到這般令人羞澀的景象,寸瑤竟然沒有絲毫的羞恥感。
“耍完了?”我撇開視線,冷了她一句。
“沒有,”寸瑤不退反進,一臉得寸進尺地撇開了剛要穿上的外衣,就穿著一件單薄的內襯直接是爬到了我面前,還故意壓低了聲音,探到了我耳邊,“你知不知道……萬古狐的絨尾,還有什么用?”
看著寸瑤的模樣,我稍稍嘆了口氣。
“?。??”
下一刻,在寸瑤驚異至極的目光與嬌柔叫聲中,我一把摟住了她的腰間,將其摟在了懷中,于此同時一把抓住了她的絨尾。
“我可以幫你試試?”
我盯著寸瑤近在咫尺的臉龐,感受著她僅隔一層單薄衣物的妙曼弧度,看著她驟然面紅如血的模樣,不禁有了一絲笑意,只是這一刻,一股異樣的感覺涌動在了我與她之間,不知是否是兩個人過于靠近的緣故,我不經意間就是感覺到了陣陣的心跳聲,說是震耳欲聾,也不過如此。
仿佛這一刻,僅有我與她的臉龐,以及那股令人發(fā)顫的心跳聲。
“嗯……”
不知是否是我的手還拽著她絨尾的緣故,我甚至微微聽到一股灼人心火的喘息聲,一絲淡淡的香汗,漸漸浮現在了她的臉頰上。
“嘖嘖,你們啥時候睡到一張床上去了?”
忽然,一道門外的戲謔玩笑聲落入了我與寸瑤的耳畔,驚得我與寸瑤差點就是連滾帶爬地跌下了床,宛如被揭發(fā)的孩子一般,看了外頭一眼。
這道聲音不用多猜,就是能夠知道是古瑤子那個家伙了。
廂房的房門不知何時被打開,門外木廊上,側映著斜撐著傘的古瑤子徐徐走來,在看到我們的模樣時候,臉上的笑意愈發(fā)濃郁了許多。
我與寸瑤先是面面相覷,隨即就是異口同聲:
“你誤會了?!?p> ——
“哦?我還以為你們準備給我萬古狐傳宗接代呢?!?p> 古瑤子一臉調侃地看著面前兩個草草穿衣還在整理著衣袖的人,嘴角的笑意一發(fā)不可收拾。
“姐!”
寸瑤的聲音幾乎是顫抖著擠了出來,頗有一分惱羞的感覺,而我則是訕訕一笑,試圖掩飾自己臉上的尷尬。
還未笑完,寸瑤就是瞪了我一眼,只是她眼中的惱羞還殘留著,這種瞪人的模樣反了多了一絲可愛的模樣。
心底產生這般感覺,我不禁立馬就是撇開了思緒:“你要出去?”
想來古瑤子很少會親自來此地,而看她這副模樣,顯然是有事出門的樣子。
“嗯,忽然想起有點事,需要出去一趟,”
古瑤子淡淡點了點頭,“臭丫頭,你這酒也該戒一戒了,哪天被白吃了便宜你怎么辦?”
“哦,哈?”
寸瑤一點頭,又是猛然覺得不對勁。
“好了好了,還有燈泠那小妮子,你也天天就知道跟她玩玩玩,也不談談正事?!?p> 古瑤子笑罵了寸瑤兩句,后者自然是只能被乖乖數落。
“該干嘛干嘛去,”許是罵完了,古瑤子看著寸瑤一臉嘟嘴的模樣,這才收了收面色,對著后者淡然一笑,并伸手揉了揉寸瑤的腦袋,“我走了?!?p> 聽到這句話,我稍稍抬了抬視線,看到了古瑤子看著寸瑤那般柔和的目光。
“早去早回?!?p> 寸瑤似是賭氣地撇開了視線,任由古瑤子蹂躪著自己的腦袋。
古瑤子說完,也不再逗留,撐著傘側過身順著木廊繼續(xù)走了下去,直至下了木廊,踏上青石板,隱入了雨煙之中。
待古瑤子離開,我與寸瑤才齊齊松了口氣。
“又惹你姐生氣了?”我瞥了寸瑤一眼。
“哪有?!贝绗幰荒樜?。
兩人正說著,忽然,一道雷鳴劃破了天空,這一道雷鳴倒也沒什么,只是下一刻,一道模糊的黑影,卻是突兀地出現在了萬里雨幕下的天空之中,出現地毫無生機,毫無聲息。
而當我們抬頭時,才因為這道奔雷劃過天際,這才看清那道黑影的存在。
那道黑影第一眼看去,看起來像是一塊懸空島嶼,而再仔細看去,可見一道雄偉軒昂的建筑,屹立于島嶼之上,一股森森然,彌漫了所有可見此島嶼之人的心底。
遙遙望去,或許整個黑影在眼中僅僅只是占了一個指頭的大小,但這種去感受這道黑影的元素波動時,會感覺石沉大海,那是一種完全無法探知的感覺,猶如一葉扁舟入深海,不知其深淺。
我敢肯定,發(fā)覺這個黑影的,恐怕不止我與寸瑤。
想必整個轉龍大陸上的大能之輩,都是感知到了這個黑影的驟然出現。
“那是……”
我看著這道黑影,眼睛微微瞇了瞇。
“神圣天索大教堂?!?p> 身旁的寸瑤看著那道黑影,眼中也是涌動出了一抹凝重與淡淡的興趣感,顯然在這一刻,所有知曉這道黑影真實身份的人,心底都有了一抹激動。
因為那是眾人所認為,最為接近神的地域。
神圣天索大教堂,出世了。
或許這個消息,不到一日就會傳遍整個轉龍大陸,而按照古瑤子所說,出世之時并不需要著急,因為神圣天索大教堂剛剛現世的緣故,其本身元素波動還需要穩(wěn)定,所以一般都需要三日的時間等待。
且神圣天索大教堂自身具備著極強的自我封印之力,其中甚至有著雙重結界,如若隨意亂來,保不齊自己命都沒了,還拿什么去爭奪所謂的業(yè)火或是那入神之路?
所以當黑影出現之時,這般驚異只是持續(xù)了片刻,就是被所有見到之人壓下了心思。
只是所有人都能夠感覺到,原本的雨點,不知不覺急促了許多,雨幕映襯著那道黑影,在眾人的心底愈發(fā)森然濃郁了許多。
收了收視線,我也是知曉現在興奮倒也沒有意義,轉身就是準備回屋好生休息去了。
“也不知道姐這幾天能不能回來,要是不能回來,就只能讓家族的大長老領我們去了。”寸瑤坐在木廊上,托著腮盯著天空中的那道黑影,一邊晃著腦袋一邊說著。
我聽著寸瑤的話,忽然想起了什么,便是輕輕坐在了寸瑤身旁:“寸瑤,我問你個事?!?p> “什么事?”
“我之前聽你姐說,你還有另外一個姐姐?”我試探性地問了寸瑤一句。
“嗯?”
寸瑤的表情卻是讓我的內心咯噔了一下,因為她的神情并不是我所預料的惆悵或是其他的表情,而是一臉疑惑的神色,仿佛我的問題問得極為莫名其妙:“沒有啊?!?p> 我聽著寸瑤的回答,眉頭微微皺了皺,神色也是凝重了下來。
“沒有?”
“我就只有一個姐姐,怎么了,你還嫌我家族的美女不夠你看么?”寸瑤睥睨了我一眼,眼神中有一抹淡淡的鄙視。
我不禁無奈地反問了一句:“那靈瑤是誰?”
“靈瑤?”寸瑤的面容微微一怔,然后露出了更為疑惑的神色,“怎么了,那是姐姐以前的名字。”
寸瑤的回答,反倒是讓我愣了愣。
靈瑤,是古瑤子以前的名字?
“咋了?”
寸瑤看著我起身就準備離開的模樣,不禁追問了一句。
“我也有事,出個門?!?p> “酒呢?”
“下次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