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刃?!?p> 在所有人瞳孔微微一縮之下,罪孽的話語緩緩落下,一股超越元素威壓的恐懼感,涌動在了所有人的心底。
真正步入“神位”境界,哪怕是最底層的“假神位”,也依舊能夠明白“始刃”的可怕,倘若說尋常的元素技是正常的元素水準,那么“始刃”就等于將自身的水準翻倍,而這還僅僅只是屬于“開刃”最初步的“始刃”……
在罪孽的元素威壓下,整個空間結(jié)界輕輕一顫,這一顫之下,整個世界都似乎平靜了下來,但這并不是簡單意義的平靜,反倒有一絲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前兆。
整個空間結(jié)界,都是在罪孽的元素威壓下,不敢再有絲毫顫動。
“古夜海?!?p> 罪孽的言語輕輕落下,眾人還來不及眨眼,就是察覺到天地間都是陡然一暗,仿佛是隔上了一層黑色的紗窗一般。
待我回過神,我才發(fā)覺自己腳下的這片空間結(jié)界的地面,不知何時已經(jīng)變成了一道巨大的漆黑湖面!
嗒。
腳踩在湖面上,我凝重地看了一眼湖面倒映著自己的身影,眼眸中掠過了一絲思索之色,這道漆黑的湖面,恐怕就是罪孽的杰作,只是這道湖面,究竟有什么用意。
我感知著,卻是發(fā)覺這湖面平靜無匹,沒有散發(fā)絲毫元素波動,仿佛我的感知出了問題一般,我不禁看了身后眾人一眼,也是看出了他們眼神中的疑惑,看起來并不是我一個人沒有任何感知。
想到這,我的視線也是回到了罪孽身上,只是此時此刻的罪孽,極為平淡地自半空中緩緩走下,仿佛并不在意眾人的舉動:
“九大國度的精靈國度以西,曾有一道湖海,神位之人只進不出,因湖海極夜無晝,也被世人稱之為……”罪孽淡然地看著我,平靜地開了口,“古夜海?!?p> 此言一出,忽然一股晦澀玄奧的氣息,自我腳下的湖面中涌動而出,我陡然就是感知起了這股氣息,只是令我微微一怔的,是我依舊沒有感知到這股氣息具體是什么。
就仿佛黑夜之中,明明我的面前有著一道黑影,可卻沒有任何光線去探求這道黑影的真實面目。
“手腳不利索,話也多起來了?”
我略帶一絲疑惑地看了罪孽一眼,罪孽倒是絲毫不介意我的嘲諷,只是一笑而過,但是緊接著,他的表情就是陰冷莞爾了下來:
“應(yīng)該是你的手腳不利索了吧?”
當他的話語開口的同時,我的瞳孔就是猛地一縮。
因為在他言語之時,我試著凝聚起了一陣元素之力,然而當我的元素之力剛剛凝聚之際,就是感覺到有一股力量似乎是在阻止我的元素之力施展,這種感覺,在之前的空間結(jié)界之內(nèi)也不是沒有,但并不嚴重,可此時此刻,我是連一分元素之力都無法凝聚而起!
而不僅僅是這個問題,我還感知到我體內(nèi)的元素之力,仿佛湖泊決堤般,竟然正在緩緩流失!
“怎么會……”
我低聲呢喃了一句,面容中帶了一絲驚異之色,顯然這種問題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不過很快,元素的限制與元素的流失也是讓我感知到了問題所在,并不是有什么力量在遏制著我施展元素,而是因為元素的流失才導致我的元素之力無法凝聚施展!
而這個元素流失的源頭,除了腳下這片湖海之外,別無他物。
在明白了一切之后,我來不及感嘆對方始刃的可怕,當即就是一個空響拔地而起,在空中與對方以及地面的黑色湖海拉開的距離,只是在拉開距離之后,這種元素流失的感覺,依舊無法遏制!
“晚了?!?p> 忽然,罪孽的聲音自我的身后傳出,我一臉難以置信的轉(zhuǎn)過頭,卻是看到罪孽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我的身后,而他的拳頭已然抬起!
咚!
沉悶的沖擊聲自我的身上傳出,我的身影直接是如隕石般急促下墜,狠狠地砸在了黑色湖面上,濺起數(shù)十米的水花,我在湖面上擦出近百米的海浪,最后才勉強穩(wěn)下身子一個翻滾半跪在了湖面上,連續(xù)喘息著抬頭看向了半空中神色淡然的罪孽。
在剛剛的那一拳之下,我也是能夠確認自己的狀態(tài)已經(jīng)遠不如之前,在對方“始刃”的影響下,我的感知能力都急速下降,剛剛對方的空響我都無法感知,如此下去,我的慘敗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怎么?想認輸了?”
罪孽的話語,再一次毫無預兆地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而他的身影也是一個空響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令我沒有任何反應(yīng)的時間,而當我準備撤離之時,我甚至感覺到我體內(nèi)哪怕是用于空響的元素之力都無法凝聚而起!
我體內(nèi)的元素之力,宛如漏氣的氣球一般,元素之力只出不進,這般模樣,就如待宰的羔羊一般,無法動彈!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這一次,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注視著他的神色,他的眼中,沒有任何一絲輕蔑,沒有調(diào)侃,僅僅有著一股必殺之意,猶如我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你確實很強,可惜就可惜在……”罪孽宛如審判一般,緩緩繞著我半跪的身子走了半圈,走到了我身側(cè),輕輕低下了頭,在我耳畔開了口,“你是一個連‘始刃’都沒有的對手?!?p> 說著,他就是將肩頭上扛著的骨柱,緩緩抬起。
他的話語,猶如審判。
看著他的架勢,我的目光也是凝重了起來,倘若正面硬吃對方的攻勢,我這不死也得脫層皮,很可能直接失去戰(zhàn)力!
然而我意圖去挪動自己的身軀,卻是無論如何都難以移動絲毫,仿佛腳下的整片古夜海,都在吞噬我的元素之力!
“蕓蕓眾生,強者如峰,你只是坍塌的萬千其中一座罷了?!?p> 唰。
罪孽輕輕直起身子,扛在肩上的骨柱隨著他淡漠的視線,筆直落下!
“附魔結(jié)界!”
就在這時,身后遠處方向,忽然傳來的古瑤子的喝聲,卻見一道刺眼的光芒閃爍,待得光芒閃爍結(jié)束,就見一道符文紋路自身后的半空中憑空出現(xiàn),一股晦澀的玄奧氣息,自紋路之上涌動而出。
咻!
在場的眾人還未看清那一道符文紋路,只見一道青白之影勢若奔雷一般自符文之中暴射而出,宛如一道青白雷霆,筆直沖向了我與罪孽所在的方向。
罪孽見狀,手中的動作都是慢了一分,他的余光輕輕一瞥,而這一瞥,他的瞳孔陡然一縮。
在他舉動微微一頓的間隙,我也是看清了那筆直奔來的身影,那是一道身軀龐大如山,全身青白絨毛的青白狐,青白狐頭頂生著四道鹿角,絨毛長須隨風翩躚,身后九道絨尾迎風而動,動作凌厲至極,沒有絲毫的停頓,猶如自仙境奔來的仙狐,絢麗而不失威嚴。
這道身影若是仔細看去,會發(fā)現(xiàn)竟然與之前去過的先祖廟之中的石像幾乎一模一樣!
“這是……”
看到這道身影,我自然是愣了下來,畢竟對于古瑤子的忽然插手我也是沒預料到,看起來這片古夜海越往外圍影響也是越小,否則古瑤子也不可能隨意施展這種元素技。
吼!
雄渾的低吼聲自這道青白狐的喉間沖出,龐大的青白狐一道狐口大張,一舉咬住了罪孽手中的骨柱!
“你是……”看到這道青白狐,罪孽的神情也是微微有了些許波動,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景象一般,面容都是閃過了一抹驚異之色,但很快表情又是森冷了下來:
“萬古?!你一道殘魂附魔也膽敢阻攔老朽?!”
聽得罪孽對著青白狐的稱謂,我雖說心底微微驚異,但根本沒時間詫異,青白狐一口咬住罪孽的動作讓他的始刃也是有了一絲動搖,這一動搖看似微弱,可對我來說卻是莫大的間隙!
唰。
我一直無法動彈的手緩緩抬起,只用了瞬息間,就是凝聚起了一道元素之力,與此同時微微一招,原本掉落在遠處的繃帶太刀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銳利的弧度,直直落在了我的手中。
罪孽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反應(yīng),剛準備回頭,就是看到我半跪在地,擺好了出刀的架勢:
“你不是想看看我的始刃么?”
我看著罪孽,嘴角微微掠出了一抹淡然的笑意,而這笑意,則是換來了罪孽臉上一絲不寒而顫的表情。
“你且看好?!?p> 我緊盯著罪孽,手中繃帶太刀上的繃帶徐徐落下,但這一次的太刀,不再是灼燒的痕跡,而是正正常常的一柄刀身,只是無論刀柄刀身,都是全然的黑色。
在步入假神位之后,我也是明白,以前的乳白色的無論是刀焰還是刀身,都是實力不足以控制自身元素而產(chǎn)生的現(xiàn)象,而在徹底穩(wěn)固自身的境界之后,這柄太刀終是露出了它最終的面貌。
那就是如今在我手中的黑墨刀。
“始刃,”我半跪在地,隨著手中太刀輕輕劃出,一道深入人心的話語也是隨風飄出:
“朝辭帝間。”
隨著話語傳出,漆黑的刀刃,也是一閃而出,黑墨刀劃破天際,劃開腳下的古夜海,籠罩在了瞳孔微微一縮的罪孽眼前。
罪孽的眼前,陡然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