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榮昌城,沒有和往常一樣受到淺黃色月光的沐浴,只有絢麗多彩的霓虹燈光給偌大的城區(qū)帶來了生氣。
空中吹來了晚風,卻也是熱風,僅僅夾雜著一絲涼氣,不斷地撩撥著人們浮躁的心。
平靜的夜,為生活奔波的人……
看似一切安好的榮昌城,實則卻有無數(shù)的黑暗在涌動。
……
“前方即將到站,榮昌三環(huán)居住集中群,請到站的乘客帶好隨身物品,準備離開輕軌。”
緩緩?fù)O聛淼妮p軌上,播報員甜美的嗓音終于把打盹的范愷叫醒了。
這個年過二十又五的男人握著自己的公文包,揉了下眼,又跺了跺腳,在輕軌打開車廂門的一瞬間,立刻邁了出去。
回家的路還有一小段距離,范愷出了輕軌站,一個人便在馬路上慢悠悠地走著。
這時范愷嘴里嘟囔著,語氣中無時無刻不在顯示著自己的不滿,憤怒與無奈。
“媽的,我就知道他要故意找我茬!唉……明天還要跟主任解釋,搞不好我還要收拾東西滾蛋!”
范愷邊走邊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公文包,嘴里哼哼唧唧的,心里滿是惆悵。
“我不管,回家先睡一覺,工作沒了我就去飯店打工,只不過錢少一些罷了!”
范愷搖著頭,輕輕地嘆了口氣,立馬換成一種沒心沒肺的模樣,“噔噔噔”地上了三樓,來到家門口,拿出鑰匙,慢慢一旋,便進了家門。
“咣當!”
范愷用力一摔門,走廊里的“咣當”聲響過,就再次恢復(fù)了平靜。
不過……
這走廊里看起來陰森森的。
范愷上來的時候沒有一絲燈光,他卻沒有覺得黑,和往常一樣順利找到家門口,把鑰匙插了進去。
走廊盡頭,不斷有冷風吹進來,寂靜到瘆人的走廊里,傳來了“呼呼”的聲音,冷風把樓道里的廢報紙和各種雜物吹得哪里都是,好一陣子才停止。
而這時,在范愷家門口斜對面的墻壁上,有一個閃著紅光的特殊儀器,現(xiàn)在開始連續(xù)不斷地閃光。
可是閃了一會兒便停止了,儀器繼續(xù)亮著幽幽的紅燈。
這微弱的紅光是樓道里唯一的光源。
……
“組長,被觀察者的視力出現(xiàn)異常,無須任何光源便可進行一系列的常規(guī)動作,可暫時確定為夜視能力。”
這時,一間看起來很官方的辦公室里,有兩個男人正在看著眼前十幾個顯示屏。
“嗯,繼續(xù)觀察,這只是很小的一個細節(jié),我想注意的在后面。”
一個穿著白襯衫的男人摸了摸自己的頭,臉色嚴峻地說道。
“是!”
……
范愷把鞋一甩,擤了下鼻子,眉頭微皺,把公文包隨意地扔在沙發(fā)上,自己徑直就往臥室里沖。
“啊!”
范愷一躍而起,把整個身子擁向了軟床。
“這人的一輩子吶,還是屬睡覺最舒坦!”
范愷在軟床上來回調(diào)整,想找到一個最舒服的睡覺姿勢,接著拉上被子,就一動不動了。
一分鐘后,范愷的鼾聲已經(jīng)重重地拉起,再也不用在意任何事了。
雖然生而為人,現(xiàn)在是個底層上班人,拿的錢也不多。
但現(xiàn)在范愷啥也不管了,睡覺才重要!
而范愷沒有注意到的是,自己屋里的墻角處,也安置著一個和樓道里一模一樣的特殊儀器,很像是微型監(jiān)控。
只不過這個儀器被刻意涂成了和墻壁一樣的白色,范愷沒有注意到。
現(xiàn)在這個儀器毫無規(guī)律地閃著微弱的紅光,默默注視著已經(jīng)鼾聲如雷,睡相和豬無二樣的范愷。
……
“組長,他,直接睡覺了…”
坐在顯示屏前的男人回頭看向自己身后的男人,臉上一臉無奈。
“嗯,為什么他的生活規(guī)律每天都不一樣?”
白襯衫男人眉頭緊鎖,搖了搖頭,問道。
“組長,這我不清楚……”
“繼續(xù)觀察他的一舉一動,有情況立馬通知我,包括在他周圍兩公里內(nèi)安裝的全部監(jiān)控系統(tǒng),一旦發(fā)現(xiàn)異常,就要告訴我,明白???”
“明白,組長!”
白襯衫男人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默默地自言自語道:
“他可不簡單啊?!?p> ……
十天前,范愷乘坐的一列環(huán)際輕軌發(fā)生了爆炸事件。
據(jù)目擊者稱,他們看見了一道行進速度極快的藍光不知從哪里射來,直接射進了輕軌車廂,之后輕軌便立即爆炸,同時還墜下了高架橋。
那列輕軌上有近百人,除了范愷和另外幾名乘客,其他人當場被炸死。
而和范愷一同在爆炸中幸存下來的幾人,在之后的幾天里,分時段的被醫(yī)院宣告死亡。
可范愷到現(xiàn)在還安然無恙,該怎么活著還怎么活著。
他被發(fā)現(xiàn)時,搜救隊發(fā)現(xiàn)他正茫然地躺在一塊輕軌車廂的鐵皮上,雙眼放空,對周圍的狀況毫不知情。
而爆炸發(fā)生前,范愷還在輕軌上想著怎樣才能在公司的季末總結(jié)中交出一份好報告。
但最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醫(yī)院給出的報告顯示,范愷除了有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擦傷,身體沒有出現(xiàn)任何問題。
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跡。
但,在異變原石蘇醒事件發(fā)生后,任何奇跡都不足為奇了。
這世道上每天都在發(fā)生有數(shù)不清的怪事,令人恐懼的怪人和可怕的怪物每天都可能會出現(xiàn),也許就出現(xiàn)在下班后回家的路上……
這就是異變原石蘇醒后的世界。
……
而此時,范愷依舊在自家的床上做著不一樣的美夢。
他夢見了自己的初戀,可是和自己想的不一樣的是,他的初戀見了自己以后,直接給了自己一巴掌,還罵自己是“渣男”。
這可是美夢吶!
能成為渣男,想必在顏值上有一定的資本!
范愷有些自戀,他知道自己長得不算丑。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現(xiàn)在在這世道,不還是單身狗么?
自己是在異變原石蘇醒事件發(fā)生后才出生的,到現(xiàn)在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哪里。
只是從自己記事開始,便有一個陌生的男人每天都照顧自己,一直到自己十八歲以后。
平日里做好飯就出門了,范愷都沒有和他說過話。
而在自己成年后,那個男人突然就消失了,消失得很是離奇,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樣。
范愷為此還自閉了幾天,對神秘男人的離去而吁嘆。
沒人給自己做飯了。
但,范愷也不在意自己孤身一人。
每個月,自己的銀行卡賬戶除了公司發(fā)的固定工資,還有近兩千塊的生活費會莫名其妙地進賬。
他也不在意錢是誰打過來的,因為他查不出來,不過……
只要有錢就萬事無憂!
范愷在夢里揉著自己被初戀扇紅的臉,看著她的離去,鼻子突然一癢,一個噴嚏就打了出來。
可是這個噴嚏,在睡夢之外也打了出來。
范愷沒有醒,而是翻了個身子繼續(xù)睡覺。
“組長!他打了一個噴嚏!”
男人再次回頭看向白襯衫男人,臉上竟然遍布驚恐。
“啥,打了一個噴嚏為什么要報告?”
白襯衫男人大步走到那個男人身邊,有些發(fā)牢騷地說道。
“可是,組長你看這個……”
男人指了指另外一個顯示屏,對白襯衫男人說:“組長,在……他打噴嚏的同時,有一輛公交車翻了……”
“什么?!”
白襯衫男人趕緊把鼠標拿過來,看起了回放。
監(jiān)控中,范愷確實只是打了一個噴嚏,然后就在同一秒鐘,距離范愷有一公里外的一條馬路上,有一輛公交車發(fā)生了側(cè)翻,車玻璃在公交車側(cè)翻的同時也被震碎了。
“會不會是巧合?”
白襯衫男人緊張地問道。
“不會的,組長,公交車屬于正常行駛,”眼睛男拖動著鼠標,道:“還有組長,在他打完噴嚏的后五秒,另有一個電線桿倒了,四輛轎車一輛突然起火,另外三輛也是側(cè)翻,還有……”
坐在顯示屏前的男人頓了頓,道:“他住的那個小區(qū),在他打完噴嚏后,停電了!”
“嗯,這樣啊,看來不是巧合,能量波動很大。”
“另外,派遣救護車和消防車前去進行支援工作?!?p> “是,組長!”
白襯衫男人突然變得很鎮(zhèn)定,眉頭依舊緊縮,繼續(xù)說道:“對了,還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有,組長?!?p> 男人更加慌張了,有些發(fā)顫地說道:“他的臥室里,突然出現(xiàn)了他的靈體……”
“什么,靈體?是可視的么?”
“是,組長,還有……”
男人手指發(fā)顫地指這正對著范愷臥室的顯示屏,道:“還有一個他的分身……在沖著咱們的監(jiān)控攝像頭笑……”
白襯衫男人脊背一涼,立馬看向了那個顯示屏。
“天……”
白襯衫男人臉上的神情也變得慌張起來:“他到底有多少種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