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樣的話,諸黎其實也覺得奇怪,聽完時涵爾所說的話,他的背后冒起了一股冷汗,面上還是不顯,保持著笑意,“那按陶瑾初說的,我們豈不是都成了怪物?”
“本來就已經(jīng)不是常人了?!狈吹箷r涵爾頗為淡定,翻了個身,抬眸看向頭頂,她其實什么都看不到,就是歪了歪頭,摸了下自己的耳朵。
看的諸黎一愣,這個動作……真像貓啊。
察覺到他的視線,時涵爾抬眸看向他,同人四目交接后,還以為他在對那個言論害怕,“我是覺得沒多少差別啦,除了耳朵收不回去,還有身體靈敏了點,哦,還有餓不死,傷容易好之外……還有什么變化啊?再說這些變動也很方便啊,在這鬼地方你要是沒有變異,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p> 諸黎沒她那么想得開,“本來不提到也還好,這會兒說出來了,總覺得還是變扭?!?p> “那也是沒有辦法,大不了回去以后,你就把耳朵收起來,裝得跟別人沒什么兩樣唄?!?p> “萬一回不去呢?”
“我覺得能回,既然是能過來,就說明是通的,只要我們找對地方就好了。”
時涵爾擰著眉頭,“其實若是真得回不去,那也只能留在這里了,可到時候……那幾個人又要吵架,我們可怎么辦啊……”
一想到這個可能,就覺得腦袋都要炸了,到時候若是還是這樣的氛圍,她就一個人卷鋪蓋跑路去。
這半個面包諸黎也沒吃飽,但多少墊了肚子,覺得差不多了起身,把手機(jī)收了起來,“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見?!?p> “嗯嗯,晚安。”
夜靜悄悄地過去,次日出門在大廳里,看到了紅雨半和景寒秋兩個人,他兩在一起是老相識,又很穩(wěn)重,只要沒有陶瑾初在,兩人的態(tài)度都非常緩和。
時涵爾湊過去,同人笑了笑,“你們吃過了嗎?”
“還沒,”紅雨半道,“諸黎說你有事情找我們?”
“?”
這個時候,諸黎慢悠悠地出了電梯,他頭發(fā)還有幾簇亂毛,打著哈欠,瞇著眼睛瞧了他們一眼,“都在呢?!?p> 時涵爾道,“我什么時候說有話……”
“哦,這個啊?!敝T黎講道,“不然陶瑾初不會來吧。”
時涵爾掃了全場一眼,同諸黎挑眉。
你看她來了嗎?
諸黎頗有幾分尷尬,隨后同人笑笑,“不要在意這些細(xì)節(jié)?!?p> 紅雨半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面包,這面包不算小,包裝還沒有拆開,她說,“一早上看到這個在門口……”
“哦,那是我放的?!敝T黎把面包的由來說了一遍,“昨天我回去的時候順路,就放在你房間門口了。”
“……”
見她不敢動,諸黎挪了挪下巴,“吃吧,可以吃?!?p> 包裝紙慢慢被拆開,空氣中食物的香味寡淡又普通,只是在不知道餓了多久的人眼中,此刻就成了無比具有吸引力的東西。
紅雨半咕咚吞了口口水,抬眸看他們,“你們……不吃嗎?”
“不瞞你說,昨天已經(jīng)吃過了。”
回憶起那味道,時涵爾實在是滿足得很,“我真沒吃過這么好吃的面包……以前我都不愛吃菠蘿包的?!?p> 餓肚子在這里不會死,就是疼得難受,當(dāng)真疼得久了,其實也都麻木了。
紅雨半原本已經(jīng)不想這些了,忽然發(fā)現(xiàn)對方找到了食物,并且還將東西分享給他們,一時竟有些不知道說什么。
良久之后,才憋出一句“謝謝”。
“我們想再去隕石坑看一眼?!眱扇艘贿叧灾贿吢牭街T黎說他的猜測,聽罷,都沉默了一陣。
“你說的有道理。”景寒秋點點頭,說,“我?guī)銈冞^去?!?p> 時涵爾道,“勞煩你了。”
客氣了一陣后,時涵爾讓他們先走,自己則是上樓去找陶瑾初,看今早陶瑾初沒有下樓,便知道她應(yīng)該是鬧得最不高興的那一個。
敲開她的門,對上的是一張正在敷面膜的臉,陶瑾初還穿著睡衣,連衣裳都沒有換,看到是她,冷冷地說了句,“今天我可不去了,天氣那么熱,你是想曬死我?!?p> “我們有新的發(fā)現(xiàn),你也不聽?”
“什么新發(fā)現(xiàn)這么稀奇?!碧砧醮_實不在意,轉(zhuǎn)身在自己的梳妝臺前坐下,對著鏡子理了理鬢發(fā)。
時涵爾剛開了個頭,說昨日碰到凌茗真的事兒,剛說一半,就被人打斷了。
陶瑾初把面膜緩緩撕開,拎著扔進(jìn)了垃圾桶,塑料袋被撞到的聲音,從里面輕輕地傳來。陶瑾初慢慢地扭過身子,“得,這些東西還是別同我說了,了解了又能怎么樣呢?等你真的發(fā)現(xiàn)回去的隧道,再來告訴我吧?!?p> 時涵爾見她這樣,有些著急,“你怎么一點都不想回去??!”
“你又為什么那么想回去?在這里不好嗎?”陶瑾初伸開手,讓她看著自己,以及周圍一屋的寶貝,“看,有錢有閑,要什么有什么,回去干嘛呢?”
“那你就不想回家嗎?”
陶瑾初看著她,目光冷漠地笑了下,“不想。”
確實沒法溝通。
時涵爾從她房間出來,落了一肚子氣。
實在是想不通陶瑾初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她不甘心地又吼了句,“到時候我回去了,你可別哭著讓我?guī)?!?p> 里頭發(fā)出輕微的響動,那人分明也聽見了,從門縫里看去,卻是背挺得筆直,對著鏡子正在摘自己的耳環(huán),也不搭理她。
時涵爾氣呼呼的下樓,景寒秋已經(jīng)在樓下等著了,“怎么了?”
她整理了一下情緒,“沒什么,我們走吧?!?p> “嗯?!?p> 一次兩次,飛躍高空逐漸習(xí)慣了,也沒有之前那樣害怕,但一落地還是有些腿軟。
她撿了根樹枝扶著,低頭看地面,果然是有諸黎所說的痕跡,繞著這痕跡走了小半圈,“看來你也是猜對了。”
諸黎單手撐在那巨石上面,仰頭看著它,“我先前還老覺得不對勁,現(xiàn)在想來,這隕石是不是也太大了點?”
那一分為二的石頭在山峰中央,都要比山丘遠(yuǎn)遠(yuǎn)高出不少。