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滅?”
聽到澈青王的言語,我與燈魁都是愣了下來。
“‘不滅族’說是種族,其實只是某個人稱呼,一個人就代表了一個族群,其后裔在前人死后,也會接替過這個頭銜,這個種族有時候會被歲月潮流所吞沒而默默無聞,但無論如何,也多多少少會浮出水面,如此傳承數(shù)千年之久,正因如此,才被稱之為‘不滅’,寓意其族群的強大,傳聞中,‘不滅族’強大到整個轉(zhuǎn)龍大陸無人敢惹,就連伊甸九宮的眾神也對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實力極為可怕,可也因此被各大強者所盯上,導(dǎo)致其反而隱姓埋名,漸漸消失在眾生言論中?!?p> 澈青王神色沉吟了些許,才繼續(xù)說了下去:“前幾日本王也在這個丫頭身上聞過些許氣息,但年代久遠的緣故,本王也不敢確信,可如今這‘不滅族’獨有的逆向元素回路,讓本王不得不信,據(jù)說任何的不滅族之人,都具備著獨有的元素技,以平衡自身與逆向元素,在不損傷自身的前提下,最大幅度提升元素之力,那般威力,可不是一丁點的提升,這也是為何人見人怕的緣故之一,這個族群,可是世間唯一能夠逆向施展元素的族群?!?p> “一個人?”
我看著澈青王,稍稍一怔。
那按對方所說,假設(shè)米蘭真如澈青王所說,那豈不是……
澈青王顯然聽出了我的關(guān)注點,稍稍停頓了言語。
“嗯,”一旁的燈魁見澈青王欲言又止,略是接過了話題,點了點頭,“關(guān)于‘不滅族’的記載過于稀少,但大部分都是如澈青王所說,恐怕這個孩子的先人,已然仙逝了?!?p> 聽了他的回答,我不禁多看了米蘭一眼,低聲自言自語了一句:“我還以為她只是來自一個普通的族群……”
想到這,我的鼻息都是重了一分,似是一陣嘆息。
“她連元素之力都不具備,恐怕其先人并未傳承她任何一絲的元素技,她的體質(zhì),簡直就是毒藥?!背呵嗤跻荒樛锵У乜粗媲暗拿滋m。
不知道是否是因為米蘭的身世而感到震驚或是嘆息,澈青王、燈魁包括我都是沉默了下來,一時不知如何開口,猶如見證了一個王朝的盛世,卻又見其凋零而無可奈何。
我們甚至不清楚為何米蘭會忽然自己私自告知石像啟動裝置,而沒有與我們說一聲。
不過我隱隱約約還是猜到了一些。
恐怕米蘭早就知道我們出去的機會并不大,所以才會出現(xiàn)這個念頭……
可這也只是我的猜測而已,即便如此,我還是極為心痛,沒想到我闖的禍,到頭來卻是要這個丫頭去承受,此般所作所為,我如何不心疼。
這個孩子,太善良了。
對于她的身世,我倒是沒有過分的驚異,或許在旁人看來,這是極為耀人的身份,可我也是清楚,這種身份會壓迫在她身上,難以抹去。
除此之外,要壓迫她一輩子的,不僅僅是這個名分,還有那動也不能動的元素回路。
不知為何,我忽然慶幸當(dāng)初并沒有教授米蘭元素之力,當(dāng)初我若是這么做,恐怕就是真正地害了她。
“本王怎么感覺你周圍的人都不一般呢,”澈青王也是有些無奈地拂了拂下巴胡渣,“你認識這個孩子多久了?”
“沒多久?!蔽移降鼗卮稹?p> “你跟她,什么關(guān)系?”
澈青王看了我一眼,稍微小心地問了一句。
我瞥了他一眼,他立刻下意識地接了話:“師徒?”
“你覺得是就是吧?!?p> 我并沒有回答,也沒有否認。
“那是從哪見到她的?”澈青王問。
“販賣奴隸的船上?!蔽一卮?。
“你見過她族群中人么?”澈青王又問。
“沒有?!蔽覔u了搖頭。
“……”
一陣仿佛監(jiān)護人審問似的問話,問到最后我也是無奈地看了澈青王一眼:“你啥時候?qū)π⊙绢^也感興趣了?”
“放屁,”澈青王瞪了我一眼,“好不容易碰到一個以前認識的,本王怎么能讓她說沒命就沒命?”
“認識?”
我稍稍一愣。
“認識她先人,”澈青王雙手環(huán)繞于胸前,一臉追憶往事的模樣,“現(xiàn)在想起來,這丫頭也跟她先人一樣眉清目秀的,就是長得不夠高,她先人自從上一次見過之后,就再也未曾見過,恐怕……”
澈青王說到這,也是欲言又止,似乎對于往事還是有些惆悵。
“暫時死不了?!?p> 這時,那一直不言不語的犬面人身石像忽然開了口,吸引去了我們的注意力。
嗡!
就見它輕輕收回了一直傳輸著元素之力的手,隨著它收手,原本包裹著米蘭的光芒也是徐徐散去,米蘭的表情也是恢復(fù)到了平常模樣,只是一抹蒼白之色,依舊明顯。
“睡著了?”
燈魁看著米蘭的模樣,疑惑了一句。
“嗯,”石像點了點頭,神色淡漠地開了口,“但這只是權(quán)宜之計。”
“啥?”
澈青王聽到石像的回答,略是怔了怔:“你也沒有辦法?”
“吾只是此處看護者,雖說通達些許知識,但這種知識,并不在吾所知的范疇,其體質(zhì)特殊,吾僅能壓制一段時日,若是超過一段時日,其逆轉(zhuǎn)狀態(tài)恐怕會復(fù)發(fā)?!?p> 犬面人身石像看著我們,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
聽了犬面人身石像的話語,我們?nèi)艘彩钦艘幌?,原本以為只是一個小插曲,沒有想到卻釀成了大禍,無論如何我也沒有料到,石像會這么開口,這所謂的逆轉(zhuǎn)狀態(tài),竟然會威脅到米蘭的生命?!
“你一點辦法也沒有么?”
澈青王略是皺了皺眉,多看了石像一眼。
“說到底,爾吾之間并無實力差距,爾做不到,吾亦然做不到,何須咄咄逼人,”石像僅僅只是搖了搖頭,“不過也還有其他辦法,可并非在此地?!?p> “在哪?”
我略是焦急地詢問。
“伊甸園,”
石像看了我一眼,淡然回答,“伊甸園生長著亙古野植,其中有一名為‘百逆粟’之物,其株伴伊甸太古松而生,攀爬如蛛網(wǎng),其內(nèi)果實夜深開一時,時過花凋,如此反復(fù),直至百次枯萎,此物為吾所知唯一可救其性命之物?!?p> 它這么一開口,眾人又是沉默了下來,先不說這個東西有沒有聽過,就算是知道了,又怎么去伊甸園?
“傳說中,唯有真神位之人通過伊甸門,才可開啟前往伊甸園之路,然天地茫茫,三大妖族以往能夠感知伊甸門的動靜可也感知不到方位,據(jù)說地獄與伊甸之間的伊甸門一直有著守門之人所鎮(zhèn)守,想要來去談何容易?!?p> 澈青王沉默了許久,徐徐開了口。
我也是因為這般場面手臂微微顫抖了一分,不禁多問了石像一句:“你真的是剛剛才發(fā)覺她體質(zhì)的特殊么?”
我看著石像,神色微微一凝。
“吾之言,不摻假。”石像平靜地看著我,仿佛并不畏懼于我的問話。
說起來倒也是,若是石像早就知曉了,反倒這么做,并且我們還尋求它的幫助,它反倒沒有任何好處,我實在想不出來迫害米蘭會帶給它什么利益。
對此,我也只能壓下不冷靜的心思,尋求后續(xù)的辦法。
“此事不可急,可也不得不急,”澈青王似乎是看出了我的不冷靜,連忙安撫了一下,同時看向了石像,“你的壓制能持續(xù)多久?”
“最少五年,最多十年,”石像淡然開口,“莫要覺得時間很多,對于千年壽命的妖族而言,五年和十年,僅僅只是彈指之間。”
石像的話語落下,我則是看向了澈青王和燈魁:“你們聽聞過‘百逆粟’么?”
澈青王與燈魁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顯然對于這方面的知識,他們并未有所接觸,燈魁還補了一句:“若是能盡早出去,或許可以問問族中的老一輩……”
“難說,伊甸與地獄本就隔絕多年,這種東西本王都不知道,你家里那些小嘍啰能知道些什么?!背呵嗤蹼m說言語中有些許得意之色,但其面容卻是依舊皺著眉頭,看起來這次他也是覺得陷入了一問三不知的境地。
唰。
我輕輕抱著米蘭轉(zhuǎn)過身,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回了營地被窩中,并且緩緩坐在了米蘭的面前,拂了拂她的發(fā)絲與臉頰,在收回手的同時,拳頭都不禁緊握了起來。
待我轉(zhuǎn)過身,澈青王與燈魁一臉“你準(zhǔn)備怎么做”的表情看著我,我則是抬起頭看向了那高聳而立的石像,淡然開了口:“休息一天,明天繼續(xù)考驗。”
聽到我的話語,燈魁略是目瞪口呆地看了我一眼,顯然就算是這般速度,燈魁也吃不消。
可無論如何,現(xiàn)如今最大的困境在于此地,離開了此地,一切都有解決的辦法,無論是咨詢他人還是尋找救命藥材都有機會,可若是困死在這里,那將永無天日。
那盡頭之門,不開,我也要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