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長安城內(nèi)外還熙熙攘攘人聲鼎沸,青樓酒肆中還不時傳來一陣陣杯光交錯聲,攤販叫賣聲不絕于耳,周邊的攤位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
畫舫隨風而行至湖心,船上還能看見些才子儒生將杯中酒釀倒入湖中與魚蝦河神共飲之。
此時已近寒冬夜里的寒氣卻絲毫擋不住人們心中那火熱的心情。
清風樓,一間二層酒樓酒樓不大但勝在安靜雅致,而且對儒家學子一律有八折優(yōu)惠,所以頗受儒家弟子喜愛。
此時清風樓中兩位身穿淺色儒衫的青年儒生正交流著什么。
兩者看服飾皆是長安清風書院的學生,清風書院雖與同處長安位居儒家七十二書院之一的無涯書院不能相比。
但能在長安立足在每年的青蓮文會與無涯書院同臺競技卻也絕不簡單。
“曾兄你說那陳風到底是何來頭啊,小小年紀便能作出那樣的詩句啊說著還念叨了出來。”
昔日齷齪不足夸,今朝放蕩思無涯。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說著似乎還感覺不盡興雙手一拍面紅耳赤“我要能作出此等詩此生無憾啊?!?p> 旁邊男子喝了口酒似乎有些心灰意冷搖了搖頭“想作出此等詩句難啊,詩句巧奪天工,渾然天成可稱上品。”
“要知道此詩成詩時可是天降文運更是連山長和無涯書院李君子都給驚動了?!?p> “天降文運我大燕可是不知多少年沒有見了,不然我大燕周邊那幾個小國怎會把我們跟那些蠻子相提并論。”
“李君子還好說,連山長都被驚動了要知道傳說大燕和南蠻的那兩位可都是他的學生”
旁邊一男子聽到此話頓時又來了精神一臉詫異問道“這話你是聽誰說的真的假的?如果是真的我清風書院怕是早已超過無涯書院了吧?”
曾經(jīng)跟著得意的道“我們山長是何等人,一生只為教書育人鉆研學問,對這些名頭之爭向來不感興趣,喜靜不喜動,不然儒家七十二書院必有我清風書院一席之地?!?p> 曾經(jīng)半分調(diào)侃半分認真說道“蘭亭兄你未來必會以是清風書院學子為榮啊幸虧沒進無涯書院不然一輩子就毀了”
丁蘭亭一臉呆滯跟著問道“曾兄這些你都是聽誰說的?”
丁蘭亭顯然是還未從曾經(jīng)的一番話回過神來便又問了一遍。
曾經(jīng)嘴角輕笑顯然是對他的反應很滿意。
只見曾經(jīng)得意的對丁蘭亭道“這些都是我爺爺與我所說,不然我可不會來清風書院,我與蘭亭兄一見如故才說給你聽,這番話可不要再說與旁人聽了”
丁蘭亭也不是愚笨不通事故之人當即舉杯道“那我敬曾兄一杯”
兩人又是一番互相吹捧,酒樓里四處都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兩人是一路從詩詞歌賦,師長八卦,大道高低聊到當今誰人可稱天下第一。
兩人一者認為是執(zhí)劍道之牛耳一劍斬鬼車的劍鬼天下無敵,一者認為劍鬼雖強但言出法隨口含天憲天道第一人的武當老祖張輔天也未必遜色多少。
兩人前一刻還哥倆好下一刻就為此爭的不可開交面紅耳赤.
兩人各執(zhí)一詞誰也說服不了誰,此刻兩人若是江湖武夫不是儒家弟子只怕是要約出去放單了。
似乎男人聊天總是逃不掉女人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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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小花今年四十三隱衛(wèi)守夜人小隊長,加入隱衛(wèi)二十年任小旗官負責長安東大街宵禁事務,長安繁華但人員繁雜五湖四海甚至其他三洲之人也不乏,人多了事也就多了如不宵禁長安雖然駐扎了三千隱衛(wèi),但要十二時辰管理長安的外來修士武夫也實在鞭長莫及。
要知道隱衛(wèi)可跟普通捕快不同,每一位普通隱衛(wèi)在二流山上宗派江湖門派都足以擔當長老一職,辦事效率遠超凡人不知多少。
長安戌時宵禁,小到街邊商販大到酒樓青樓賭場無論背后有多大的勢力提前半個時辰便要收拾準備關門,像酒樓青樓賭場等倒也不影響只要按規(guī)矩關上門將外面燈火熄滅不許再接客開門里面還可以一切繼續(xù),隱衛(wèi)也不會多管什么。
楚小花穿上黑色便服腰掛隱衛(wèi)腰牌手提一把橫刀腿邊還趴著一只足有一頭老虎大小的黑毛大狗,渾身毛發(fā)烏黑發(fā)亮充滿光澤眼神兇狠嗜血,卻是守夜人標準配置伏魔犬,伏魔犬嗅覺極為靈敏可以輕易的聞到妖邪之氣的存在追蹤能力極強一旦聞到敵人的氣味便如跗骨之俎一般極難甩掉,不知多少邪修妖魔因伏魔犬而死。
伏魔犬本身實力也極為強悍大致相當于一位六境修士。
只見這頭大狗親昵的舔了舔楚小花的手,楚小花牽著這頭大狗走出了房間。
此時外面已經(jīng)有兩人等候多時,一者冷峻自信,一者斂顏忐忑以待。
楚小花見其中一人神色忐忑外表格外年輕可能才剛剛及冠,看到這樣的年輕人楚小花手不由的想到了當年的自己,那可要比他緊張多了狼狽多了,多虧了當年的前輩格外在乎對新人火種的保護他才能活到現(xiàn)在。
當年的環(huán)境可要比現(xiàn)在差太多了,以前基本一千個守夜人只有一人能自然死亡,現(xiàn)在在多方的努力下基本沒有太大的好奇心的守夜人都能活著很好的活著。
想到這些楚小花嚴肅的臉為之一松,嘴角扯出一個難看的微笑,只見楚小花手上冒出些許靈力波動拍了拍那位新人的肩膀,那位新人神色頓時緩和了許多對楚小花道了聲謝。
守夜人各個都因為常年的守夜生活而變得格外麻木沉默寡言所以三人之間也沒多說什么,就那位新人介紹了自己和所擅長的東西接著漫長的守夜便開始了。
進入宵禁的長安與宵禁前的長安好像兩個世界一者繁華熱鬧仿佛人間夢幻之界,進入宵禁后的長安安靜許多石獅仿佛隨時會化作擇人而噬的猛獸,看不見的黑暗中似乎潛藏著無數(shù)等待機會飽餐一頓的怪物。
沒人知道長安這個容納了百萬人口的城市究竟在黑暗中因為人心滋養(yǎng)了多少怪物,一場大變正在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