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希望,好像突然沒有了。
我給他加上了備注,以前是沒有的。我改的十一。因為朋友也差一點,愛人也差一點,走到最后,我們居然什么都不是。
讓我感到失落的,是我追逐了那么久的一個人,時光慢慢走過,我以為我變得足夠優(yōu)秀就可以站在他身邊,可我沒想到的是,一次又一次地,時間走過那么多年,我還是要接受我和這個人是真的沒結(jié)果。
其實,我不知道愛是什么。我就想離他近一點,再近一點。
他快要畢業(yè)了,他是播音主持專業(yè)的,雖然在大三大四的的時候參加過一些播音的節(jié)目,也上過電視,但是他還是沒有做這個行業(yè)。他去追求他的夢想去了。
真好啊,有夢真好。曾幾何時,我的夢就是他啊。
他快畢業(yè)時器樂社社長說大家一起吃個飯吧,因為他們那屆馬上就要畢業(yè)了,社長也是,想著整個器樂社一起聚一下,因為以后畢業(yè)了可能想再見一面都很難。
最后大家在商量時還是去了學(xué)校不遠(yuǎn)處的中餐店,很早,六點就很準(zhǔn)時的開始吃飯了。吃完飯晚上去KTV唱歌,社團的人也沒來全,有些有女朋友男朋友的也帶來了,吃飯的還是有三四十個人,我全程安靜的待在角落,吃飯的時候、唱歌的時候,還有從KTV出來去燒烤攤的時候。
我安靜的在角落里看著他們,偶爾也用余光偷看一眼他、和她,他們。偶爾他們會提到我,說我這個人啊,平時就安安靜靜的,好不容易一起出來聚聚怎么還是那么安靜?社長說聽過我們宿舍的人說過,我還是挺鬧騰的啊,怎么在咱們社團就常常都是安靜的?是不是不喜歡我們社團啊?
“怎么會,我是看你們聊得太投入了,而且你們都是快畢業(yè)的,找工作啊實習(xí)什么的,比較有話聊,我就覺著我聽著也挺好,這不是也好學(xué)點兒經(jīng)驗嘛”。
我笑著和他們說著,其實我從來不是一個多內(nèi)向的人,只是冷清。我可以一個人坐在書桌前安安靜靜的看一下午的書,也可以吵吵鬧鬧的和朋友講一下午的笑話。我從來不是一個內(nèi)向的人。只是我以為我已經(jīng)能接受這個人和我毫不相干了,但是我該有的失落是真的沒少半點兒。
我還是貪心的。想著即便不能站在他的面前,可常常能真實的看著這個人的背影,也是好的啊,就像在過去的日日夜夜里,我也是追逐著那個虛無縹緲的影子,一路走到今天的。那個我喜歡了那么久的、追逐了這么多年的人,我還是要一次又一次的說服我自己,我真的和他不會有什么關(guān)系,從前沒有,現(xiàn)在沒有,以后也不會有。我要說服并接受我自己,接受哪怕我再努力我和他依舊沒有結(jié)果。不難過真的是假的。從前我還能時常聽這個人曾經(jīng)發(fā)過的語音,一句一句,一遍一遍的聽,可這后來的幾年里,我守著記憶中的他,那個可能是想象出來的他,走了這么多年,我怎么還是要接受我和這個人是真的沒結(jié)果?
大家吃吃喝喝玩玩鬧鬧的,大三大四的差不多就都陸續(xù)回家的回家,大一大二的,能去誰那兒將就就將就一晚,沒地方就找個能住的地方將就一晚,明天早上再回學(xué)校。
我準(zhǔn)備去找個地方住一晚,卻收到詩韻給我發(fā)來的消息,問我晚上怎么回學(xué)校。其實她早就發(fā)了,我只是現(xiàn)在才看到,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睡了吧。我還是回了她“太晚了宿舍回不去了,我在外面找個地方將就一晚明天早上回學(xué)校,別擔(dān)心”。
可我卻在大家各自離開之后,獨自坐在燒烤攤面前,沒幾分鐘,他們?nèi)齻€來了。詩韻、莊嶼和今朝,他們來了。好奇怪啊,他們怎么會來。
詩韻走過來坐在我旁邊,莊嶼和今朝坐我們對面,就像我們每次出來時那樣,每一次。莊嶼說“其實我們幾個一直都知道你有個喜歡的人,只是以前上學(xué)的時候一直沒猜到你喜歡的人是誰,上大學(xué)我們就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那別人不是也知道了?”
我很害怕有人知道我的這份喜歡,萬一他女朋友知道了和他鬧矛盾怎么辦呢?即便我對她根本造不成什么威脅,可心里還是不舒服的啊,我是女生,我比誰都明白女生想要的是什么。
“沒有別人知道,只有我們?nèi)齻€而已,明明你們是大學(xué)才認(rèn)識的,可我們總感覺你好像喜歡這個人很久了,雖然不知道你的喜歡從哪里來的,但是我們?nèi)齻€都知道”。
詩韻拉著我的手說著。
“你還記得開學(xué)的時候嘛?學(xué)校舉辦的迎新晚會,你看到他上臺的時候,眼睛都亮了,雖然我們當(dāng)時不知道你看的是舞臺上的誰,但是我們知道就是器樂社的人,因為在舞臺下、烏泱泱的人群中,你的眼睛第一次那么明亮,后來在間奏的時候嚴(yán)希若solo,你眼底的驚喜更是藏不住,第二天我們?nèi)齻€就討論過了,你喜歡的可能就是那個彈電吉他的”。
今朝也在附和,我知道的,我這三個最好的朋友,初中高中同班,大學(xué)同校,我們早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一個表情一個動作,甚至一個眼神,我們都彼此熟悉。
“我們也是在后來你偷看他一眼又一眼的時候,我們才肯定的,我們也想過問你,可人家嚴(yán)希若又有女朋友,你也從沒主動對我們說什么,再說了,你眼底每次驚喜之余的無奈和失落,你以為我們是瞎的嗎?”詩韻接著沒說完的話題,他們跟著點頭。
我低下了頭,是啊,喜歡一個人怎么藏得住呢?
“后來你參加器樂社,雖然這是我們都能知道的事,但是你在器樂社里太安靜了,尤其是嚴(yán)希若他們那屆在的時候,你就更安靜了”。今朝接著說。
“從你說的從未來回來后,你就一直有些冷清,你總是常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很多話也不會和我們說,自己在心里悶著,雖然我們從來沒問過你,但是我們也一直很擔(dān)心你”。詩韻說著話也一直拉著我的手,大家都看著我,只有我低著頭。
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回來五六年的我和曾經(jīng)的自己又那么像了?我以為我回來,改變最大的應(yīng)該是自己。
晚上詩韻找了附近的一個民宿,兩室一廳,剛好夠我們四個人睡,我和詩韻,莊嶼和今朝。
看著眼前這個場景,我想起曾經(jīng)我們四個去旅游的模樣。那個時候是詩韻讓我陪她去旅游,我說我可能走不了,她說我這么多年沒出去旅游過哪怕一次。我小心翼翼的給父母說,他們同意了,因為只離開兩天,剛好節(jié)假日又有酒席要吃,我離開兩天問題也不大。
我提前一個月就定好了房間,和詩韻商量很久,定的民宿,因為沒有附近沒有滿意的套一,所以定的套二。我和詩韻商量著把莊嶼和今朝一起叫上,本來莊嶼廠子里是很忙的,他之前說只放一天,后來說因為太忙放不了假。我一直在和他說你們兩個難道不擔(dān)心我們兩個人嗎?兩個女孩子出門人生地不熟的,多不安全。我軟磨硬泡了很久,莊嶼才同意,我后來知道他說好休息一天結(jié)果廠子里沒放假,本來他們廠請假就很麻煩,可他還是去了,我不知道他怎么請的假。今朝那段時間又在找工作,沒上班,剛好就一起去了。
我們四個住在兩室一廳的民宿里,兩天一夜的短途旅游,晚上買了當(dāng)?shù)氐奶厣珶净貋沓?,我們喝了一些酒,說了很多話。
我說我和莊嶼去紋身時的那個紋身的姐姐,后來我自己去紋身的時候那個紋身師姐姐說,莊嶼肯定喜歡你。我說莊嶼是對誰都很好,因為他本來就是一個很好的人。
莊嶼總是來我們家店里吃東西,帶家人或者朋友來,他說我很多時候不收他的錢,這樣不好??晌矣X得的是因為我們家店雖然不偏僻,但是對于莊嶼他們來說,來我們店就是繞路來的。我說在我眼里,朋友比那幾十塊錢重要,因為我這個地方,你們不認(rèn)識我,肯定不會走到這個地方,能來都是因為我,而我覺得他們能來,我就已經(jīng)很開心了,錢不錢的,真的不重要。
我還記得,莊嶼有次帶蕭澈來,當(dāng)時他們打車來的,從莊嶼家出發(fā),在來的路上就花了五十多,回去的時候因為蕭澈要走的遠(yuǎn)一些,回去花了八十多,這一來一回就一百多,而來我這兒都才吃三四十,所以來我們店里吃個東西,成本很高。當(dāng)然,在知道這件事兒之前,我就覺得能來就好了,因為我朋友實在不多,就他們幾個,還有溫錦月和周婧晗她們,這幾個人,是我最好最好的,也是我全部的朋友了。
旅游回來不久莊嶼就和詩韻在一起了,讓我措手不及,也覺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
我呆愣著看著這間民宿,說真的,我住過的所有民宿酒店都不如我們四個從前去的那家,那家的風(fēng)格很簡單,不像網(wǎng)上的網(wǎng)紅裝修,只是很簡單的居家風(fēng),真的像家一樣,即便我只住過短短的一天,但是床和沙發(fā)都非常舒服,整個屋子干凈明亮。
以后有機會再去一次吧。
我們四個洗漱完就去睡覺了,第二天很晚才起床,我們趕在十二點退房前離開這里回到學(xué)校。
走進(jìn)學(xué)校,看著器樂社的方向,他們都走了,實習(xí)的實習(xí),去外地的去外地,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才能再回來。
心情,無比沉重。
我抬腳向著宿舍走去,詩韻挽著我的手臂,莊嶼和今朝和我們互相道別,各自走向宿舍。
我看著莊嶼和今朝的背影,我記得我們在那次旅游回來后莊嶼和詩韻就在一起了,詩韻給我發(fā)消息說談戀愛了,她說我絕對猜不到是誰,我說莊嶼吧。她說我怎么知道。因為除了他,我不知道誰能讓你答應(yīng)啊。
詩韻總覺得莊嶼對我比對她好,可我和莊嶼之間,就像君子之交,互相關(guān)懷互相尊重卻也平淡如水??汕f嶼面對詩韻不會,他會和詩韻打鬧,他總會找到話去懟詩韻,也總會有理由和她開始下一輪打鬧,但是和我不會,我們之間一直就是淡淡的,很好的朋友,從未逾矩過一絲半點,他也不會找理由數(shù)落我,打擊我。很明顯的區(qū)別待遇,看上去他對我很好,很認(rèn)真,可我們沒有嬉鬧和突如其來的開心。我們之間有種疏離感,他和詩韻才是要走得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