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平淡的日子沒有過多久,便被一張圣旨打破了。
寧奮帶著崔思茹一干人等在院子里等待圣旨的到來,就在寧奮剛睡醒的時候,崔思茹突然進(jìn)屋說,“快點起床,打扮,天使一會就到了?!?p> “天使?我還上帝呢?”睡意朦朧的寧奮,根本沒有明白崔思茹的意思是什么?“咋的,我又穿越了?”
“天使,陛下宣旨的內(nèi)侍,什么上帝?穿越又是什么?”
崔思茹有些著急,一般來說,宣旨是不會派人通知的,一旦派人通知,不是大喜事,就是大悲事。
如果是大喜事,那么這就是恩典,恩典不能輕易的馬虎。一旦懈怠恩旨,變會生出一些無端的事情。
所以崔思茹有些擔(dān)心,寧奮今天早上有些不在狀態(tài),凈說一些自己聽不懂的詞,什么上帝,還有穿越,這些詞,崔思茹之前都沒有聽說過。崔思茹害怕寧奮面對宣旨太監(jiān)的時候也胡說八道,那就不好了。
“內(nèi)侍?宣旨?”寧奮終于明白崔思茹為什么那么著急了,趕緊換身衣服,跟崔思茹一起出去接旨。
寧奮出門一看,院子中央有一個年輕人,頭戴烏璞,上邊鑲嵌了一個白玉,身穿皂色圓領(lǐng)外袍,腰束一皂色革帶,腳下一雙薄底快靴,面容白凈且無須,笑盈盈的看著自己,“哎呀,想必這位便是寧小郎君是嗎?果然是一表人才。趕快收拾一下吧,一會宣旨官要到了?!?p> “讓內(nèi)侍見笑了,怎么稱呼?”
“咱家也撐不起什么大的稱謂,小郎君叫我王內(nèi)侍即可?!?p> “王內(nèi)侍,您前來宣旨,想必一定對這旨意有所了解,敢問,王內(nèi)侍,您可方便透漏一二。”
寧奮沒有覺得自己做了什么怨天尤人的事情,好像也沒有做什么上達(dá)天聽的事情吧,寧奮很疑惑,難道是治理蝗蟲,這段時間官府派人協(xié)助百姓一起治理蝗蟲,效果顯著,寧奮也能明顯的感覺出來,這些方法基本上是根據(jù)自己的《蝗蟲二三事》的治理政策延續(xù)或者改良出來的,如果是過來賞賜的那再好不過了,不過寧奮覺得不可能,這蝗蟲還沒有治理結(jié)束,怎么可能就開始賞賜了呢。
寧奮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所以打算問一問眼前的這位內(nèi)侍。其實寧奮也知道,問的結(jié)果沒有什么用處,如果是好事,沒有理由推辭,如果是壞事,寧奮和家人也跑不掉。
問,只不過是為了所謂的心安而已。
“沒有什么不方便的,不過具體的旨意還是聽宣旨官說得比較好,在這里,我只能說一句,恭喜寧小郎君了?!?p> 這一句恭喜,寧奮和崔思茹知道肯定是讓人開心的事了,只不過寧奮怎么想也還沒有想到,自己除了蝗蟲的事情,還會有什么事情,能讓皇上派人來宣旨。
“思茹,天氣炎熱,給王內(nèi)侍一點買解渴茶的錢吧?!?p> 崔思茹拿出一個大荷包,里面鼓鼓的全是銀子,遞給了王內(nèi)侍。
“那咱家也沾一下寧小郎君的喜氣,小郎君,看時辰宣旨的隊伍馬上就到了,您還是趕快地收拾一下吧。”
“好的,好的。”
不一會兒,寧奮便看到一大隊的人馬,浩浩蕩蕩地過來。為首的一個內(nèi)侍穿戴服飾和王內(nèi)侍差不多,但是明顯年齡偏大了許多。
“寧奮接旨。”
劉內(nèi)侍對寧奮輕咳了一聲,崔思茹連忙對寧奮說,“大禮?!?p> 這是要下跪。然后寧奮“匡”的一聲跪下了,聽著聲音崔思茹就知道,很疼。
“門下,……”
這圣旨假的吧,寧奮表示這圣旨的字分開,我都認(rèn)識,怎么一句話,也聽不懂,這聽不懂真不是在裝傻,而是真真切切的聽不明白。我的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拿去了,還有就算是文言文也就罷了,能夠理解,一個旨意,需要那么的麻煩,說那么一大推嗎?
最后結(jié)束的時候,寧奮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結(jié)束的,還在地上跪著,宣旨的內(nèi)侍官眨巴眨巴眼睛,看看跪著的寧奮,又看了看旁邊的崔思茹,崔思茹一直在給寧奮打眼色,可寧奮根本看不見,在一旁干著急。
“寧小郎君,你不接旨嗎?”
“草民寧奮,領(lǐng)旨謝恩。”
在崔思茹的提醒下,寧奮三拜九叩愣愣地接下了旨意,這結(jié)束也不對啊,這唐朝皇帝也太不講究了吧,怎么連欽此,也沒有啊,就這么一直跪著。
“唉,小郎君,您現(xiàn)在可不能再說草民了,您現(xiàn)在要說下官,小郎君,還在地上干什么,地上涼,趕緊起來吧。”
正值寧奮尷尬之際,崔思茹捧著一章托盤上前,笑嘻嘻對宣旨的內(nèi)侍說,“煩勞內(nèi)侍奔波,我夫妻二人感激不盡,得此佳訊,怎能讓內(nèi)侍空手而回,小小敬意,還望不要嫌棄才好?!?p> 在內(nèi)侍的一番謝禮之后,寧奮的院子從剛才的擁擠到空曠,從剛才的悄無聲息,但現(xiàn)在的人聲沸騰。
難民之中也有讀過書的,自然明白圣旨的含義,在解釋一番之后,大家都知道寧小郎君要發(fā)達(dá)了,要當(dāng)官了,大家都在為寧奮感到高興。
短短的幾個月之內(nèi),寧奮在這批的難民心里不單樹立了威信,也徹底感化了眾人,因為在這里雖然累一些,可是掙得確實不少,而且,這小郎君還為眾人建房子,這些難民們雖然沒有說,可是都記在心里,他們也希望寧奮能過得更好。
回到屋子里,寧奮還是一頭霧水,不明白這圣旨講的是什么?對于寧奮的表現(xiàn),崔思茹不太明白,能說出“世事洞明皆學(xué)問,人情練達(dá)即文章”,說明寧奮的文學(xué)功底還不錯,怎么連一個圣旨都聽不懂呢?這事崔思茹百思不得其解。
雖然事情沒有想明白,但是崔思茹還是細(xì)心的為寧奮逐字逐句的講解這章圣旨的含義。
當(dāng)然,寧奮提出為什么沒有“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這樣的話,徒增笑柄。
原來圣旨一般由門下省審核頒發(fā),這也是圣旨“門下”的由來。
崔思茹解釋完了之后,寧奮的疑惑更多了,圣旨上說,是自己獻(xiàn)策在先,所以才有恩旨一說,因為獻(xiàn)策有功,所以才破格提拔,先是武散官,致果校尉,這可是正七品上,要知道,崔思茹的哥哥,崔善祿打拼了那么多年,現(xiàn)在也只是正七品而已,從品級上來講,是一樣的。
這是武散官,圣旨上還說,會給寧奮一個正式的官職,可是這官職,需要到了軍隊之后,由衛(wèi)國公李靖安排。
這就很不對勁了,寧奮雖然對大唐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可是有些東西還是知道的,比如說,唐初之時,像這樣的正七品的官,不需要經(jīng)過吏部,可以直接指派,然后上報即可,這是其一。
其二,自己沒有獻(xiàn)過策,自己是知道的,如果說獻(xiàn)過的話,也只有是蝗蟲這一件事情,但很明顯,蝗蟲的事情,與軍隊無關(guān)。
崔思茹看到沉思的寧奮,上前詢問,是不是哪里出現(xiàn)了問題,寧奮將自己的疑問告訴了崔思茹,畢竟現(xiàn)在和崔思茹已經(jīng)是一家人了,也睡在了一個炕上,雖然沒有做些什么,但是崔思茹已經(jīng)不能再隨意的嫁人了,一旦自己有事,崔思茹肯定會受連累的。
聽到寧奮是因為這些而感到疑慮的時候,崔思茹好像自己知道些什么,但是怎么也想不起來,這個時候綠柳說了一句“娘子,忘了,魯國公的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